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老友見面

一個上午也沒見到楊一凡，蕭曉感覺這半天都白過了，坐在座位上不斷地唉聲嘆氣。

「怎麼了這是？」陳晨見蕭曉狀態不對，特地過來關心。

「恩……沒什麼……」

「她是閑的！」常浩頭也不抬地說，「你給她安排點工作就可以了。」

「那我可不敢……」陳晨默默走開。

「不過，幫我送個文件，應該不算是安排你工作吧……」陳晨諂媚地看著蕭曉，「讓老大在這個地方簽個字就OK了。」

「不是什麼壞事吧？」蕭曉看看文件，再看看陳晨那嘴臉。

「你晨哥怎麼會害你？」

「嗯，好吧。」蕭曉接過文件，害不害再說咯，趁機去見一凡哥才是最重要的嘛。

「叩叩。」

「進！」

蕭曉拿著文件遞給一凡，「晨哥說讓你在這兒簽個字。」

「嗯。」一凡看了眼文件，唰唰唰地簽上了大名，然後合上，又遞給蕭曉。

「這就完了？」

「難道我就這麼走了？」

才進來沒幾秒鐘，事情就辦完了，看樣子，一凡哥也沒打算再跟她說些什麼了。癟癟嘴，蕭曉暗自後悔這趟交易不值當！

「周末很忙嗎？」

聲音從桌面飄來，一凡哥仍在辦公，可這話明顯是對自己說的沒錯！

「沒有啊。」蕭曉順勢在楊一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滿眼期待地望著楊一凡，大有一副準備長談的架勢。

「沒有你怎麼都沒聯繫我？」

「我給你發消息了，你都沒回我，看你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哼，明明是自己沒搭理人家，現在卻反過來興師問罪，壞人！

「就發了一條，我沒回，你就不發了？」楊一凡說完這話，才抬起頭來，看著蕭曉。

哎喲喲，還蹬鼻子上臉啦？可惜，小時候語文沒學好，現在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到有力的詞語回擊他……

「好啦。晚上給你個機會跟我賠禮道歉。」

蕭曉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大言不慚的人，「你說什麼？」

「下班等我。」

「喔。」

「嗯。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

「那蕭助理請先出去吧……」

「哼！」走就走，蕭曉故意將門開得很大，本以為走後可以聽見很響的關門聲，可惜扭頭只見玻璃門前後擺動而已……嘔！

下午兩點，金陽廣場的茶座里，蕭建豐在等一位許久未見的朋友。

十六年了，雖然在同一座城市，但卻像是失去了聯繫一樣，其實更準確的說，是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與對方聯繫……

「蕭總！」老朋友來了，在他對面坐下，「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到。」蕭建豐看看向琦，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反而比十六年前，更有女性的光輝。

「我們很久沒有見了。」向琦見蕭建豐有些發愣，自己也不禁感嘆道。

「是啊……」

服務員將他們點的一壺茶上了上來，蕭建豐為向琦倒了杯茶。

「抱歉這麼多年才來跟你說感謝的話。」蕭建豐對向琦說，「要是沒有你，沒有慈愛福利院，我就不會有現在這麼活潑可愛的女兒。」

「蕭總，別這麼說，照顧好福利院的孩子，是我們的責任。」

「對了，曉雅……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是吧？」

「對。我們把她領回來以後，就給她改了名字。現在叫蕭曉，取了她以前名字的前兩個字。」

「哦，是這樣……」向琦這下更確定立華集團的那位姓蕭的助理就是她記憶中的曉雅了，不過……

向琦有一點覺得奇怪，「我記得，你們接曉雅，喔，不，現在得叫她蕭曉了。哈哈……」向琦笑笑，「你們接蕭曉回家的時候，她已經7歲了吧？」

「嗯，是的。一晃這都是16年前的事情啦！老了老了……」

「其實，我最近見過蕭曉幾次。」

「喔，是嘛？」

「我記得有一次是在企業酒會上，最近一次是跟立華集團的同事一起到福利院做志願活動。從見到蕭曉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她很像當年的曉雅姑娘！」

「您記性真好！」

「其實也不是我記性好，主要是蕭曉這情況特殊，我工作一輩子都可能碰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孩子！哎，也不知該說蕭曉不幸運還是幸運！不過，好在你們找到了她，給予她這麼好的生活條件、教育條件，肯定是好事，好事！」

「是啊。直到現在，一想到蕭曉平白無故遭受了七年的罪，我就愧疚到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蕭總，事情已經過去了，您就不要自責了！」

「哎……」蕭建豐長嘆一聲，當年妻子也是因為始終過不去這個坎，才會抑鬱成疾……

「蕭總，有個疑問最近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所以……」

「您請說。」

「蕭曉，她，是不是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原來向琦問的是這個事情，蕭建豐再次愧疚地低下了頭。

「是的……在她回家沒多久，出了場車禍。醒了以後，就發現她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蕭建豐關於車禍的細節沒有多說，其實這也是他多年的心病。一方面，她希望蕭曉能早日康復，雖然目前沒有任何徵兆，但他總擔心蕭曉的失憶會導致其他身體問題。可另一方面，要是蕭曉記起了那部分缺失的童年記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會不會不開心……

向琦看出了蕭建豐的臉色變化，「對不起，讓您想起太多不開心的過往……」

「沒有……可能年紀大了，越來越傷感了！」蕭建豐自嘲道。

「其實今天很高興您能來！」蕭建豐對向琦說，「自從我太太去世，這些事情我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今天，我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才會跟您聊這些！」

「您言重了，能做您的傾聽對象，那是我的榮幸！」

「最近福利院的經營還順利嗎？」蕭建豐將話題轉到慈愛福利院。

「挺好的！近年來，社會各方面都開始關注福利院，所以我們也陸續得到不少的支持與資源……」

「蕭曉是蕭建豐16年前從慈愛福利院領養的。」

「sure？」

「鐵證晚上發你郵件。」

兩位老朋友聊得很盡興，卻不知身後有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林海壓低了棒球帽，握緊手中的錄音筆，截圖與郝敏的簡訊記錄，而後清空。不禁露出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