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火種

他這是在自我安慰，真實的情況，也許不如他所想的那般。

「時間還有很多，我至少還能活十萬年。不過，我想看看地球上的生靈究竟會有什麼發展，這一處凌霄寶殿，倒是為我提供了住處。」

秦明不禁啞然而笑，凌霄寶殿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無主之物倒是賜給了秦明天大的福緣。

他決定，留在地球上，入主凌霄寶殿，活上幾千年再說。地球萬靈的演化，對於他來說，也許有幫助。數千年的歲月，秦明追尋過別人的足跡，當然也有自己的心得。

什麼是永生不死？什麼是仙？難道成仙就是永生不死嗎？

直觀的感受，自己的意識不死，那便是永生。仙也許有著自己千百倍的戰力，但真要論起生死來，也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猛地，秦明發現自己的心，似乎有些動搖了……這是他第一次產生，想要放棄的念頭……

但他很快就迴轉過來，鬼臉面具上的某些紋路，在不斷的提示著他，自己成仙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永生不死，更是為了復活心中的摯愛。

「東辰大帝曾經說過，即便是一個人在一個世界中死了，也許會在另外一個世界出現，也就是相似的一朵花。我不妨來看看，這個世界上，會不會出現與唐凝相似的那一人。」

他感覺自己似乎有事情做了。

「地球的萬靈，靈智還未完全開啟，他們需要一個信仰，更需要神祇來引導。不妨我就將凌霄寶殿以大法力升起，運轉在天地的最高處，獨自創立一個組織，來傳道授業，教會他們如何修行。」

秦明說到做到，無盡的法則與道則交織著，凌霄寶殿連帶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巨石一道，自地面飛升而起，直至天地之間九萬里處。

在這九萬里的地方，秦明布下了一層封印結界，是為天與地之間的分界線。一來，結界可以遮蔽地面生靈的視線，掩飾凌霄寶殿的存在；二來，結界也可以保護下界生靈，不為宇宙天災禍害。

「光有凌霄寶殿不成，還得有其他的配套設施。難道我天天在這大殿之中呆著，那豈不是顯得有些無聊？也許，地球上還留有其他的母宇宙遺留下來的建築物。」

秦明將所有的陣法結界完成之後，凌霄寶殿便是屹立在天地九萬里之上了。此時，它散發著威嚴無比的金光，附帶著巨石為裝飾品，似是在迎接著秦明的入主。

不過，秦明並沒有著急，而是縱身化作金光，回到地面上。他在搜尋著那些母宇宙留下的遺迹，期待著能夠尋找到配套的設施。

東西南北四大天門、兜率宮、重華宮等等建築物，不斷的被秦明在地球上的七塊大陸上發現。不論是南極之地，還是宛丘所在的人族大陸，亦或者是萬獸生存的大洋彼岸，都有他的足跡。

不過，這也加重了秦明對於母宇宙的好奇心。這些建築物，他都曾推演過，跨越的時光長河，早已經超出了宇宙的年齡。也許背後有著什麼，只不過自己還未尋找到罷了。

順帶著，秦明還從地球上截取了一段美景，泉水細細，一顆蟠桃樹依水而生，數十朵蘭花叢生岸邊。另有數條金色鯉魚，在那泉水之中嬉戲，這大概便是秦明給自己選擇的陪伴之物吧？

他將這樣一處地方，打造成了一處園林式的建築物，取名為「瑤池」。當然，為了讓這裡更有自然風光，他截取了宛丘附近的一條大河——長江的一段，立在了瑤池不遠，那是秦明所選擇的「天河」。

數十日之後，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完工了。秦明立在數十座建築物之間，放眼望去，不禁欣喜起來，自語道：「今日之後，我便是這裡的主人了。天上的宮廷，從今往後這裡就叫做『天庭』吧？」

他剛一說完，眾多天宮建築物，彷彿有了靈性一般，爭相往外釋放自己的光芒，準備迎接秦明。

秦明抬腳踏入凌霄寶殿，對自己的傑作極為滿意。

「留在這裡，引導地球上的生靈走上修行的道路，首先的一條，便是要賜予他們文明的火種。」

回到了最初的問題，秦明方才發現，地球上的人族，依舊處於一種茹毛飲血的生活中。

他決定，先從這一件事開始做起。

生靈的延續，莫過於文明的崛起，不論是人族，還是獸族亦或者是妖族，都有屬於自己的文明。但相對於來說，人族更需要「火」。

秦明已經不在乎，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對地球乃至是這個宇宙有什麼影響。因為他明白，自己在解封地球大道的同時，就已經給地球帶來了影響。

他自天空九萬里之處，肉身飛行，環繞了整個地球一圈。

其目的，自然不是為了遊覽風景，而是為了尋找合適的人族，傳播文明的「火」種。

「宛丘的人族最具有靈性，靈智可以說是完全開啟了，極為適合降下天火，加快他們的文明進程。」

「北冰之洋附近的人族，冰天雪地之下，與獸族為伍，似乎領悟到了某種世界規則，對於『火』的需求，並不像我所想的那般渴望！」

「南極之地乃是世間凈土，並沒有人族存在，但那裡有著極為可愛的獸族，可惜不通言語……」

秦明對比著各個大陸的人族，最終做出了決定，要將文明之「火」，傳遞給宛丘的人族。

「這裡的人族最為長久，將會締造超過五千年的文明，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就不是我能看到的了。」

秦明捕捉到一絲相關的信息，發覺宛丘的人族，將會成為地球之上文明歷史最悠久的種族。

他一步跨出，越過高山大洋，來到了宛丘的所在地。此時，天地之間的靈氣，比較之前越發的充沛；某種韻律流轉在每一處山川之間，那是「道」的氣息。

所有的這一切，與秦明最開始降臨時，有著明顯的區別。

「天地之間的『道』解封了。」秦明感受著宛丘附近山川的氣息，對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欣慰，「只有開啟了靈智的種族，才能夠修行。」

秦明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手中托著一團火焰，在宛丘附近的小路上，緩慢行進著。驀地，他似乎有所發現，便是身形一閃，飛向了雲端，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宛丘，數名精壯男子，身著虎皮豹衣，在密林之中緩緩前行著。他們的神色機警而緊張，雙眼如同鷹隼一般，四處張望著，等待獵物的出現。

其中一名男子，頭頂上插著數根鳥羽，像是這群男子的首領。他手中的動作不斷，很顯然是在指揮著這些下屬挖掘捕獵陷阱。

寂靜的密林之中，偶爾傳來幾聲獸吼，亦有飛禽掠過。原始的叢林，有著原始的氣息，亘古不變的生命長河，在這裡流淌著，一代又一代的生產者與捕食者繁衍生息。

人族，只是這一條生命長河中的微小種族，論及力量不及這山林之中猛獁獸族；論及身形速度不及河川間的蛟龍獸族……縱然如此，人族卻是天生智慧，善於利用工具，因而站在了捕食者的頂端。

正如此時，這一行人族布置陷阱，準備獵殺路過的猛獁巨獸，以作為他們的食物來源。

「轟——」的一聲，這一片山林震動起來，人族男子神色一楞，旋即一個個迅捷如雷，竄入陷阱周圍的藏身區域。

山林的一角，一頭猛獁巨獸緩步前行著，棕褐色的皮毛，巨大而彎曲的前獠牙，身上有些部位插著石矛石箭，顯示著在剛才已經有人族襲擊過它。

「轟——」雖然行進的緩慢，但是每前進一步，都發出巨大的響聲。這頭足有五六個人族高的猛獁巨獸，沿著山林路途前行，似乎並不知曉，自己將會面對怎樣的危險。

數次呼吸時間而過，它抬腳而起，落下地面，卻是沒有踩到堅實的地面，而是徑直踩空，整個身軀都傾斜了下去。

「轟隆——」巨響傳遍整個密林，就連站在雲層深處的秦明都聽得清清楚楚。此時的猛獁巨獸，已然傾倒在地。

「嗚嗚——」的歡呼聲音，傳入雲霄。秦明在雲層之中聽得真切，倒是不由得感嘆起來。人族不像其他種族那樣有著某種屬性上的極致，但卻是一個綜合體，有著豐富的感情色彩。

「茹毛飲血的原始日子，自今日起，該當結束。」

秦明透過雲層，看著下方的那些男子，搬運分割著猛獁巨獸肉，不禁自語起來。旋即，他手中符印迭出，金色光華乍現，緊接著天地之色謂之一暗，烏雲蔽日，雷霆乍現。

「要下雨了？」

領頭的男子名叫少典，此時他抬頭望天，眼神不由得複雜起來。

「這個雨來的真不是時候！」

「是啊。這個雨一旦下了，這些猛獁肉就會被淋濕，無法長久保存！」

「咔嚓——」烏黑色的雲層中，閃現著雷電。秦明站在雲端，運轉大法力，改變了這一片區域的風雨。

「『震』字秘一出，天地為之變色，雷霆交加。震為雷，雷生電，電生火。」

雷霆降下，卻不曾見著驟雨疾風，乾枯的草木，觸及雷電，眨眼間便是成為了山林大火。

「山火來了！」

少典望著遠方森林的熊熊火焰，臉色迅疾變得難看起來。他們的智慧剛剛開啟，在面對自然力量的時候，仍然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眾人躲在附近的山洞中，待得山火呼嘯過後，方才走出來。

「還好，這一回來得快，去的也快。」

倏忽時間，已然是天色晴明，山火熄滅。

「咦，這什麼味道？」

眾人剛走出山洞，便是聞著一股奇異味道。他們順著味道的方向前行，卻是見著氣味來源之地，竟是他們剛剛逃離山火時，所丟下的猛獁巨獸。

此時，那些猛獁巨獸的肉，在經歷過山火洗劫之後，已然變得焦香無比。

「這味道，真誘人。」

有男子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抓了一塊肉脯，徑直吞了下去。

「真好吃！」

其餘男子，包括首領少典，見著他這模樣，紛紛效仿，竟是吃出滋味來。

「這比生吃來得滋味得多。」

「曾經數次吃到這樣的肉脯，可惜唯有山火驟發之時，才會有這樣的運氣。」

「可有什麼樣的辦法，能將山火保留下來？」

有人思考，有人嘆息，亦有人憧憬。智慧在慢慢開啟，生靈的進化，有時候一瞬間就能完成。

秦明自空中降下，化作與這方天地男子一樣的身體髮膚，身著獸衣，從山火蔓延過的山林中走出。

他手中舉著一根火把，火焰明亮而晃動。

「那是誰？」

「部落中從未見過此人！」

「離我們最近的一方部落，也極為遙遠，難道他是從那一方部落中來的？」

「手中舉著的東西，上面明亮晃動的未知物，與山火很相似！」

秦明來到眾人面前，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山火突發，雷霆降臨，必然是某種徵兆。自人族開啟靈智的那一刻起，茹毛飲血已經不知多少年，與獸族無異。」

少典聞言，走出眾人之列，接過那根火把：「這大概就是你剛剛在山火之下保存的火種吧？」

他畢竟是這一方部落的首領，見識遠高於身邊的這些部眾下屬。從剛剛一開始，他就看的明白，這根木棍上的東西，形態與山火一樣，必然是取之于山火的「種子」，故而為火種。

「是了。我來自於附近部落，因為犯了錯誤，而被趕了出來，你可以叫我燧人氏。」

「燧人氏？」

秦明假借燧人氏的名字，決定傳授宛丘部落人民取火的技藝。

「這叫鑽木取火，可以製造出和山火一樣形態的東西。」

秦明一邊手中做著動作，一邊解釋著某些事情，這些人對他極為好奇，他自然要解釋的清楚。

「燧人氏，鑽木取火，火種？就跟剛剛那樣的猛獁肉一樣，今後我們大概不用再吃生的了！」

「不妨你隨我少典回歸部落吧！」

少典誠摯的邀請秦明。

「去看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