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暗獄守衛 上
「上古凶獸？」
端木絕跟朱子木對視一眼，看神經病一樣瞥了眼敖音：「上古凶獸長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他們絕對不會像這堆一樣，」他指了指地上的兩隻怪物手上還帶了些腥碎的血肉，「如此不堪一擊！」
「是啊，是啊。」朱子木接著補充，「再說上古凶獸這種東西，早就因不容於天道被誅滅的乾乾淨淨，絕種了啊！就像是我，呃，就像是你們這些上古的遺族，縱使生來仁善，縱使有過天大的功德，就算是曾經的神明，不容於天道，遲早也會滅亡。」
「是啊，滅亡。」端木絕呢喃。
敖音神色也黯淡了下來：「誰又能知道看似繁榮昌盛族人眾多的龍族，早就不被天道所容，龍族傳承至今，哪還有當初天地霸主的半分模樣？天道的寵兒，幾千萬年來從未變過，從來都是……哈，」他苦笑了下，「我們這些，我們這些人族之外的，異族！生來就是要掙扎求存、與天掙命的。」
朱子木輕嘆口氣：「何其不公。」
端木絕冷笑：「不公？在天道眼裡，生來就擁有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強大的力量才是真正的不公！上古鴻蒙初分、秩序不顯、混沌未絕，只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存活，如今上古早已遠去，上天自然要收回不該繼續存在的力量。這，就是公平！」
「呵，」朱子木也冷笑，「那這麼說，你很贊同天道這所謂的公平？自上古流傳至今，歷經無數劫難考驗幾災幾劫，好不容易傳承下來的古老血脈就活該斷絕？上古的遺民們就合該被天地所不容，合該自絕於諸界！？」
她越說越是激動，忍不住高聲叫嚷起來：「同樣是天地孕育而生，同樣是盤古後裔，為什麼是誕生的更早的我們被世所不容！！人族弱小——」
「夠了！」端木絕起身站直，拿指尖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朱子木額頭之上。
朱子木痛呼一聲，捂著額頭剛要發作，卻見端木絕轉過身來，極其認真的盯著自己，眼睛里黯黯沉沉，似風平浪靜又似暗潮洶湧。
端木絕深深沉沉的注視著朱子木的雙眼，緩緩說道：「就算天道不公至此，這些又與你又有什麼干係呢？你只是東海小小一隻海妖，既不是註定要消亡的上古的遺族，也不是血脈一代代被混淆的遺族後裔，縱使人族以外，異族不被天道眷顧，也自有實力強大者為你頂著，不需要你來操心什麼。」
「我……咳咳。」朱子木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別彆扭扭別開頭去，轉移話題，指著被端木絕甩到地上的血肉一坨的腮狀物問敖音道，「莫說什麼上古凶獸，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老實說，這怪物的來歷可是東海的水族？」
敖音自從見了被端木絕一把從怪物耳後暴力拽出來的腮瓣就一直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似是難以理解，總之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敖音，敖音？」朱子木又喊了他兩聲，「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敖音回過神來，蹙眉道：「上古凶獸，並不是我隨口亂說。」
「哼。」端木絕嗤笑一聲。
朱子木回頭瞪了他一眼，又回過頭頗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敖音，小心翼翼道：「敖音啊，不是我們不信你所說的。而是吧，你看，」她指了指院子正中堆的山高、血肉模糊的兩具屍體，「這怪東西雖然個頭大，但你看，端木沒用任何武器，單單憑著空手喚出的靈力就在他們身上切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古的凶獸據說個個皮糙肉厚，就像你們龍族，一身鱗甲若非神兵利器很難攻破，就像端木所言，上古物種力量強大沒這麼不堪一擊。」
「子木，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告訴你，」端木絕忽然插話，「我當時遇見的不止兩頭，這兩頭是特地帶回來想讓你幫忙辨別一下，握遇見了很多這東西，鋪天蓋地，少說也有數千頭。」
敖音聞言，臉色霎時慘白。
「這麼多！」朱子木訝異，奇怪道，「我在這海底住了多年，竟也從未遇到過，你究竟都去了些什麼鬼地方？早就說過了海底危險，什麼怪東西都有，你又非水族，不要在東海亂走，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端木絕不置可否。
敖音咬咬牙，抬頭看向端木絕，問道：「端木兄，你當真遇見了這麼多……這種怪物？可否告知在下，是在那裡遇到的？」
「看樣子你是真的認出了這東西的來歷。」端木絕挑挑眉毛，肯定的道。
敖音與他對視，唇角緊繃著。
端木絕好整以暇的與他對看，口中道：「你先說說看你所知道的，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我所知道的。」
敖音終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道：「上古凶獸，並不是說他們就是上古凶獸，而是他們一族與上古凶獸之間有些淵源。」
「難道是……」朱子木難以置信的猜測到，「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怪物，這些怪模怪樣的東西竟然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上古凶獸的後裔！！」
「不，不是。」敖音苦笑著搖搖頭，「別著急，聽我慢慢說，還是要從我們龍族先祖佔領四海時說起。」
上古的時候，龍族並非四海的主人。
四海廣博，靈力又足，時日一久，自海水中誕生的許許多多的物種很多便擁有了靈智，靈智高些的便修鍊成魔成仙，靈智低些的便盤踞海底成了海妖海怪。
龍族生於風雲之中，得天獨厚實力強大，實力強大自然要圈地盤，大多數龍族都是天生親水親雨的屬性，廣博的四海水靈充足，自然是安家落戶的最好選擇。
上古的時候，實力代表了一切。
龍族曾經也是天道的寵兒，乃是上古天生的霸主，海中居住的那些繁衍生息數代的原住民在龍族面前俱皆不堪一擊，龍族橫掃而過，從此成為了四海的主人。海妖海怪們若要在海里繼續生活，不得不向龍族俯首稱臣，成為龍族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