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熬鷹(第三日)
看著這隻鷹,二狗的小女兒圓圓喊著:「粑粑,給我!給我!」
「不能這樣,它會傷害你,等粑粑把它馴服了,你才可以和它做朋友的。」二狗抱起圓圓放入黃姍姍的懷抱中,讓姍姍看好自己的女兒。
「粑粑,你不是說動物是人類的好朋友嗎?那現在為什麼要讓我離開?」圓圓被黃珊珊抱住了,可是團團這邊又來了疑問。
對面兩個孩子這麼問,郝二狗一時間竟然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釋了,竟然直接說:「無人區》的電影中,影片開始,黃渤扮演的盜獵者用鳥做誘餌,你想想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郝二狗這麼一說,黃珊珊打斷:「你說什麼呢?小孩子又沒看過無人區,你舉的什麼例子,乖乖,讓奶媽告訴你,其實,這隻鷹本來是人類的朋友的,生活在大自然中,可是你粑粑剛才用網繩抓住了它,現在它被你粑粑關進了監獄中,因為這隻鷹是壞人,你粑粑是警察,奶媽不是之前告訴過你嗎?對付壞人的方法就是喊警察叔叔啊。」
團團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好像還有點不相信的樣子說:「粑粑現在不是漁夫嗎?怎麼成了警察了?」
圓圓說:「對啊,粑粑,你之前還不是說自己是……大學生村官嗎?」
孩子雖然年齡小,但是大人給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卻被牢牢的記住了,這讓郝二狗開始思考教育孩子的事情了,以前自己總以為孩子還小,等到長大了再教育,可是現在看來,如果自己不早點教育好孩子的話,將來等到他們長大之後,心中的觀念就形成了,不容易再次改變了,所以教育孩子不僅要從小開始,而且還要從大人開始抓起。
二狗把湊到黃姍姍的耳邊低聲說:「從現在開始,我要每天給孩子上課了!」
「什麼?你要給孩子上課?」黃姍姍自從接觸到郝二狗之後,隔一段時間,二狗做的一些事情,總是讓自己非常的吃驚,或者是腦洞大開。
古今往來,教育孩子的事情,都是先從學校開始的,現在孩子雖然小,但是也沒必要就在這荒島上開始教育啊。
看著黃姍姍有點不相信的樣子,二狗卻很自信,對著兩個孩子說:「團團圓圓,從現在開始粑粑要給你們上課了!」
「粑粑,我要學習啥?」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從課本上認識自然界的,咱就從實踐中認識,看到沒?今天講授的課程就叫做《鷹》」二狗雖然沒有黑板,卻好像把大海當作黑板,開始在這兩個萌孩子面前開始講述了。
這是一隻剛剛成年的蒼鷹,嘴尖銳而彎曲,披一襲鐵灰色毛羽,帶有利鉤的趾爪蒼勁有力,但它的腿卻被夾子記住了,而且被夾子夾住的時候,繩子已經把鷹的腳給纏住了,鷹憤怒地一次次向他撲擊,但一次一次都被網繩拽回,重重地摔倒在地。徒勞地撲擊中,鷹的體力一點點耗去……
二狗的兩個孩子看著這隻老鷹有點可憐的樣子,便喊著:「粑粑,這隻鷹好可憐,嗚嗚。」
「孩子,粑粑現在要是放了這隻鷹的話,他會飛走,不會成為你的坐騎的,你忘記了?剛才這隻鷹在天上徘徊的時候,它特別的想掀翻這隻船,然後吃了咱們。」二狗給孩子解釋著,但是對於孩子來說,沒有生存經驗,面對二狗的這句話,顯得沒一點反映,不過二狗想著自己應該讓自己的孩子看到自己馴鷹的整個過程,然後再回頭給他們講述這課程的意義。
二狗雖然能明白陸地上動物說話時候所表達出來的意思,但是海洋上這些動物,自己目前還只能在揣測階段……
此時,天空逐漸到了夜晚,小船和海水的撞擊聲音越來越大,可能就是這鷹在原地不斷的擺動掙扎的原因,那翅膀每一次想騰飛,但每一次卻狠狠的拍打在了生硬的船的木板上。
這種掙扎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海面,夜色逐漸來臨,黃姍姍點了煤油燈,和這兩個孩子睜大眼睛看著郝二狗和這隻鷹在對峙……
鷹是有氣魄的動物,目光非常的犀利,但是馴鷹的時候,首先要把鷹對人類犀利尖銳的目光給壓下去,所以馴鷹的第一個階段就是「熬鷹」。
自從這隻鷹被二狗擒住之後,鷹對鮮嫩的羊肉置之不理,只用喙去喙擊網繩,但是這網繩外表用一層鐵裹著,這樣也是為了減輕繩子的重量。
「啪——啪——啪」發出爆響,鷹喙已鮮血淋漓,鷹彷彿不知疼痛,一如既往地啄擊著,鮮血,一點點滴下來,可是鷹依然在堅持著,因為它想飛走,它自己認為自己是最高傲的東西,靈魂不可一世……彷彿它就是海上的王,要突破這一切來獲得重生和自由……
團團和圓圓看的驚呆了,二狗想著還是先不要讓孩子看了,先讓孩子去睡覺,等明天再讓孩子看自己馴鷹。
沒想到團團喊著:「粑粑,你好厲害,它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聽粑粑的話了?」
「還早呢,馴鷹可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讓奶媽帶你們回棚里睡覺去,明天粑粑再給你講鷹的故事。」淡黃的煤油燈光照亮了二狗的臉,此時他的臉上被濺到了一斑斑點點的血,這是鷹在啄網繩鐵的時候流淌出來的。
黃姍姍看著二狗馴鷹的樣子,忽然之間覺得二狗不是之前自己認識的那個傻逼了,果然和自己的學識相匹配了,抱著兩個孩子回棚里睡了。
此時,二狗不僅要馴鷹,還要划槳,不能讓航線給跑偏了……
二狗在與鷹的對峙的過程中一點點磨滅著它的野性,消磨它的意志,使它產生對人的敬畏心理。夜深后,在無邊黑夜的包圍下,蒼鷹的戾氣一點點消散,但二狗不敢鬆懈,他怕稍不慎即會前功盡棄。
海上的夜晚是寧靜的,但是這寧靜之中也能聽到遠處海水激蕩的聲音,這種聲音彷彿在心中一樣,從心中消失,忽然又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