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項家婆媳連忙把安安和項少龍拉進屋，又忙著拿碗筷添飯。本來兩人還想去廚房多做幾個菜的，結果被安安夫妻倆阻止了。一家人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飯。然後一家人轉戰客廳，坐著聊天。

阿福和阿壽如今都快十一歲了。平時在大院可是小霸王一般的存在。這會子兩個人依偎在父母的身邊，靜靜地聽著大人們談話。兩人雖然不插話，但卻緊緊的抱著父母的手臂。安安和項少龍開始還將注意力集中在與項愛國和何春燕婆媳之間的談話上。陳爺爺和陳奶奶在接到項家打來的電話說安安和項少龍回來了，他們立刻趕了過來，剛好趕上安安他們吃完飯。這會安安夫妻兩也在聽陳元生的教導。等到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安安和項少龍才感受到了孩子們對自己深深的依賴和眷戀。

夫妻兩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他們可是聽說了，平時兩個孩子真的算是兩個熊孩子。可這會子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靠在他們身旁，雙手緊抱他們的手臂。這傳遞出來的毫無保留的依戀讓他們喉頭髮緊。兩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伸出雙手，兩人將兩個孩子環抱在了他們之間。阿福和阿壽再也忍不住，伸手抱著爸爸媽媽，哭了出來。安安和項少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家裡的長輩們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半晌，所有人都收起了眼淚。安安拍了拍阿福的背，又摸了摸阿壽的頭道：「媽媽和爸爸缺席了你們這幾年的成長，媽媽在這裡給你們道歉。」說完又忍不住抱了抱兩個孩子。

阿福是哥哥，代表哥倆說道：「我們都知道爸爸媽媽做的事情對祖國很重要。我們感到很驕傲。只是有時候我們也很想你們。」

聽了兩人的話，夫妻倆又忍不住將兩個孩子抱在了懷中。他們欠這兩個孩子太多了。從他們出生到如今已經快十一年了，他們真正跟兩個孩子相處的日子並不多。項少龍當初先一步去了前線，後來回來大多數時間也在部隊里。他真正跟孩子相處的時間加起來可能不超過兩年。安安好一些，但真要算的話，她陪著孩子的時間也不超過四年。這是他們作為父母的失職。可是軍人就是這樣，他們把青春和愛奉獻給了國家，真正留給家人的少之又少。安安看著爺爺奶奶他們頭上比以往更加花白的頭髮。還有他們如今難掩的老態，忽然有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嘆。她不想留下這樣的遺憾。

安安想了想道：「爺爺、奶奶、媽，還有阿福和阿壽，謝謝你們對我和少龍的支持。請你們再等兩年，兩年後我們一定調回來。」項少龍也在一旁點頭。

「安安啊，」何春燕有些驚訝地道，「你們還年輕，正是給國家做實事的時候。可別為了我們就回來了。我們身子骨好著呢。我們還可以幹個十多年呢。」

安安笑著說：「其實我說這話也不是胡亂說的。您也知道我們部隊的性質。少龍今年都三十了，再過兩年，他就過了身體素質的最高峰。對我們大隊的任務來說，並不是硬扛著就能完成的。優勝劣汰、繼往開來是必然的現象。最多兩年，我們都要將機會留給那些年輕人的。到時候我也三十了，女子的身體機能在某一方面天生就弱於男子。到時候我也沒法保持如今的狀態的。這兩年我都注意著新人的培養，就是為了在兩年後我走了還有人撐得起基地的衛生所。再說了，兩年後我和少龍雖然不適合待在特種大隊了，可並不意味著我們退伍啊。我們爭取調回來，這樣就離家裡近了。而且到時候兩個孩子也快上高中了，正是關鍵時期。我已經缺席了他們人生中的那麼多年，我希望在他們作為雛鷹即將離巢展翅翱翔之際，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

家裡的長輩們聽了，都高興地笑了。項愛國道：「好，兩年後我舍了這張老臉，一定讓你們調回首都軍區。」其實項愛國對兩個重孫子相當的內疚。最開始安安和項少龍去特種大隊的時候，他就決定每年孩子放暑假就帶著兩人去KM那邊看安安和項少龍。可後來發現，那邊的情況並不樂觀。大隊離ZY前線雖然不算近，但也並不算遠。再加上大隊有許多屬於保密條例之內的。而且大隊還要不時的出任務，所以他一直沒有帶孩子去看安安和項少龍。這次聽了兩人的打算，想著從特種大隊出來的精英是全國各大軍區搶著要的人才。到時候兩人是否能回到首都軍區還真是兩說。所以他才說要捨出老臉托關係將兩人調回來。這是項愛國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說出要給後輩托關係的話來。

陳元生笑著說：「等你們回來了可得好好乾。將你們在特種大隊學到的知識用到以後的革命事業中。只要你們不是要退伍一切都好辦。我們這些老的還能動彈，就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了也還有你們父母一輩兒伺候我們呢。你們別為了我們干傻事。」

安安聽出來了，這是他們擔心給她和項少龍添負擔呢。這是Z國千千萬萬的軍屬們共同的特性。這種情懷讓安安感動。安安笑著說話安撫他們道：「放心吧爺爺，就像你們說的那樣，你們還能再幹個十幾年。我怎麼也還能叱吒個四十年吧。」話落，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晚上，兩個孩子非要跟夫妻兩擠一張床睡。安安和項少龍房間里的床只是普通的雙人床。以前兩個孩子還是嬰兒的時候還能跟兩人擠一擠，這會子哪裡擠得下。夫妻倆也不忍兩個孩子難得的希望落空。兩人乾脆找來厚厚的被褥打地鋪，才讓四個人睡在了一起。

第二天，兩個孩子猶如跟屁蟲一般一直跟在兩人身後。安安夫妻倆又好笑又心酸。兩人帶著兩個孩子去了公園玩，又一起去了新華書店挑書。這讓兩個孩子非常的開心。晚上，項瑩一家也過來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但是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第二天安安他們就離開了家，去軍區帶著新招收的士兵直接踏上了回基地的列車。兩人心裡都很不好受，但他們知道他們只能努力去做到微笑著離別，微笑著相守。想到還有兩年就能回來了，兩人心裡又升起了無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