第三章 一個月的工作
儒寧點了點頭道:「我就是一路追蹤過來的,可惜到了這上海城內,人太多了。」顯然他是丟掉了魔煞厲鬼的蹤跡。
「這魔煞厲鬼乃是冤死之魂吸取天地魔煞於陰時、陰地修鍊千年而來,並不常見;可是這種匯聚陰氣於一身的鬼物怎麼可能不懼陽光呢?!」水文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到了上海就歸屬我的管轄了,今晚我會出動尋找;一隻魔煞厲鬼而已,就算是它不畏懼陽光也絕對不願意在陽光下面暴晒。」水嬋月似乎有意針對儒寧的說道。
然而儒寧似乎毫不在意的一笑道:「對待這等修鍊有成的鬼物,還是小心的好;南京那邊我已經交代我師兄代為看守,怎麼說這魔煞厲鬼也是我的失誤才跑到這裡,我有責任將其誅殺。」
說著也不管水嬋月願不願意便對著水文俊禮貌的道:「伯父,暫時由我協助小月處理好這件事可好?」
水文俊看了看目露嫌惡的女兒,暗暗無奈的嘆了口氣;只是好與不好都被這儒寧說了,他還能說什麼,道:「也好,只要不耽誤你南京的守護就好。」
「我去上班了!」水嬋月憤憤的說著轉身便走了出去;如果說她以前是不喜歡整日笑眯眯的儒寧,那現在就是討厭了。
任誰也看得出儒寧對於水嬋月的愛慕之意,不過顯然他的追求方法是失敗的;作為一位精明、獨立的現代女性來說,死纏爛打這一招無疑是她最為厭惡的。
紅色跑車飆馳在光滑的馬路,沿途飛逝的風景連成兩條綠色的光帶;如同綠葉般襯托著鮮艷的花蕊,盛開著最美麗的張揚。
悠閑、靈活的轉動著方向盤,水嬋月那美麗的面頰上卻充滿了讓人心痛的愁意與懊惱;恍惚間想起儒寧那笑眯眯的面孔就讓她覺得心煩。
然而突然間她似乎想起什麼的手中一轉,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飆馳的跑車便在公路上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向著城內開去。
喧鬧的城市中難得的一片幽靜,塵囂的空氣中帶有絲絲花草清新的公園裡;岳星夜正坐在他昨晚休息的長椅上看著類似黃色書刊的『妖練』。
封面是不太雅觀,不過岳星夜卻是高興其中那對修鍊基礎的詳細介紹;雖然書籍大多都是以妖獸的角度進行介紹,可是基礎知識妖獸與人類基本上沒什麼區別。
就像人類的修鍊階段分為:氣感、融合、聚氣、成丹、養丹、元嬰、出竅、分神、天劫、大乘十個階段;而妖獸的修鍊雖然與人類的修鍊有些不同,各個階段的稱呼也有些不同,可是同樣的是十個階段對應人類的十個階段。
不同的是妖獸有著天生的本領,比如包文的本身是赤炎火雲豹;他的天生優勢就是速度與火焰,所以同一階段的人與妖獸比起來,妖獸是要更強一些的。
還有就是那些鬼魂、殭屍等等天地機緣巧合下形成的陰邪修行者,它們也可以用十大階段來分類;但是它們的實力就比較特殊了,就像一個千年屍王,他的實力就算是沒有修鍊也是很恐怖的。
至於岳星夜這個十餘萬年的『屍王』,至少到現在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特殊能力!
不過令岳星夜沒有想到的是,那就是人類當修鍊到出竅期的時候竟然可以御器飛行!那他自己呢?是不是也會修鍊到出竅期就能飛行了?!
人類對於無法到達的地方總是充滿著好奇,不然也就不會有飛機、宇宙飛船的出現了;岳星夜也不例外,至少他以前曾是個正常的人類吧。
想想那踏劍飛行,轉瞬千里的場景;一股壓制不住的憧憬與興奮不由讓岳星夜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然而他沒發現的是,如果外人看到他捧著一本有類色嫌疑書刊,一邊看還一邊傻笑的話,暗地裡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評價呢?恐怕『色狼』這個詞最適合吧。
「沒想到啊,一個自命清高的大畫家還有這樣的愛好!」一個有著獨特鶯美的嗓音,帶著幾許鄙夷忽然響起。
而此刻依舊沉浸在飛翔夢想中的岳星夜微微一驚,回過神來;只見換了一身職業裝的水嬋月正鄙夷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書。
想起剛剛包文的警告,岳星夜假裝毫不在意的收起『妖練』道:「我有什麼愛好似乎不需要向別人解釋。」
水嬋月冷哼一聲道:「一個大男人落魄到睡公園,還有心思看黃色書刊;我都為你們男人感到丟臉。」剛剛她去往公司的路上忽然想起『畫家』的問題,便想回來看看岳星夜是不是還在這裡。
如果還在的話,一來可以解決公司的問題;二來也許還可以找到赤炎火雲豹的下落;誰想當她趕來,恰好看到岳星夜捧著『黃色書刊』傻笑的場景。
對於強勢的女人,看到一個落魄又『好色』的體健男人,自然心中升起鄙夷。
岳星夜面色微微一變,起身道:「我沒有讓你替我感到驕傲!」說著拿起身邊的紙筒便要向遠處的長椅走去,一天之內相遇三次,還真的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晦氣。
然而水嬋月身形一晃便擋在岳星夜身前道:「等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包文在什麼地方就想走?!」
岳星夜可不想與一個有著元嬰期修為的人類修真過多糾纏,天知道萬一什麼時候她就發現了自己的特殊。
「怎麼?難道你還要殺了我不成?」人類修真不殺凡人這條整個修真者世界定下的規矩,岳星夜可是剛剛看到的。
水嬋月微微一滯,有些惱怒的看著岳星夜道:「你可知道昨晚你救的是什麼人?!」望著這除了畫畫『一無是處』還不識好歹的男人,她心裡就來氣。
「他不是人!」岳星夜回答的很直白;「我不了解你們你們的想法,可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並不是『生在土匪窩裡的就一定是壞人』!」
水嬋月嗤聲一笑道:「你懂什麼?!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嘛?如果不是與那包文關係密切他會告訴你這些?!」說著面色一冷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三分威脅之意。
「固執!有能力自己找去,不要指望在我口中知道什麼?!」岳星夜毫不示弱的說道;他真懷疑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不是現代人,思想古板的有些可怕!
「你……!」水嬋月鳳目冷厲,然而面對一個凡人她還真的沒有辦法;努力的平復一下心中的怒氣道:「行,算你狠;不過你最好不要再見你那異類的朋友,要是讓我跟蹤到,看我怎麼收拾他。」
岳星夜懶得理她,就不信她一直跟著自己;「想必包文應該能感覺到這女人正跟蹤自己吧。」暗暗的想著,岳星夜不由有些擔心,剛剛包文可是說了一會來找自己的。
然而這時水嬋月語氣一轉道:「當然,如果你答應我免費幫我做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不再追究。」她可沒有時間和岳星夜在這裡靠。
「先說說什麼事!」岳星夜微微皺眉想了一下道;如果能快速的擺脫『麻煩』當然最好。
水嬋月暗暗一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不易察覺的陰謀得逞意味道:「我的公司正在拍一部電視連續劇,需要一位畫家在特定的鏡頭裡做替身……!」說到這裡她便止住了,因為她相信岳星夜已經明白了。
「做替身?需要多久?!」岳星夜問道;雖然冒點險,可是如果時間要不了多久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個月!」水嬋月斬釘截鐵的說道。
包文雖然在上海居住,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傳出他害人的消息;所以水嬋月倒是不急著抓他,不過先『騙』來一個免費的勞動力她還是很樂意的。
要知道拍一部電視劇,真的去請一位有些功底的畫家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的;而且那些畫家大多有些搞藝術的怪脾氣,有錢也不一定請的動的。
然而「一個月?!不行!」岳星夜回答的更加徹底;一個月里整天看到這個女人,他非得瘋了不可。
「一個月時間我又不是讓你天天呆在攝影棚,只要每天早上你去那裡報道;如果那一天里沒有關於作畫的鏡頭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水嬋月完全是一副奸商的模樣,誘導道。
「而且我可以給你提供免費食宿!」想起岳星夜睡公園的一幕,水嬋月再次的忽悠道。
「這麼久了這水嬋月都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想必是發現不了的了。」岳星夜有些僥倖的想著;再次的想想自己的境遇,這免費食宿的條件卻也是很不錯的。
猶豫了一下道:「你的公司里應該沒有和你一樣的特殊人類了吧?」這一點他要確認一下,如果在公司里遇到一個修為比水嬋月還高的修真者,那他可就慘了。
水嬋月微微一愕,瞬間便明白岳星夜口中的『特殊人類』是指修真者;有些揶揄的道:「看來你還是害怕我們這類人的嘛?!不過這一點你到可以放心,公司里除我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只是那個終日不進公司的董事長老爸應該不算吧。
岳星夜一聽這才點了點頭道:「一個月,提供我吃的就可以;住的地方就不用了。」盛夏的季節他倒是覺得睡公園長椅很好。
聽到岳星夜同意,水嬋月難得的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道:「那走吧,我現在就去公司,正好帶你熟悉一下路程。」對於岳星夜的繪畫水平她是一點都不擔心,重要的是讓他為自己免費工作一個月,水嬋月的心裡竟是說不出的高興。
當然不是她愛佔小便宜,而是這兩天惹得她生了一肚子的氣,終於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可是她又哪裡知道,岳星夜對於金錢的概念本來就是不重的。
只要有吃的,他並不在乎手裡金錢的多少;而此刻在岳星夜心裡卻是還有些慶幸,因為一個月的伙食有了著落!
再次的面對那火紅的高級跑車,岳星夜看著車內整潔的裝飾不由有些猶豫;昨日公路之上二人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不由自主的浮現眼前。
「你還是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吧。」岳星夜淡淡的說道;看看自己身上那公園長椅上粘到的灰塵,他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上車了。
「小氣!」水嬋月以為岳星夜是在為自己昨天的話生氣,沒好氣的道:「到拍攝現場的公路上沒有公交車,你自己怎麼去?快點上車。」她可不認為睡公園長椅的人會打車。
岳星夜微微皺眉,不再猶豫躬身便鑽進了車裡;再說什麼就顯得有些矯情了,而且重要的是他不想再聽水嬋月那種命令人的口氣!
凡人世界常年身處高位又是天才修真者,自小便沒有人違背她的要求;長年累積下來水嬋月自然而然的說話語氣中帶有一絲強勢,可就是這一絲強勢令岳星夜十分的不喜歡。
「對了,還沒正式介紹;我叫水嬋月,在公司你要叫我水總。」上了車水嬋月率先說道;也許是認為自己報復過了,態度比起先前好了許多。
岳星夜淡淡的看了一眼並不是十分專心開車的水嬋月後,再次的把頭轉向了車窗外那飛馳而過的行人與車輛,眼神之中終究是流露出一絲孤寂與哀傷道:「岳星夜。」依舊是那麼簡單的自我介紹。
水嬋月似乎對岳星夜冷淡的態度有些不太滿意,撇了撇嘴道:「我看你畫畫的功底相當的不錯,為什麼會落魄到睡公園的地步?」一個有實力的畫家,就算是坐在街頭給人畫畫也不至於落魄吧。
「我沒覺得自己落魄。」岳星夜的回答卻是讓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再次的升起怒氣;「你這還不叫落魄?那天底下就沒有落魄的人了。」
岳星夜淡淡的看了水嬋月一眼,卻是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樣算是落魄呢?沒錢嗎?」
水嬋月微微一滯,是啊,難道沒錢就算是落魄?現代人多以金錢衡量一切,而潛移默化中她似乎也認同了這種衡量標準。
岳星夜似乎是自嘲的一笑道:「不過如果以金錢衡量的話,我現在確實很落魄;因為下一頓飯如果不是你我還沒有著落。」這倒是事實。
水嬋月燦燦的一笑,神情似乎有些怪異的轉移話題道:「你家是哪裡的,聽口音你應該不是上海人。」
家么?那已經是個太過遙遠的詞語了;窗外的風景已經沒有了高樓與大廈,片片茂盛的莊稼連成一片綠色的海洋,遠處辛勤的農民勞苦的工作著。
一天的勞累,當夜晚降臨時他們可以追尋著記憶的甜美回歸到心靈的家園;可是他呢?「我沒有家……!」
水嬋月微微一愕,透過倒車鏡恰恰的看到岳星夜那如同璀璨星空般的雙眸,流露著的孤寂與落寞;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誤會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