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夢囈
這腳的尺寸。。。應該是伊莎吧？
不出意料，是伊莎。
她不斷地用她的手指戳著我的腦袋，同時對我說道：「01，二樓好亂啊，死了好多人。。。樓梯斷了——我可怎麼下來呀。」
我先沒有說話，把手槍插好。然後抬手抓住她一隻腳脖子，往身前一拽，另一隻手在她後仰的同時接住她的大腿，再往面前一抱。
「哇啊」伊莎與她的受驚聲同時安全落地。
「01，你，真粗魯。。。」伊莎抬起手。。。里的槍，對我表達她的不滿。
看外型應該是聯邦的pkp68衝鋒槍，短小精悍的好東西。如果給湯姆那個窮鬼看見了，估計說什麼也保不住這把槍吧。可惜他再也看不見了。
「01，你聽見沒有？我和你說話呢。」伊莎的手在我眼前揮動。
我揉了揉她的頭，以示安慰。
這一招很受用。
——本來已經安靜的一樓走廊突然有了動靜，一個病房的房門被打開，一個撐著鐵支架的瘸腿病人——應該是個聯邦軍官，走了出來，吼了一嗓子：「幹什麼幹什麼！怎麼砰砰乓乓的，帝國打過來了？！」
他看見了我們，空氣瞬間冰潔起來，他掏槍。。。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即，槍聲響起，那人身上飆出一陣血花。當我移開看那個人的視線，我只看見伊莎對著槍口吹了口氣。
她此時的表情很冷漠，並且不像是故意裝酷而擺出來的——讓人有種她天生就是這幅模樣的感覺。不，倒不如說，她已經習慣了這個樣子。
我突然想起一個顫畏的聲音。
——
「若不是她把子彈打完了，被我們圍住，我們壓根就抓不到她。」
「十。。十四個。」
——
。。。看來，二樓毫無疑問的清空了。
「走吧，伊莎。」我輕輕地揉了揉伊莎的臉，她那冷漠的表情一觸即潰。
「嗯。」她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了可愛的微笑。
伊莎抱著槍，像剛買完長條麵包，抱著麵包回家的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跟在我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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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出了醫院。剛出門，我一眼就看見之前那個門口站崗，人卻在打瞌睡的衛兵，他。。。又睡著了。
嘖嘖，對守備部隊真是放心，殊不知他們全都下了地獄。
「噓。」我給伊莎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指了指前面的衛兵。她貌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就要過去把那個衛兵突突了。
我趕忙抓住她，好好的放在一邊，然後自己去解決這個衛兵。
我先整了整衣服，以免這身髒兮兮的軍裝暴露太多。
緊接著，「啪」，我一個箭步上前，狠狠地打了面前的衛兵一個耳光，那聲音響的——我自己都覺得手疼。
他在驚慌失措之中醒來，迷茫地四處張望，接著停在我的面前。定睛看了兩眼，立刻舉手敬了個聯邦標準軍禮——其標準程度我記得只曾在被俘虜的聯邦儀仗隊身上看到過。
「報告長官，醫院一切正常。」
「啪」我再打了他一個巴掌，他受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只把頭低下去。
「哈哈哈哈。。。」一旁的小貓看到這一幕可開心了。
他又把頭抬起來，我一個巴掌又扇在他腦門上：「看什麼看，醫院受到了帝國姦細的襲擊，損失慘重你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錯嗎？因為你的失職，我現在要槍斃你！」
他聽到我說的話以後，臉色煞白，「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別啊，長官，醫院從建成至今一直都沒有意外發生，誰知道帝國的姦細今天襲擊了呢？長官您就放過我吧，我還沒娶媳婦。。。」
「行了行了行了，起來吧，去，給我找一輛車，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向指揮部彙報。」
「不不，別啊，長官，您一報上去，我的小命就真的。。。」他話沒說完我再次一腳踹上去，厲聲喝斷：「廢話再這麼多，老子現在就送你上路。」
他嚇得一個激靈，一句話沒敢說，連滾帶爬地跑開。
等他走後，伊莎臉上的笑意都快盛不下了：「01，可真有你的，那個聯邦兵被你耍的團團轉。」
「你啊，打仗可不能只靠突突突，還要靠計謀，明白嗎？」我用力彈了一下伊莎的小腦袋。
她捂著被彈的地方，霧花在眼眶打轉，禁不住抱怨道：「01，好疼。」
我幫她揉了揉，接著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不要讓不必要的犧牲再發生了。」
「我知道了。。。」她低下腦袋，像是被老師教訓的小學生。
「隆隆隆。。。」巨大的引擎聲突然出現，讓伊莎又抬起頭，饒有興趣地看向發聲源。
不一會，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是一輛聯邦制式kkk裝甲吉普，頂上架有聯邦通用464車載機槍，是我們以前打游擊的時候最不想看見的東西。這東西跑得快，火力猛，一般子彈又打不穿，我還記得米拉第一次遇到這東西的時候嚇得都走不動路了，還好那次我帶了手雷包。
只見車的駕駛座邊車門被打開，上面下來個人——正是剛剛連滾帶爬淡出我視線的衛兵，嘖嘖，這種樣子真是難看啊。
「報告長官，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了，您看。。。就將就一下吧。」他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生怕我一個不高興把他斃了。
「行吧，沒你事了，回去站崗吧。」我對他擺了擺手，這種貨色根本無法和那些與我賭上性命決鬥的敵人們相提並論，所以我犯不著要他的命。
他聽到我這句話后，立刻精神滿滿地回到原處，站。。。著睡著了。
嘖。
我可算是明白那位已死聯邦上校為什麼對戰局如此消極了。恕我直言，給這樣的廢物再好的裝備，他也打不贏我手底下任何一個士兵！
算了。
「伊莎，上車吧，我們該走了。」由於這種車的底盤比較高，所以我得把伊莎抱上去。
我剛要拉開後車門抱她，伊莎就搶先一步踏著車邊框，腳底發力，輕巧地躍上了車身側，抓住扶把一翻到了車頂，接著再從機槍口下到後座位上。一套下來行雲流水，就像是貓咪爬樹一樣。
「小孩子就是好動。」搖了搖頭，我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一躍而上，坐穩，轉動鑰匙打火，開動，一踩油門。
我們駛離了醫院，沿著鋪好的柏油路向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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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合格的司機，我知道開車走神總是會出事的。然而我卻控制不住自己走神的慾望——我又想起伊莎的種種行為——軍長似乎是把自己的女兒從小當戰爭機器培養。
「伊莎。」我把車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伊莎，她看上去有點迷糊，應該是坐不慣裝甲吉普。
「嗯，怎麼了?」
「你是怎麼走上戰場的，被你父親要求的嗎？」是了，我應該從遇上伊莎的第一刻起，就在好奇她為什麼會上戰場，只不過一直沒有問出口罷了。
「不是呢。」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話，又是驚訝又是一臉笑意。
「那。。。」
「不能說，這是秘密哦，是屬於女孩子的特權。」伊莎豎起食指，在我面前搖了搖。
不願意說么。
伊莎，你究竟經歷了什麼呢？
我把頭調回來，雙手向口袋一插。。。硬的，盒子，一位父親給兒子的生日禮物。
那個上校的兒子，又是因為什麼走上戰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