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星海，血海

這一天終於結束了，白澤看著馮星睜開了眼睛。馮星開口便問：「怎麼樣了，今天是你最後一天，你成功改命了嗎？」

白澤點了點頭，馮星開心的像個孩子。他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這一次他們幾個終於可以好好聚聚，一起吃個飯。

白澤看了看馮星對他說了句：「馮哥，我想留在這裡。」

「嗯，好的，沒問題。走，馮哥今天帶著你們幾個去吃好的。」馮星的手搭在了白澤的肩上，二人並肩前行。

到了旅館后，馮星看到徐封正在等著他們，而白兮不見了。馮星有些奇怪，可他們倆個絕口不提白兮好像白兮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這時馮星才知道原來白兮就是願意為白澤付出生命的那個人。本來想四人一起慶祝一下白澤成功改命，不知道竟是如此的結局。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為這個條件從最開始，他也是知道的，用最愛他的人或者他最愛的人的命去改變他的命運。

馮星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他們地故事裡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在每一次他所經歷的事件里，他的記憶都很模糊。他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覺得頭暈目眩，頓時感到天昏地暗。

他昏倒在旅館里，徐封二人叫了醫生，自己再昏迷中好像見到了許多人。他看到了母親對他說：「星兒，帶著妹妹好好活著。」

他一回頭母親消失不見了，只見一隻布滿了毒瘤，流著膿水的老太太緊緊地掐住他，聲音卻異常地溫柔：「幫我照顧好徐封，他快要來了。」他努力掙開了她的手，轉頭眼前一黑。

看到一對男女面如枯槁，張牙舞爪向自己走來，嘴裡嘟囔著，「馮老師，你騙得我們好苦。」他想問他們是誰？結果一道白光閃了過來。

「星兒，不要害怕。我會幫你，永遠幫你。我就是你，我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不要跟我分開，我只想要你，我愛你。」一個熟悉的雪的聲音。

「馮星，你過來找我玩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對他說。

他想要靠近小女孩，卻聽到她喊道，「媽媽，媽媽，我不想和馮星一起玩，他身上有鬼，很多很多鬼。」小女孩哭著喊著媽媽。

「小雪，你別哭。我來陪著你。」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

「封哥哥，你真好。和你在一起我再也看不到那些鬼東西。」

馮星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一片模糊，頭腦中很多的人影浮現，又有很多人消失，他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樣，不知道哪裡是現實，哪裡是夢境，他頭腦一陣發暈。

他現在像一個瘋子似得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是獃獃地看著遠方，像當初小時候的徐封一樣，只有這樣做。他才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寧。

他見到一個女孩在喊他「哥哥，哥哥，我會變成星星永遠守護著你，從此以後天神再也不會瞧不起你。你會成為最偉大的神，哥哥，你一定不要忘了我。」

「哥哥說過，無論我在哪裡，他都會帶我回家。我一直在等他，他們挖了我的眼睛，我疼到沒有力氣喊疼，我還是相信哥哥他會來救我，只要我一直等下去。哥哥最後還是來了，只不過我看到了他心中所想之人並不是我。我憤怒，我想要殺了他，連同我自己。可是我忍住了，那是我哥哥。我就算是死，也沒能放棄的哥哥，絕對不能死在我的手上。我看到哥哥的眼淚，那是為我而流的淚水。我早就該死了，只是我不願意承認罷了。」他聽到妹妹對他說的話，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沒用，他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

他聽到一陣哭泣，一把無弦琴在落淚，「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她喜歡的人一直是我，原來她一直都記得我，我還是不能忘記她，即便我身處在這蔚藍的大海，每日在火海與冰海中度過。」無弦琴獨自在彈著悲傷的曲子，在耳中盤旋不已。

「他以為我永遠不知道是誰害得我妻離子散，他以為我愛他就可以肆意妄為。我愛他，他也愛我。只是我也愛她。我想過我們很多的結局，只是沒想到他給我的結局，事讓我在桃林自盡，那片片桃花飄落，我血染桃花。他就在那裡笑著，笑得張狂。我不知道會不會原諒他，他活著或者死，或者如何，早和我沒了瓜葛。只是每當桃花落下，我會憶起有二人在樹下舞劍，飲酒長談，不分晝夜。」

「地獄水寒，江湖路遠。我跨過寒山惡水，等你後世輪迴。你只是回眸一笑，我卻心如死灰。成神又如何，入夢又如何，我不過是一個孤零零在等你的可憐人。你不來，我不死。」

「百鬼之王又如何，大羅神仙又怎樣，我能做的絕對不是等。我就算踏破滿世界的身體，也要找到你，和你永遠在一起。」

「他是第一批神，我是他的身體的一部分。我和他，我是他，他是我。我也說不清了，我只知道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就是個廢物，他不能做的事情，我能；他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是我最瞧不起他的樣子。我不甘心，不甘心成為他的附庸，他做的任何事我就要和他對著，我們生生世世，註定勢不兩立。」

馮星靜靜地躺在醫院的床上，頭腦中往事一幕幕在重演，他禁閉雙眼，他面目猙獰，只是怎麼卻睜不開眼睛。

徐封坐在床邊，緊握著馮星的手，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白澤在醫院裡看著往來的人群，很想遇到那個性格潑辣的女孩，他知道這一生只要他活著永遠無法與她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