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五百五十八章 萬界一統（大結局）

望著天空中，爆發出璀璨的血霧如花朵般綻放，葉楓的雙手在顫抖，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究竟該做什麼才好。

最後一刻，當四族首領也敗在時空之主的手下，維持著短暫的生命，他們絕望地看向葉楓。

而葉楓——仍沒能徹底消化體內這股力量，他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整個過去的時空徹底融入自己的神識之中。

葉楓，失敗了。

時空之主以勝者之姿，伸出與天地同寬的碩大手掌，指向葉楓，發出了令人膽寒的笑聲：「你輸了，葉楓。」

葉楓盤腿坐下，周身嗤嗤不斷作響，他仍沒有放棄，可是心裡也很清楚，此時此刻的時空之主要捏死自己，並不會比捏死一隻螞蟻費事。

「你看看！這天地間為了你，生靈塗炭，犧牲了億萬魂靈!!最終，也不過是一場鬧劇——一切，都會變作永夜的寧靜，這是這個世界無法抵抗的命運，你也一樣。」時空之主的聲音里，隱隱透著一股莫名的哀慟。

葉楓沒有做聲，只是沉下心，繼續修鍊。

「哼，已經絕望了么？也好，本座，便親手終結了你！！」

時空之主推出一掌，他的身姿已經將整個始源界包裹住，摧毀它，如探囊取物。

而就在這時，葉楓聽到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時空之主令人絕望的毀滅之力，無孔不入，滲透而入，人群被吞沒，甚至連慘叫聲也發不出來，但是果然如他們所說，儘管全身上下不住恐懼著顫抖，卻無一人退上一步。

葉楓受到這群人的感召，站起身來，搖搖晃晃。

這些人當中，一抹熟悉的，窈窕的身影出現。

芊芊……葉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卻分明見到者身影不顧身後人的阻攔，沖了出來。

「我不准你傷害他！」雲芊芊沖在葉楓面前，執拗的守在他前面，儘管對於時空之主而言，幾乎不用挪動手指，也能解決她。

但他仍感到詫異，因為如此……如此弱小。

「你……是誰？做什麼？」

「我……」雲芊芊渾身顫抖，但仍然咬著牙道：「我是他的女人！我不准你傷害他！」她往後退了一步。

「死也不怕么？」時空之主有些意外。

「毋寧死！絕不退一步！！」

「荒謬！！」時空之主冷笑，「愚蠢。」

「或許吧，但是，你卻只剩下孤獨，任憑你能掌控這一切，也不過是孤家寡人，世界上，再無一人能夠理解你，可悲，可嘆！可憐！」雲芊芊直率地說道。

「你……居然在同情我！！」時空之主分明從雲芊芊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同情——這樣一種他絕對不會任何的感情。

雲芊芊冷笑：「因為，你什麼也不懂！即使你強過任何人，那又如何？」

「住口！！！」時空之主怒吼著刺出一掌，毫無防備的雲芊芊頃刻間如蒸汽般蒸發。

葉楓痛苦的扭了扭身子，卻絲毫不能動彈。

「到你了。」時空之主看著葉楓。

兩人並沒有對視，葉楓也放棄了最後關頭的修鍊，反倒是站起身。

「因果之力——無法違抗的命運，是么？」葉楓靜靜看著另一個自己。

時空之主沒有說話，他集中了全部的因果之力，將整個世界作為能量源泉，釋放震懾三界，將所有可見鴻蒙一股腦擊碎。

繁複的星空當中，波濤湧起，再也沒有一寸山河能夠容納葉楓。

時空之主的手凝結成無數的劍刃，統統貫穿了葉楓——他得意地欣賞著這一幕，反覆欣賞著，直到怔住。

因為，葉楓不滅。

一道微弱的金身護佑了葉楓。

「這怎麼可能！」時空之主愣住了。「那傢伙的殘魂——苟延殘喘的敗類，居然……居然還苟活著么？」

「不……你錯了。」葉楓雙掌合十：「億萬星空，萬界仙河之下，有，也僅僅只有一個我。」

時空之主愣住了，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葉楓的話。

碩大的臉孔展露出驚恐和憤怒的表情來：

「——你領悟了！不，不可能！那這樣說，我特么成替身了？！」

葉楓微微一笑，道：「你在漫長的歲月里，丟掉了萬界星河當中，最為寶貴的東西——那是作為人類的一點靈光，一點智識。」

「這不可能！！！」時空之主鼓動全身心的力量，將無盡膨脹的因果之力瘋狂向葉楓傾瀉而出。

而如今的葉楓，只是淡然舉起右掌。

他已經統合了過去所有時空的歲月與經歷，並且接受了盤靈的領悟。

這這一瞬間，過去，未來，連同當下，葉楓成就了無數萬界當中的唯一存在。

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撼動他了。

但是……

對於時空之主而言，也一樣，兩人的力量本應該相當——至少，掌握毀滅之力的時空之主，藉助永夜之潮的力量，或許會更強吧——他打算賭一把。

然而……

無盡的黑潮從葉楓的臉上掠過，甚至不能撼動那道金身一毫一厘，巋然不動的葉楓平托手掌，永夜如同潮水被吸入他的掌心。

接著，劍上染就了一道黑色的紋路。

「……這，這是什麼力量！這不可能！你不可能勝過本座！！」時空之主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驚恐。

「情。」葉楓強行穩下情緒，輕鬆回答：「千不該，萬不該，你不應該與這世界為敵。」

他的身體，是受到無數飄散的魂靈維持，儘管無法化用過去的全部力量，卻在這些細微而弱小的百姓之下，支撐起一個強悍而霸道的巨人，讓時空之主也感受到恐懼的「巨人」。

「去死吧！！」時空之主不顧一切的釋放出連自己也無法掌控的巨量毀滅之力，形成了更加黏稠沉重的永夜之潮。

在這一瞬間，葉楓，甚至與整個世界——過去未來，如今現在，萬事萬物，三千凡塵，融為一體。

幾乎要讓他爆炸的信息一瞬間湧入他的心頭，幾乎霸佔了他的身軀，簡直……就像是決了堤的江河。

在這一瞬間，他明白了「神念」的真諦。

時空之主睜開眼，狂風驟雨般的能量灑盡。

一片虛無的冷寂之下，不見了葉楓蹤影。

他遲疑半刻，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葉楓，你輸了！輸了！！你終究不是本座的對手！！」

他笑的癲狂，甚至聲音在無盡的黑暗之下不斷回蕩，但是，周遭卻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是一刻，一瞬，還是一萬年？時空之主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他冷靜了下來。

伸出手。

能量，消失了。

身體如同浮萍一般，飄渺無依。

頓時，時空之主變了臉色，他意識到什麼，突然發出絕望的苦笑。

時空之主的「存在」，被萬界一統的葉楓，徹底吞噬。而他，現如今才是最後一絲殘存的余念，如同風雨飄零，隨時會煙消雲散。

他絕望地看向葉楓——那一道金光照射出黑暗的輪廓。

「告訴我，小子，為什麼你會贏？！」時空之主問道。「你只不過是萬千世界當中，最質樸，最平凡的存在——為什麼最終的勝利者是你，而非本座？」

「正因為不特別。」葉楓笑道：「只有最平凡，也最質樸的存在，才能得到這最強大的境界。貪婪，只會自毀，你也看到了。」

「本座，會徹底毀滅么？」時空之主發起怔來。

葉楓笑著搖頭：「不，你還是沒明白——你即是我，我，也就是你。」

話音落下，金光四散。

無盡的永夜之潮朝整個世界席捲而來。

葉楓閉上眼。

什麼也不做。

什麼也不做。

讓身體，歸於平靜，意識，度入虛空，甚至，身心放歸安寧。

「天下，大同！」

過去，現在，未來。

無盡時空的所有葉楓，在一瞬間統一聚合，成就了如今的葉楓，也是同一瞬間，毀滅的力量，逆轉為創造和再生。

一道聖潔的光芒自上而下，沐浴著周遭一切。

生靈復甦，一場細微的雨水順著淅淅瀝瀝落下。

淤泥一般沉重而濃黑色的永夜逐漸消散，化作春風一般的柔雨，這雨淅淅瀝瀝，不知道下了多久。

九界重新恢復生機，幾乎用了一萬年。

在這一萬年間，葉楓與命運抗爭，逆練因果之道，奪回了屬於這個世界本應存在的魂靈，創造了新生。

九界也在這悄然當中恢復了安寧，吞噬一切的黑潮逐漸褪去。

只是……萬年時間裡，再沒有人見過葉楓。

直到——萬年以後。

這時候，穆志飛成就了真正的天河水師，謹防毀滅世界的一切力量，成為了真正的「天蓬大元帥」，鎮守天河水岸。

賈仁義建立了整個九界綜合的管理體系，重新復了「始源世界」的名號。

李柒夜終於建成了自己的王國。

全世界的修者，重新修鍊起屬於自己的自然靈氣。

葉楓的一生，成為了傳說。

有人說，他攜著雲芊芊等眾女踏上了無盡的旅途。

有人說，他厭倦了凡塵，去了另一個世界。

還有人說，他為了拯救九界，耗儘力量枯竭而亡。

……

波瀾不驚的一天，穆志飛他們收到一封金光燦燦的書信，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起會心的笑來。

是他！

他來了！

葉楓仰頭看著天空閃爍明滅的星星，知道，那又是一個世界的誕生與毀滅，笑著起身催促：「喂，再不走，可要遲到了！」

眾女笑得花枝亂顫：「這次去哪裡？」

葉楓牽過雲芊芊的手，笑道：「回老家瞧瞧。」

他翻手覆雲，讓天地間的一片愁雲瞬間消散，抹乾凈了空間，出現在一道橫亘天地，跨越九界的巨大宴席前。

宴席上，早已經就位的穆志飛，賈仁義，李柒夜，還有眾多葉楓在九界當中遇見的無數友人，各自舉杯。

「萬界仙王！！共飲！！」他們開懷大笑道。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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