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初的模樣

當我再也不能掩飾的時候，還是希望你們可以記得我最初的樣子。撕開那些虛偽的面具，我赤裸的現在你們面前，不知所措。

是的，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很多人無法解釋，也懶得去解釋。你看到的，是別人最想讓你看到的。

當你無意中發現我的秘密，不必驚訝。我也不需要解釋什麼，因為那是我想隱藏的事情，被你發現了，就發現了。那些都是我竭力想掩蓋的事實，所以沒必要去問為什麼？

在星星酒吧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在304的房間里。所有人都付出了應付的代價，所有的人睡在了自己的夢裡。

星星酒吧里空空蕩蕩，長風吹過，吹落了長廊里的裝飾。在這裡時間似乎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那一刻。

一切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有陽光閃現，酒吧的門被打開了。陽光照耀的地方，所有的東西慢慢的被風化，一點點消逝在風中，整座酒吧在一夕之間長滿了荒草，茫茫的原野上，一望無際。

這時有一個皮膚黑黑的，瘦瘦的女孩站在這荒原之上，她望著遠方。一雙明亮的眸子里透著亮光，女孩微笑著走向遠方。女孩用力的瞪著雙眼，看著那太陽，女孩的臉上變得枯黃，女孩依然瞪著太陽，直到她的眼中充滿了紅色的火光，雖然是微弱的的光亮，女孩依然感到很欣喜。

女孩輕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安然的落在眼瞼上。不知是哪根睫毛開始冒出一縷青煙，隨後像一場大火一般在女孩的雙眼上燃燒了起來。女孩微笑著，任大火燃燒，仿若這身體不是自己一般。大火只在雙眼的位置燃燒，女孩靜靜地站著，彷彿在等這一團火燒完。

火還在繼續地燃燒著，荒原之上的荒草也被點燃了起來。很快，女孩置身於火海之中，那熊熊的烈火，燃燒著，隨著吹來的風點燃了女孩身上的衣服，很快，女孩的雙眼中留出了淚水。那那一滴滴鮮紅的淚水，落在地上的聲音，像是一場春雨，熄滅了荒原之上的熊熊烈火。

荒原之上開始出現了新的生命，那剛剛發出芽的生命。

女孩像瘋了一樣向遠處跑去，女孩終於趕在日落之前趕到一處破廟。廟中的神像早已被人為的損毀，女孩摟著神像，依偎在一起。

女孩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話音剛落，一時間只覺地動山搖，寺廟經不住這劇烈的搖晃，那一塊塊石頭開始落了下來。女孩用力地抱著那雕像，不讓這掉下的雜物，碰到這已被損毀的雕塑。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女孩的手依然緊緊地抱住雕像。廟裡依然地動山搖，彷彿無窮無盡。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劇烈的搖晃停了下來，女孩的手依然緊緊地摟住雕像，也不知怎麼，雕像似乎有了溫度，慢慢地身體也變得柔軟了起來。女孩緊緊地抱住，不願放手。

突然，有一雙手掙開了女孩的手。女孩很快就感應到，她睜開眼，四目相對，男孩一臉茫然。男孩蓋上了被子繼續裝睡，女孩靜靜地看著他。明亮的眸子里湧現著無限的愛意。

女子看著馮星離開了房間，便也起了床。她看見了徐封，微微一笑。

徐封這時，上半身裸露在外，看到這麼標緻的女子，尷尬地笑了。

「公子，隨意。」女子笑著走出了房間。她身披紅色的薄紗，赤著腳走出了房間。她在洗手間里見到馮星。

女子從身後一把抱住了馮星，馮星感到一陣女人的香味，一時有些迷亂，但是理智告訴他，要清醒。

他雙手用力一掙，掙脫了女子。女子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女子趴在地上低聲的啜泣。

「你沒事吧？」馮星心有憐憫地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沒有說話，用著無辜的眼神看著馮星。女子眼中含著淚，任何的男人看到后，都會於心不忍。當然，馮星也不例外。

馮星伸出一隻手，女子見狀，一把抓住了馮星。女子迅速從地上起來，一把抱住了馮星，輕輕一踮腳，剛好吻到了馮星的嘴巴。

這時在一旁的徐封都看呆了，「星兒，真有你的」。說著，徐封鼓了兩下掌。

馮星都呆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女子「你，你幹什麼？」馮星的臉像被爐火烤過一般。

女子害羞地靠著馮星的胸膛，「都怪公子太迷人。」

「什麼？」徐封聽得笑了，裝作要吐的樣子。

馮星連忙後退兩步，然後走到徐封身邊對徐封說：「這丫頭不會是瘋子吧？」說著指了指徐封的腦袋，「肯定是這兒有問題。」

「她腦子有問題，你他媽指我幹嘛？」徐封一抬手，馮星手就放了下來。

「是的，她的確病得不輕，看上了你這種貨色。」語氣中頗有些嫉妒的感覺。

「公子，我想問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女子一雙含情目深情地望著他。

「有什麼事情，你說。」

「不知公子知不知道，奴家姓名？」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馮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失憶症嗎？」一旁的徐封說道。

女子默不作聲，她用力地想著，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用無辜的眼神看著馮星，然後緊緊的抓住馮星的手，不肯放開。

「走，帶她去醫院看看。」馮星說著，便向學校請了個假，帶著女子去了醫院。

女子一路上，神色慌張，表情十分奇怪。可是有一點，那就是女子的手從沒放開過馮星的手，就連做檢查時女子都十分不情願，只要馮星一不在她身邊，她就大吵大鬧。

醫生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醫生告訴他，通過檢查發現女子的大腦皮層褶皺很平，會自動修復，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醫學界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就意味著女子會一直遺忘，就像阿爾茲海默症一樣，與它不同的是女子的有些記憶卻不會忘記。她好像到了某個時間點以後，之前的記憶還會保留，之後的記憶便不會再有。

醫生想讓她留下來，畢竟這是醫學界的首例，馮星看女子十分不情願，便匆匆離開了醫院。

女子從醫院出來以後，她問馮星叫什麼名字，馮星告訴了他。然後他又問馮星自己叫什麼名字，馮星給她取了個名字叫魚。

從那天起，這個女孩子有了名字，她的名字叫魚。

每天從你的身邊蘇醒，忘記了你的名字，卻還依賴著你。每天都將重新記憶，自己就像是那條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

魚就這樣和星走到了一起，闖入了馮星的生活，進入了他的世界。

也是從那天起，魚，星和徐封走到了一起，也是從那天起，有一個女孩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故事，所有的人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那個女孩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一段滅世的戀情，而她只願用自己的生命來成全自己最愛的人。這大概就是女人吧，一個受困在籠中的女人，只有靠著犧牲自己，才能去解救自己喜歡的人。

她一直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一切。她用她的冷漠，來守候自己所愛之人，想來這世間只有她了吧。

從此他們的記憶中再沒有她的片段，可是她有一個非常美的名字，她叫小雪，這個名字，是算命的先生給她起的，願冬雪化為春水，滋潤萬物，來釋懷所有的冤孽。

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給她帶來了無盡的災難，直到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女人。

女人說是小雪的召喚，讓她來的。小雪用自己的眼睛，換來了一場車禍，車禍過後，她便永遠的失明了。

可是也是從那天開始，她的意識開始變得薄弱了，她時常不知道自己是誰，時常可以看到一幕幕血腥的場面。無盡的黑夜讓她感到惶恐，她的腦海里不斷地重現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她內心很害怕，可是很快她的意識走漸漸地消失。

每日，每月，每年，她都是如此度過。她變得愈發冷漠，直到馮星找到了她。她多想一把抱住馮星，可是她不敢，因為在馮星的身邊，她見到了惡魔。

她不得不和馮星保持距離，直到馮星等人一起消失在星星酒吧，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決定用自己的生命做最後的賭注，最後她成功了，只是這世間在沒有了她，請記住她叫小雪，冬雪化為春水，滋潤萬物，釋懷了一切的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