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08.04]
南珊想了想,點下頭,有幾綹髮絲垂下來,男子的大手將它們捋在腦後,揉下她的頭,「他們的事,自然有自己解決的法子,你不用跟著操心,你應該操心的是自己的男人。」
「哦,你有什麼讓我操心的。」
凌重華不說話,自顧地解著衣裳,他修長的手指從兩面襟處將外袍脫下,裡面合體的白綢內衫包裹著精瘦優美的軀體,長睫毛下的眸光看一下她的方向,神色莫測。
南珊往塌裡面縮,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雙手環胸,眼波卻流轉如星輝,跳動著狡黠的光。
「你別過來。」
他冷麵稍染青黑,濃墨般的眼睨她一下,「你沒發現,你男人這衣裳從裡到外,沒有一件是做妻子的親手做的。」
南珊愣一下,敢情他是在報怨?
她從塌裡面爬出來,抱著他的腰,仰起臉,「夫君,我女紅拿不出手,怕你穿我做的衣服出去,讓人笑話。」
「誰敢,你只管做來便是。」
「好,到時候你可別嫌棄。」她說著,故意撒嬌般扭動一下身體,單薄的寢衣領口有些鬆開,裡面風光無限,引人探尋。
她自己也有些納悶,任憑其它地方不停地瘦下來,胸前卻是分毫不減,反而似乎更加飽滿。
想來,這也是穿越的福利吧。
第二天,腰酸背疼地起身,南珊便又開始和針線奮鬥的日子,她坐在塌上,旁邊的小桌上放著一個簸籮,簸籮里放著各色的絲線和剪子,旁邊是趴著的大虎。
大虎睜大著眼,看著她笨手笨腳地拿著花繃子,不時地去瞧花樣子上面的凌霄花。
針線在她的手中慢吞吞地穿繞著,大虎伸個腦袋,看一眼花繃子,又看一眼花樣子,然後重新趴下去,眼神中全是嘲笑。
南珊用手指敲下它的頭,「你那是什麼眼神。」
它低下頭,眼眯起,嘴張著,嘴邊的長須不停地抖動,露出前面長長的門齒,似乎在笑。
這大虎居然敢嘲笑她。
她乾脆將花繃子一丟,轉到它這邊,捧起它的腦袋,「你這虎兒,居然敢笑話我,快快告訴我,你是哪路的妖精,趕緊現出原形。」
大虎兒茫然地看著她,她不由得抱著它大笑出聲。
這世上哪有妖怪,不過是個通靈的生靈罷了。
千喜隔著帘子在外面請示,「皇子妃,大虎的午膳備好,奴婢前來接它。」
大虎掙脫她的懷抱,如大赦般跳下塌,吼叫一聲奔出去。
南珊搖頭失笑。
南瑾小產後,自然要修養身體,不能勞神傷腦,宮中事務交由賢妃和欒貴妃同理,趁著朝覲,很多世家命婦紛紛對賢妃示好。
賢妃想趁熱打鐵,如今四皇子已不再是嫡皇子,長幼有序,太子之位非她的皇兒莫屬,但陛下最近心情不佳,卻不是重提立儲的好時機,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母子倆常商討對策,大皇子出入宮中更加頻繁,有幾次甚至撞上欒貴妃與賢妃理事時。
早有那留心之人將此事報與南瑾,南瑾心念一動,起身下塌,讓宮人侍候梳洗一翻,穿上皇貴妃的正服,華貴的硃色織錦纏鳳紋長裙迤邐在地,裙擺處用金線勾邊,如一片花瓣一般拖在身後。
她手上戴著金色鑲寶石的護甲,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略蒼白,看一眼妝奩上的腮紅,自己動手裝扮起來。
不多時,鏡子中的女子如變成另一人般,額頭光潔眉彎若柳,明眸紅唇,艷光逼人,再插一隻八尾鳳釵,鳳釵的鳳嘴中含著通紅的寶石。
扶著宮女的手,冷著臉,起身前往冷宮。
孟皇后不久前才聞得孟家的處境,不知心中應該恨誰,她惶恐不安,若流言真屬實,她一個叔嫂私通生下的女子,哪能母儀天下,這次被廢恐怕難以再起複。
她看著前不久才住過段時間的屋子,破敗依舊,角落裡老鼠吱吱的聲音都能聽到,不由得失聲大哭。
南瑾拖著虛弱的身體,扶在宮女的手上,推開木門,冷眼看著她。
「皇后,你也有今天,本宮問你,為何害我孩兒。」
孟皇后見是南瑾,哭聲立止,如遇救命稻草般,「皇貴妃,你是來接我出去的,對不對,宮宴上的事情不是本宮所為,真的不是本宮。」
不是她,那會是誰,南瑾的眼中閃過恨意。
本來小產是在她故意的,她就是要用肚子里的孩子拉皇後下台,因為診脈的太醫收了她的好處,悄悄告訴她,肚子里是個女兒。
女兒在男權至上的社會,起不了多大的用處,她要的是皇子,能讓她登上高位的皇子,既然是女兒,就莫怪她狠心。
可誰知落下的明明是個男胎。
是誰害她,如此處心積慮,串通太醫。
還有那首詩,她怎麼可能讓那麼傷感的詩出現在宮宴上,一定是別人做了手腳,會是誰呢?
孟皇后見她若有所思,「皇貴妃,真的不是本宮,你替本宮向陛下求情,上次你與本宮談過,我們本就是一邊的,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南瑾冷冷地看著她,「本宮?孟氏,你一個廢后,還敢自稱什麼本宮,你們孟家如今自身難保,哪裡還會有人記得你這個皇后,再說你求本宮也沒有用,如今我沒那權力,你可知道,本宮小產需調養身子,現在協理後宮的可是欒貴妃和賢妃。」
「那一定是賢妃那賤婦搗的鬼,皇貴妃,你求陛下放我出去,我們一起對付她。」
好大的口氣,孟氏這麼多年都沒有將賢妃斗下來,可見是個無能的,「本宮如今自顧不暇,欒貴妃的宮裡多了一位美人,將陛下的魂都勾過去,本宮有心想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卻愛能莫助。」
孟氏氣得咬牙切齒,眼中怨毒,南瑾不理她,徑出走出冷宮,回到康樂宮,招來一個宮人,如此耳語一番。
等宮人離去,她的嘴角泛起冷酷的笑,森然地看著門口。
永泰帝這個年過得最為窩火,幸好欒貴妃將身邊的一個宮女送上龍塌,此女與南瑾清高的性子不同,嬌媚入骨,尤其是床第之間,軟若無物,可肆意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