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值得信任的人
「你們都是做什麼的呀？我聽說，警察也分不少類別呢？」
何堯玉責怪地看了一眼何艷芬，「媽，萬一人家在執行秘密任務呢……」
徐川愣了一下，秘密執行任務的，就連支隊里的人都未必知道，「你以前做過警察？」
何堯玉點點頭，「是啊，結婚前我一直在刑警支隊做法醫。」
懷光看看孟夏，「我們這位小姐姐也是做法醫的。果然法醫出美女啊！」
他這句話一出，就連徐川都忍不住瞪他。
剛剛才說起何堯玉整容了，這傢伙是故意的吧……
懷光發覺自己嘴快之後，道歉也不是，轉移話題也不是，怎麼說都會讓何堯玉覺察到他們在查她。他尷尬地撓撓頭。
「那還真是有緣。」何堯玉說道，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但九哥覺得，雖然何堯玉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她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他們的不自然。
「阿姨，您平時在居委會裡都做些什麼呢？我媽媽也退休了，現在每天待在家裡覺得無聊的……」齊晗岔開了話題。
「小兩口吵架啦，婆媳鬧矛盾啦，我們就去調節一下……你媽媽多大啦？看你的年紀，你媽媽應該會比阿姨年輕吧。」提到自己的「工作」，何艷芬眉飛色舞，恢復了神采。
齊晗和九哥對視了一眼，「沒有啦，阿姨你很年輕。」
「這個小區里家庭關係不和睦的，有很多嗎？」齊晗接著問道。
「哎呀，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艷芬沒有正面回答齊晗的問題，她夾了一塊排骨，低頭吃起來。
九哥隨意地撥弄著盤子里的魚，細緻地剔出魚刺，「阿姨，我們問的具體一點吧，您這片兒夫妻關係不好的，挺多的吧？」
他問得看似很隨意，但既不像是問話，也不是斷言，讓人很難回復得模稜兩可。
「這倒是。」何艷芬含混地應了一句。
「阿姨您多說說吧，別人都說女孩子嫁人是終生大事，我和男朋友準備結婚了，想讓您給把把關。」
出乎他們的意料，孟夏面不改色地編造出一個像模像樣的故事，卻比他們的都更有希望撬開何艷芬的嘴。
果然，老太太的眼神閃了閃，剛才的熱情和愉悅漸漸消失，「孩子，你就記住一樣兒，男人出軌，家暴，一定不能一忍再忍。他平日里對你怎麼樣，關鍵時刻對你怎麼樣……阿姨跟你說，對你動手的，和別的女人搞曖昧的，絕對不能嫁啊！知道嗎？」
她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阿姨我記住了。」孟夏看到九哥和齊晗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他們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她誠懇地點頭，彷彿剛剛齊晗和九哥的一連串發問只不過是擔心她嫁錯了人罷了。
「哎，要是不放心，就帶來讓阿姨看看昂。」剛才的緊張和尷尬的氛圍緩和了，何艷芬還是熱心溫和的樣子。
「阿姨，您這麼熱心，一定有很多人來找您談心吧？」
看得出，何艷芬對一副乖巧模樣的孟夏很有好感，雖然上次擺了烏龍，誤會她和齊晗之間的關係，但這不影響何艷芬對孟夏的熱情。
「哈哈哈，這孩子真會說話，啊～」
何堯玉也笑著點點頭，同為法醫，她彷彿在孟夏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自由自在，做著喜歡的工作，真好。
「咱們這個小區啊，有不少夫妻都是我介紹認識的呢，他們有什麼不開心的啊，說不通的啊，都會來跟我說，我就會開解他們，讓他們把小日子過得和和美美的，你們年輕人管這叫什麼，什麼來著？」
孟夏搶著答道，「知心姐姐！」
何艷芬眉眼間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哎哎，對了，他們都說，我是他們最值得信任的人……你們看，牆上掛著呢。」她指給他們看那幾個錦旗，有的有些年月了，但是保存地很乾凈，有的還是嶄新的，看日期，也是最近幾個月的。
「阿姨，您菜做的真好吃，每一次，哎，都有新發現。」懷光也暫時忘記了剛剛的僵局。
一頓飯吃的，在齊晗和九哥看來，暗流涌動，他們和這對母女周旋，既不能讓對方察覺，又要拿到他們想知道的信息。但是在懷光他們看來，只是說錯了話會尷尬的普通做客。
「齊晗，我們下一步怎麼做？」九哥問的，是關於證據。
齊晗摸摸下巴，「在下一步行動之前，我需要再了解另一件事情。」
九哥點點頭。
徐川，孟夏和懷光面面相覷，搞不清他們說得是什麼。
「按照孟夏給出的驗屍結果來看，墓中藏屍的連環殺人兇手的行兇冷卻周期大概是一個月，現在已經過了這個冷卻周期，但是我們去老墳崗那邊看過，沒有新的屍體出現。那麼這個兇手的拋屍時間，最晚也就是這幾天。既然我們已經救不下這個受害者，那就必須要一次人贓並獲！」齊晗怎麼算，都已經無力回天，無法挽回這位被害人的生命了。更何況，他想親眼驗證自己關於兇手是怎麼把死者挪到不同位置的亂墳里，然後掩埋的方法的推測。
「A組B組輪流蹲守，不許給我開小差！不許上廁所，不許出聲，不許到處亂走！誰讓兇手察覺到我們在老墳崗，先想好後果，聽清了沒！」
人贓並獲的抓捕，是鐵證如山的定罪，如果成功，後續就都擺平了，徐川當然不能鬆氣。
「是！」
「你們要去哪啊？」
他們剛安排好計劃，門邊就傳來了一個四平八穩的聲音，讓他們不得不注意。
「周局，」齊晗眼神亮了一下，「我們打算安排人到老墳崗那邊，輪流蹲守，抓他個人贓並獲。」
「你小子啊，怎麼胡鬧我都不管，但是那個地方，我不能讓你胡來！」
就算是管了，齊晗也沒有任何違反規定的行為，他貼著規範的邊界，輕車熟路地遊走於真相和疑點中，讓人生氣不起來。
「周局，老墳崗的故事，你跟我細說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