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
鍾蔻珠急得臉都白了,「娘,這事可不能再提,若不然,我哪還有什麼面目去找三表妹玩。」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你大舅舅嘴上答應,可什麼行動都沒有,我一個寡婦,又不好出去走動,指望你大舅母,那就是個面甜心苦的主,更是沒有什麼盼頭,三皇子雖然聽說脾氣不好,可貴為皇子,又長得好,加上皇妃又是珊姐兒,你們…」
「娘,你別說了,我這不是傻。」鍾蔻珠緩下口氣,「三表妹一向真心待我,世間女子,哪個願意與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縱使親姐妹也不行,我萬不能做出捅人心窩子的事情,寒了三表妹的心。」
說完又認真地直視自己的母親,「娘,我知道你一切都是為我好,可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該是我的,就是我的,何必搶別人的。」
南氏一跺腳,「傻姑娘,真是氣死我了。」
「娘,此事萬不可與他人提起,你也將這個念頭忘掉,我就當從來沒有聽到過。」
鍾蔻珠又再三叮囑,南氏看著一臉固執的女兒,無可奈何地點下頭。
南家二房坐上馬車,一路向東,來到新宅子的門口,只一眼,南珊便喜歡新家的樣子。
大小合適,環境清幽,後面還有一座小小的佛堂,所處的位置也算是繁華地段,想來祖父有心,早早就已打算好,替他們安排這麼個地方。
南二爺的心思越發的複雜,父親是何用意,是捨棄他們二房,還是另有想法?
無論是何原因,能脫離那個侯府,不用害怕碰到孟國公,到底好處多於壞處。
與父母的喜憂參半不一樣,南珊則是滿心的雀躍,以前在侯府時,雖然日子不難過,可到底覺得有些憋悶,哪有真正的家自在。
盧氏也很喜歡新家的樣子,「還是這裡好,珊姐兒想來看我這個老婆子,也不用走到么長的路,幾步就到了。」
「嗯,祖母,以後你可不要嫌我煩哦。」
「怎麼會呢,祖母可是巴不得天天看見我們珊姐兒。」
青嬤嬤邊整理箱籠邊含笑地看著她們,好似小姐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看來,搬出來確實是好的。
等南珊見到自己的屋子,更是高興得快要跳起來,這房間就是按照她想要的樣子布置的,怪不得前兩日爹問自己喜歡什麼樣的房間。
千喜和萬福也是一臉的喜氣,她們的身契都歸到二房,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二房老爺夫人仁慈,小姐也是個寬厚的,對下人們都不薄,她們也願意侍候這樣的主子。
夜間,南珊將箱籠底下的一個匣子拿出來,匣子很是精巧,雕花刻枝,她看著手中的匣子,百感交集,這是祖父臨走之前私下交付給她的。
打開一看,裡面除了厚厚的銀票,還有田莊的地契,不知為何,想到祖父那漠然的樣子,她的鼻頭有些發酸。
她不清楚祖父與父親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每次見到祖父,留下的都是孤寂的背影,在她看來,他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清高,不容易親近。
這些東西,祖父只要她好好收著,並沒有說交給父母。
她小心地將匣子放好,看著布置得溫馨的屋子,滿足地嘆口氣,倒在被褥上打了幾個滾。
「就這麼開心嗎?」
男子獨有的清越聲音響起,她一骨碌坐起來,就見屋內多了一個人。
這人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抱胸而立,站在屏風邊,金帶黑袍,腳上一雙同色的皮靴子,櫻花瓣似的唇含著笑,整個絕色的臉都鮮活起來,堪比日月。
「你什麼時候來的?」
南珊小聲地抱怨著,他總是如此的無聲無息,來時無影,去時無蹤,讓人好生鬱悶。
上次在寒光寺,明明夜裡兩人還在樹林上飛來飛去,玩得挺高興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不見了,讓她失落好久。
他不回答,走過來,眼眸微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仰著臉,坐在塌邊上,粉色的圍幔映襯下,臉蛋粉嘟嘟,因為瘦下來,很是俏麗。
記憶中的女子,也總是愛這樣仰著臉看他,輕柔地笑著,有時候又肆意飛揚,毫無顧及。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輕撫她的頰。
修長的手指在離她臉一寸的地方停下來,她有些納悶地看著他的動作,兩人離得很近,呼吸都清晰可聞。
她心跳如鼓,似是期盼,又似害怕,夢中,也有這樣一雙手,有力地將她一把摟在懷中,想要嵌進骨血中。
清下嗓子,「三皇子殿下,上次見面時忘記說了,還未多謝你出手,替我換了杜嬤嬤。」
「你待如何感謝?」
南珊一愣,忘記回答,就見他一撩袍子,坐在她的身邊。
男子身上的好聞的清爽味道沖入鼻端,她微微往旁邊側著,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覺得那胸兒如熟透的碩大蜜桃,輕輕地顫了兩下,讓人遐想。
他錯開眼睛,有些不敢再看,隨意瞥見枕頭下的書,抽出來,只見藍色封皮上面寫著宮廷秘史。
一看就是坊間的話本子。
不由失笑,原來她喜歡看這樣的書。
南珊臉紅了一紅,這本書,定是千喜放置的,丫頭們知道她愛看這些雜書,睡前總要讀那麼幾頁,枕頭下總會有那麼一兩本。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將書頁翻開,一目十行,很快冰雪般的顏沉下來。
南珊見他臉色沉下來,回頭細想,這本書她看過一遍,好像講的是武正帝與其髮妻文嫻皇后的秘史,她暗道要糟,武正帝是三皇子的皇祖父,卻被人寫成話本子,他會不會覺得受到羞辱。
想到裡面的故事,南珊的眼更是有些呆傻,裡面的內容按皇家來看,可是大不敬啊,千喜那個笨丫頭,怎麼將這本書找出來,讓武正帝的孫子逮個正著。
這可如何是好?
她乾巴巴地解釋,「那個,三皇子,前人做事,後人評說,正史流傳百世,嚴謹有據,無非是讓萬世景仰,野史如話本子,不過是些文人騷客,或是無聊之人,寫出來博君一笑,萬萬當不得真。」
凌重華眼色幽暗地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將書拿在手上,慢慢地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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