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憂心忡忡
「喂。」雲歌又閑的發慌了。
看著旁邊這位下課了還假模假樣學習的人,心裡很無感,她想找個人說說話。
剛吃了晚飯回來就瞧見這位正專心致志的捧著本書在看,這個班上她能說上話的也就只有幾日前剛認識的徐薈詩了。
薈詩很聽她的話,現在不知道躲哪個疙瘩里去背書了。
於是,雲歌又成了孤家寡人。
「看什麼呢?」她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書,兩本書疊一塊,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書。
「你——」君湘確實是被她嚇到了。
坊間早有傳聞說他這位同桌瘋了,他不以為意,看他的書就好了。
可是,老天給他開了個玩笑,莫名其妙的他這個被拋棄的偏科生竟然成了她的同桌。
「還你。」雲歌撇撇嘴,對那本書是毫無興趣了。「我勸你別看了。」
「為什麼?」君湘寶貝似的將它抱在懷裡,對雲歌方才搶走她書很是介懷。
「因為有生之年,你都不可能看完的。」雲歌咧嘴傻笑著,「想要我的財寶么?去吧,我把一切都放在了那裡。」
「神經。」君湘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隨後猛地將眼神定格在了她身上。
「你也看?」
「做夢看的。」雲歌趴在桌上一副不情願理會他的樣子。
雲歌不是正兒八經的宅女,動漫之流她也很少親自去看,但是奈何後來她有個時常犯二的弟弟呢?總有人在她面前模仿著劇里的情形,她不記得都難。
「說說唄!」這算找到戰友了,君湘一秒變成了狗腿。
「不想說。」關於《海賊》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是想要成為海賊王么?」
「啊?」
「弱者是沒有資格談正義的。」雲歌點點頭。
從兜里拿出幾張紙來,雲歌的桌上很整潔,乾淨的沒有一本書。
本子什麼的她不知道被雲文辛給她收拾到哪去了,估計是覺得下周一就期末了,便給她搬回家了。再加上她情況特別,除了教英文的何穎以外也沒人會關注她。
「所以,騷年,好好讀書吧!」雲歌忽然語重心長道。
「......」正喝水的君湘被她這句可樂的話噴了個滿桌都是,連著他剛坐下的前桌一臉懵的扭頭摸著濕漉漉的頭髮。
「湘君。」前排是個長相憨厚的小胖子。
雖然雲歌在後排才坐了兩天,但上課時卻是沒少見這兩個暗通款曲的,想來也定是關係很好的鐵哥們吧。
「你不是湘夫人么?」雲歌無聊的在紙上畫著小人,時不時抬頭看下正大眼瞪小眼相互對視著不說話的兩人。
「噗。」小胖子哈哈樂著,「夫人好。」
「夫人眼睛比你大。」雲歌又道。
「誰是夫人啊?」君湘不樂意了,「早就跟你說你要叫我夫人,我就有兩個外號了。你還叫。」
「哦。」雲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可能她還不適應小孩子的生活吧,總覺得那裡怪怪的。
「夫人,有衛生紙么?」羅常道,「你把我頭髮弄濕了。」
「說了,不要叫我夫人。」君湘炸了毛一字一句道。
手卻還是從抽屜里給他拿了張紙,他十分粗暴的在羅常頭上擂了一圈,髮型瞬間成了雞窩。
「好的,夫人。」可能胖子肚裡能撐船吧,羅常不氣反而是十分享受的任著他胡來。
「滾,死羅常。」
「你知道么?昨天我去看醫生了。」羅常很嚴肅的看著他,「醫生說我頭上長虱子了。你知道虱子吧?就那種吸血的小蟲子......你剛剛揉的挺舒服的。」
「滾,老子再不把書借你了。」
「別啊!姑奶奶。」
「老子是男的。」
「可是你長的——好吧,用奶奶的話來說叫秀氣。」羅常咽了口氣,「看在書的份上,我就不跟姑姑說你上課打瞌睡被罰站了。」
「你,死羅常,威脅我。」
「你問問雲歌,我哪威脅你呢?」
被突然點名的雲歌心頭一顫正抬頭就撞見羅小胖子對著自己拋了個媚眼,「對吧,歌哥?」
雲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位小朋友的好,只得默默的點頭,繼續想上輩子的事為今生做打算。
「你才認識人家幾天,就叫人家哥哥呢?」君湘好像很是無法理解,「人家是女的,你管人家叫哥。我是男的,你管我叫夫人。羅大頭,你眼睛是不是瞎了?」
「行行行,你說啥都對。別妨礙我跟我歌哥交流。」
「......」雲歌已經後悔開這個頭了,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在後方等著自己。
「羅大頭,過去。」見雲歌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再看看羅大頭那雙笑哼哼的小眼睛,君湘是氣得不輕。「別污染我空氣。」
「哦,那我坐桓瀧位置。」
「他在你後面。」君湘把語文書立在桌上,將自己與他隔開也不介意提醒一句。
「問你個事。」小孩子吵吵鬧鬧的對雲歌沒什麼影響,可是她心裡卻還是隱隱有種不安。
「什麼事?」君湘見她盯著寫下字的紙張發獃,一臉的愁容。
他瞅了一眼,可惜全是英文,他看不懂。
「你和徐薈詩熟悉么?」雲歌掃了一眼教室已經大半的人,可是沒有徐薈詩的身影。
這下,她心底的不安更重了。
「你們倆最近不是走的很近么?」君湘不解她是為了什麼突然發慌的。
「我是說她家裡的情況。」
自打那日見到她筆記本後面畫上的一大一小兩個牽著小手的背影之後,或許徐薈詩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入了雲歌將來的人生計劃里。
那幾張圖給雲歌的感觸跟多,留白許多的空間下,僅僅剩下兩個相依相偎手牽手的孤寂背影,讓她想到了上輩子。
在生命最後的時段,母親和她,她和弟弟......這也是她這段日子多管閑事的原因,她不想這世上再活出一個悲劇......
「比如說她母親?」
「她住在我們隔壁村裡,母親早就不在了。」羅大頭擦嘴道。
「嗯。」君湘也跟著點點頭,「你問這幹嘛啊?」
母親不在呢?
因為上輩子的事,雲歌很敏感這些,她想到了自己。在生母家待的不開心了,雖然不會聯繫養父,可更多的時候她都在思戀養母,在自責與悔恨中度過現實。
「她父親應當待她不好吧?」
「羅大頭,你見過她父親么?我好像沒聽過。」
「沒有。」羅大頭搖頭,「小時候我奶奶經常用她爺爺名字嚇唬我睡覺,因為他腦子不正常。至於她父親,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人吧?身上有紋身,跟人打過架,進去過。」
「對呀,歌哥,你問這個幹嘛?徐薈詩人很好的啊,她打你了啊?」羅大頭不解的看著她。
「快上課了,她還沒來。」雲歌憂心忡忡,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些。「我總覺得跟她家裡有關係。」
「來來來,你去那邊。」君湘將她拽了起來,雲歌皺皺眉有些困惑的跟著他走到人另一邊的窗戶去。
學校教學樓後面是一塊良田,越過圍牆便可看到一條由眾多腳印踩出來的小路,君湘拉著她往邊上走。「看到么?就最邊上那個最矮的房子,就他們家的,天晴走小路也就十多分鐘的距離。」
可是,雲歌的目光卻不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