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
眾人亂鬨哄的進了城,丁原離世的消息也傳播了出去。這個消息像寒風一樣,刮的城牆都澀澀發抖起來。呂布先是處理軍中事物,又接連傳了幾道命令。然後呂布又匆匆去了丁府,丁府中一片愁雲慘淡。丁夫人回來之後又哭暈了,她的精神幾近崩潰。呂布本來是想和丁夫人商量些對策,現在也不可能了,他就只好策馬回到兵營。
呂布剛回到兵營就有人前來報告,新兵營又接收一些逃回來的士兵,這些士兵帶回了有關洛陽的消息。董卓心狠手辣,亂箭殺死了丁原還不夠,竟然又把丁原的屍體掛在城門上,對外宣稱要暴屍七日,以示警戒。
呂布知道這個消息后,立刻命人封鎖了這個消息。董卓這麼做不只能震懾洛陽城中的保皇派,也能威懾那些威脅他地位的人。對自己這方面講,消息只要傳開,對軍心,民心都是一份沉重打擊,甚至可能造成上黨郡的混亂。
呂布向來是個敢想敢做的人,一會兒功夫他就拿定了主意。
呂布派人把高順叫來,並且清退了所有人。
呂布問高順說:「高將軍跟著我已經多少年了?」
高順回答道:「自從將軍來到丁牧守這,我跟隨將軍已經有十年了。「
呂布說:」時間過得真快已經有十年了,我們一起經歷了十年的生生死死,殺場征戰,你我的情分自然不用多說。眼下并州牧已逝,人心離散,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高順回答道:」將軍待我不薄,況且急我之急救我活命。末將願意永遠跟隨將軍,生死與共!「
呂布精神振奮的說道:」好,你我之間不分彼此生死與共!眼前人心不穩,我需要做一件鼓舞人心的是事。」
高順問道:」不知將軍有了什麼主意?「
呂布說:」我要去洛陽帶我義父回來。「
高順連忙說道:」將軍此事萬萬不可啊!洛陽有董卓十萬大軍鎮守,這麼去只能是送死啊。「
呂布說:「眼前我義父丁原已逝,他在時我可憑他之勢掌控上黨郡。現在他身死,人心必定不穩。你我現在如浮萍,上黨郡就是你我之根。只有掌控上黨郡我們才可以徐圖發展,如果失去了上黨郡,我們就要風雨飄搖,生死都不能由己。我們現在手握兵權,那些宵小之徒不敢窺視。可上無朝廷封令,對下人心不在,那麼就名不正而言不順。封令好討,人心不好得,自古得人心者得未來。此事做成,上能威懾董卓以振人心報效朝廷,下能報答義父對我的栽培之恩,這樣的忠義之事必須要做。「
高順說:」末將明白了,我現在就去點齊人馬隨將軍前去往。「
呂布阻止高順說:」不,此事不能帶大隊人馬前去,這樣洛陽方面必定會有防備,反而不美。高順你也不能去,我要你給我待在上黨郡,為我守好上黨城。你不用再勸,此事只有我一人前往,我有赤兔馬,來去如風。就算力有不逮,我自己也能安然無恙,人去多了反而不便。我這次前去洛陽要秘密行動,防止別人走漏的消息。「
呂布和高順又商量一陣,商議妥當。呂布和高順一起來到了行兵大營,對外宣稱要處理軍務,所有事都由高順前來報告,其他人不得打擾。高順為呂布找來一套銀色披掛,又找來一個體型和呂布差不多的人,讓他坐在行營中來頂替呂布,呂布自己趁著夜色離開了上黨郡,前往洛陽去了。
呂布星夜趕路,這天終於又來到了洛陽。洛陽周邊早已恢復了往日的景象,已經找不到那曾經大戰過的樣貌。遠遠的看著洛陽城,就像一隻巨獸盤踞在這片大地上,就算是呂布也要感嘆它的雄壯。
呂布牽著馬來到洛陽郊邊一處茶舍歇息,茶舍中已經有不少人了。他們看到呂布進來就不在說話,過了一會兒小聲攀談,又過了一會兒發現呂布是外地人,又開始繼續談論起來。他們談論的正是董卓。
這個人說:「董卓自從來到洛陽,越來越荒淫無道,變本加厲。董卓常常晚上到皇宮中居住,甚至皇帝的寢宮他都居住過。」
那個人講:「董卓何止這樣,有一次董卓帶著自己的部下路過了一個村莊,女的用來發泄,男的都被屠殺,人頭都擺成堆。」
這些人越說越氣憤,越說越憤怒,聲音也越來越大。大有一言不合,就殺上金鑾殿的氣勢。這時候店老闆提醒到有一隊西涼並路過,人們又變的鴉雀無聲起來。這隊士兵走後,店裡的人又開始談論起來。他們這次談論的是丁原,有人感嘆丁原的忠義,有人說如果丁原勝利了,可能比董卓好上很多。
還有人說:「丁原真實可憐,身死之後連個收屍,哭喪的都沒有。」
那邊馬上有人反對:「城牆下日夜有一隊人馬看守,誰敢靠近一丈遠立刻殺無赦。誰敢上前!」
這邊又開始強調:「你那是老黃曆了,因為過了最緊張的時期,現在城下看守的只有一小隊人馬,但是即使是這樣又有誰去找死呢,洛陽境內可有十萬大軍啊!」
說道這,這些茶客又是氣憤又是無奈,人們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這些茶客既憤怒董卓的所作所為,又恐懼他的勢力,只能在這小小茶館里發發牢騷,找一找和自己有同樣心聲的聲音。呂布卻收穫很多,感覺自己這一次沒有白來,即了解了董卓是如何的殘暴不仁,激起的怨氣,甚至連洛陽百姓都想攫而食之。也打聽到城牆下的布放和看守的人數,這樣呂布也能有一個更好的計劃。
黃昏時分,城外的商販都早已消聲覓跡,城下看守士兵的精神也緊張了一天,稍微有些鬆懈。這時的呂布已經身披戰甲,策馬向洛陽城方向趕來,離城牆還有300步時。呂布左手拿起鳳嘴弓,右手搭上穿雲箭,心眼合一,一箭射出直奔綁住丁原的繩索。箭飛如閃電,馬快如奔雷。守護的一隊人馬還在愣神的功夫,呂布已經衝到城牆下,用錦緞接住了丁原的屍身,並且包裹好背在了自己的身後,又策馬衝出守軍的包圍。一套連貫的動作行雲流水,無懈可擊。這時候的守軍還沒回過神,但是城牆上的士兵發現了狀況,吹響了警報的號角。
呂布正策馬飛馳,突然前方出現兩隊西涼騎兵。兩隊騎兵左右各一隊一字排開,像兩扇大門正在緩緩合攏。如果兩隊騎兵合攏,呂布勢必被拖住,到時候再想脫身就難上加難了。想來這就是董卓的埋伏,布置的倒是外寬內緊。呂布沒有畏懼,加快馬速沖了過去。赤兔馬像是理解了主人的意願,跑的更快了,終於還是赤兔馬快,在兩隊騎兵合攏之前衝出包圍圈。
西涼騎兵的主將氣急敗壞的大叫著,怒吼著指揮騎兵停下,命令士兵調轉馬頭重新追趕,可是衝鋒的騎兵哪有那麼容易停下,又慣性的衝出好遠才停下,等調轉馬頭追趕時,赤兔馬快早就跑的快看不到了。即使這樣,西涼騎兵還是沒有放棄,順著官道,他們開始繼續追趕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