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量花旦
炎熱的夏季到來了，警局大院外的樹上，陣陣蟬鳴，從來著的窗子里飄進來。
齊晗從便利店回來，就看到徐川又出外勤帶回幾個今年二進宮的尋釁滋事的小混混。
「呦，才出來幾天，就又皮癢了？」
那幾個小混混一看到齊晗，都陪了笑臉兒，「哎呦齊哥，瞧您說的……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你們哪回沒說最後一次。」齊晗點點他們的額頭，背著手幾步跨上了台階。
外面的天氣太熱，不少人坐在警局大廳的接待位置上看著電視機。正在重播在各個衛視熱播的電視劇，齊晗掃了一眼，女主角算眼熟，但他叫不出名字，畢竟他對這種沒有營養的言情劇實在是沒有興趣。
「老師，你讓我看的案卷我已經看完了。」李小莞抱著一大摞卷宗，站在齊晗辦公室門口，很是乖巧。
齊晗看她站得筆直筆直，像是在罰站。
「不錯啊，看得挺快。」他拿出鑰匙開門，「說說吧，看出什麼東西來了。」
李小莞跟在他身後，「連環殺手的作案過程和作案間隔時間一般是相對確定的，可以通過相同要素迅速鎖定嫌疑人的身份和性格特徵……」
她說了很多，齊晗也只是聽著，沒有說對不對，也沒有插話。
「老師……我說得對嗎？」
齊晗指指桌子，「抱著那麼多東西你不累啊？」
李小莞「哦」了一聲，臉頰微紅。她把懷裡沉重的卷宗放在齊晗的辦公桌上，雖然只佔了一個小小的角落。
「其實，我讓你看了這麼多，只想讓你知道一件事，就是在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永遠不要輕易地下結論，」他頓了一下，似乎意有所指，又似乎只是在教導學生，「畢竟一個人的未來太沉重……我們誰都承擔不起……」
李小莞看著出神的齊晗，挪不開眼睛。
「對了，」齊晗像突然從夢中醒來一般，眼中陡然清明起來，「樓下，怎麼那麼多人。」
「哦，那是執勤回來的小組，還有附近的住戶……」
齊晗表情有點兒凝固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你下去一趟，把下面的電視機關了。就說是我說的。」
「哦，好。」
齊晗摸摸鼻子……還真把警局當免費空調間了。
過了沒一會兒，齊晗桌子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是一樓的接待室打來的，「哎齊哥你也太牛了，那些大爺大媽賴在這兒不走我們都沒辦法了，剛那個小姑娘過來說你叫把電視關了，果然他們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齊晗的重點根本沒有放在這上面，「那個小姑娘呢？」
「啊，她手機響了一下，可能是來什麼消息了吧……然後她現在還在看手機……」
齊晗沉默了半秒，「叫她趕緊上來。」
跑個腿兒就偷懶可還行啊。
李小莞慢慢地蹭進來，神情恍惚。
「去關個電視，把魂兒都丟了？」
李小莞抬頭看了看齊晗，玩味著微笑的齊晗看起來有幾分痞氣。但是李小莞卻無心擦掉心裡流了一地的口水，「齊老師，你知道戴蒙嗎？」
齊晗愣了一下，「誰？」
「就是最近特別火的那個演員啊，剛剛樓下的電視還在播她演的電視劇呢……」
齊晗突然想起了他剛才瞥到一眼的那張確實最近出鏡率很高的女演員，「她怎麼了？」
「她剛剛發出了一條微博……」
齊晗挑起眼眉，「她是你的特別關注？」
李小莞臉頰微紅，但很快就變得蒼白，看起來倒是和齊晗的臉色有些想象。
「您看。」
她乾脆把手機塞給了齊晗。
齊晗看了看她，笑得戲謔。不過，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戴蒙不愧是新晉流量小花旦，微博只發出不到十分鐘，評論轉發已經破萬。但是，微博的內容卻讓齊晗蹙起眉頭。
「我為自己的罪惡懺悔，我死有餘辜，再見了。」
沒有配圖，沒有可以證明這可能是一個惡劣的玩笑的表情或是顏文字。
九哥推門進來，恰好看到齊晗眉頭緊蹙，手裡拿著一個粉色的手機，格外的不和諧。
「怎麼了？」
齊晗把手機遞給九哥。
九哥疑惑地看了看神情嚴肅的齊晗和李小莞，才看向手機上流量花旦的微博主頁，他點開了評論：
蒙蒙的小水杯：什麼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用戶154376845661：哈哈哈終於知道自己是禍害精了，有本事就別再回來了！
蒙奇奇的小號：我們永遠愛你啊！
唯愛戴蒙：誰TM天天倒貼我們蒙蒙才該道歉！
呆萌呆萌dm：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愛你(*￣3￣)╭?不要走啊！
戴蒙一生黑：破鞋女去死吧，離我們任辰遠一點！
……
「你怎麼看？」齊晗沉聲道。
九哥搖搖頭，「不好說，你也知道，網路暴力也不算特別……」
「齊老師，前幾天的微博頭條是一個狗仔披露戴蒙和經紀人曖昧不清，」李小莞有些著急了，「我們……」
齊晗壓了壓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就目前戴蒙這條微博的語氣來看，不像是什麼開玩笑，或者只是簡單地道別……」
「那是什麼啊？」
九哥也看向了齊晗。
「是一封遺書。」
破門而入的懷光額頭上掛著汗水，他雖然看到齊晗和九哥的神情都很嚴肅，但還是打破了屋子裡的氛圍，
「齊哥，有人報案。」
「你們先記一下筆錄吧……」
懷光眉頭緊鎖，語氣有些焦急，「是戴蒙的經紀人來報案，他說他在自己的家裡一覺醒來，發現戴蒙死在客廳里……他說，戴蒙前幾天帶著助理去了三亞的……」
齊晗和九哥交換了一個眼神，李小莞捂住了嘴巴，大大的眼睛里滿是難以置信地詫異，屋子裡片刻靜默，只能聽到懷光重重地喘息和李小莞的抽氣，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