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樁命案
徐大小姐不想去員工餐廳,是怕被集團的員工盯著看。她的身分在集團是公開的秘密,那些員工雖說眼神一對上,就會飄開,但是一轉身,他們又繼續盯著了。
徐大小姐可不想被人像大熊貓一樣圍觀,總是渾身不自在,以前吃過一次后就再不敢去了。
兩人在快餐店坐下,徐嘉兒跟張玄說沒幾句話,就怒了。
「你在看哪裡,臭流氓!」
徐嘉兒一手遮胸,一手抓起紙巾砸過去。其實張玄的眼神很純潔,也半點沒往她胸前瞟,可她還是有種被張玄在大庭廣眾下剝光暴晒的感覺。
或者說,張玄的眼神不大像是在看人,倒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羔羊。
「你白痴嗎?」張玄翻了翻白眼,「說話不看人,很不禮貌噯。」
徐嘉兒氣得臉蛋漲紅,偏又沒法反駁。等飯來了,扒了幾口,就氣惱的走了。心情太壞,沒回公司,這附近有兩條老街,都是老房子,她就繞了過去。
街邊都是兩三層的自建房,很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風格,走在樓下,特別是晚上,三三兩兩的小情侶,很有情調。
但在這中午一兩點,又是太陽最熱的時候,樓層太矮無法遮陽,就是這裡的住戶都不願開門。
整條街行人寥寥無幾,徐嘉兒卻喜歡這份鬧中取靜。只可惜張玄很快就趕上來了,眼睛還往她被窄裙包得緊緻的臀部瞟了幾眼,吹了聲口哨。
「你真有病啊!」徐嘉兒冷著臉。
「有病也是被你害的,相思病啊。」張玄跟她並肩走,壓馬路也是一種樂趣啊。
「我看你是有精神病,快去醫院看看吧。」徐嘉兒冷冷地說,「還有,你別跟著我!」
「這是你說的,出事別怪我。」
張玄摸出手機,沖她背影連拍幾張,嘴裡哼起了小曲。
徐嘉兒正在慶幸終於將這傢伙撇開,安靜了些,誰想一個大膽的小年青就走上來搭訕。
「喂,姐兒們,要不要去喝個茶吃個飯跳個舞?」搭訕的人耳畔打了七八個耳洞,染了一頭綠毛,嘴上還來了個唇環,說話的時候夾著煙的手在徐嘉兒的眼前亂晃。
「走開,沒興趣。」
徐嘉兒一臉嫌棄,這種不知哪裡蹦出來的小混混最讓她厭惡。
「別這樣嘛,相逢就是緣啊。這樣,跳舞,我請客,前頭就有個舞廳,跳完舞,我請吃飯,吃了飯咱們去唱K。唱完K,咱們去宜家開個房,嘿嘿。」
小年青壞笑著伸爪子去摸徐嘉兒的手,心想這小娘皮的,前凸后翹,腰細得跟麻桿一樣,弄起來肯定帶勁。
不想徐嘉兒手一翻,就往他手背撓去。她指甲尖,一下就被劃出三道指痕,血都冒出來了。
「草,給臉不要臉,你敢弄傷老子!」
小年青一下按住她肩膀,凶神惡煞地說,眼睛還往下瞟,落在那鮮嫩的胸前,喉嚨自然地咕嚕了一聲。看徐嘉兒花容色變,更是淫/笑一聲,也不顧手上的傷了,扯住她就往兩座屋子的夾縫中走。
昨夜下了些雨,牆上都是水,這貼著牆一扯,徐嘉兒背上都濕透了。
「張玄!」
徐嘉兒急忙呼救,嚇得心頭狂跳,臉色發白。她哪想得到這小年青竟敢大白天就做這種事,她一邊拿腿亂踹,一邊大聲的喊。
最令她氣苦的是,張玄明明站在後邊,卻假裝什麼都沒看到,摸出手機在搖:「靠,這邊怎麼沒wifi,剛拍的照片得趕緊上傳呢。」
這徐家大小姐,得讓她被嚇一嚇,要不怎顯得出我英雄救美的手段。
不過啊,這小子膽也太肥了吧,這大白天呢,就敢玩強/暴,是不是磕葯了?
徐嘉兒腿踹得幾下,小年青火冒三丈,手臂一揚,要往徐嘉兒肚皮上打去。
「喂!你要辦事就辦事,打女人做什麼?」
小年青一怔,收住力,往夾縫外看。就見張玄握著手機在那拍照,臉一下就青了。
「關你屁事,你給老子走開,要不然我先弄死你,再玩這小娘皮。」
徐嘉兒大聲地喊:「張玄!快救我!」
「不是你讓我別跟著你的嗎?怎麼又要我救你了?」張玄擺弄著手機,「喂,小子,姿勢擺好些啊。」
徐嘉兒快要哭了,可胳膊被拽住,跑也跑不開,這該死的混蛋還有心情拍照。
小年青臉一沉:「你們倆認識?」看著張玄的手機,他更是著急。
這下壞了,事還沒辦成呢,就被拍了,這要報警怎麼辦。
「你把手機給我。」
「你腦了燒壞了嗎?可能嗎?」
「你不給我,我就殺了她!」小年青忽地從褲袋裡摸出一把刀,一摁下去,就跳出三寸多長的刀鋒。
徐嘉兒瞬間崩潰,大聲尖叫。
「張~玄!」
小年青非常緊張,刀就抵在徐嘉兒的心口上,張玄越是無所謂,他越感到不對勁。
「好啦,真煩人呢,打女人就不對了,還要殺女人,你還真下得去手。」
小年青瞳孔突地一縮,眼前的張玄竟然憑空消失了,等再抓到他身影,突如其來的一股巨力已將他擊中。身體像被巨槌砸中,一下飛出七八米外,那把刀脫手往下掉,還沒落地就被張玄腳尖一點就如流星般撞向他的襠部。
小年青慘叫一聲,胯下一陣涼快,當即捂著襠眼淚鼻涕一起滾出來。
徐嘉兒用拳頭使勁地打他:「你這個混蛋,你怎麼不快點救我,還讓我被他拿刀比著,我快嚇死了。」
「好啦,這不救了你嗎?有我在,你還怕什麼。」
張開臂膀將徐嘉兒抱住,她這背後濕的,讓短裙貼得她身子緊緊的,嬌軀纖毫畢露,曲線極為驚人。
這樣抱住,幾近不著一物,張玄心下一喜,手掌貼在她滑膩的背脊上輕拍了下,抱得更緊了幾分,心中暗想,乖乖的,再抱緊一點。
「我就是怕,我以為我快要死了……」徐嘉兒嗚咽道。
「別怕,別哭了,有我在,就是天王老子我都滅了他。」
喲,這小屁股的彈性,真是一等一啊。
趁徐嘉兒還在驚恐中,他那手掌往下移了過去,還掐了幾把。
張玄一點良心都沒有,也不想想這完全是他造成的,要不以他身手,那小年青早就成豆腐渣。
還趁機大吃豆腐,手還由下往上移,要往更險要的地方摸去。
徐嘉兒終於感到不對頭了,一下將他推開,收住哭聲,蔥玉的手指指著眼前這個混蛋:「你,你又占我便宜!」
張玄沒羞沒臊地地說:「是你主動的!」
徐嘉兒剛要取下高跟鞋扔他,他就轉身走向那在放聲痛叫的小年青。
這小子已知惹了惹不得的人,那地方又痛得要命,怕是子孫根都斷了,急忙求饒:「哥,哥哥,你,你饒了我吧,我也是頭一回,初犯,我……我實在不知那位大姐是您的……」
「嘿,那你以為是誰的?」
徐嘉兒想要去看那小年青,卻被張玄擋住了視線。伸了幾下腦袋,就乾脆不看了。
想必張玄會揍他一頓吧?
小年青五官扭曲在一處,隨著張玄身影走近,他撐著地想往後躲,可後邊是堵牆,逃得到哪裡。
一股絕望的氣息籠罩著整條夾縫,小年青哆嗦道:「你,你不怕我報警嗎?」
哼!
張玄突然冷笑一聲,笑容之冷,令那小年青心一寒。
不等他再說話,張玄足尖一點,那柄小刀便從他襠部穿過他整具身體,從天靈蓋飛出,跳出了一米多,才噹啷啷地落在地上。
徐嘉兒聽到小年青慘叫,心頭一震,就被張玄拉出夾縫。
「我送你回公司?」
徐嘉兒哭道:「我這樣能回公司嗎?衣服都臟死了,你送我回家!我要換衣服!」
「你家住哪兒?」
「蘭香閣!」
……
蘭香閣,靠近江都中心區的高檔小區,大部分都是越層複式,僅有少數的精裝三房,距離老街僅有四五百米,這就是徐嘉兒住的地方。
拉開門,徐嘉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溜煙就進了房間。出老街上出租,她一直都貓著腰,那件短裙擦濕后很透光,小褲褲都看得清楚。
張玄環顧了她這屋子一圈,色調以粉白為主,沙發上還擺著熊大熊二的卡通抱枕,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聽著裡間淋浴的聲響,張玄在想,剛攬著她的小蠻腰,上面倒沒什麼贅肉,還「一不小心」摸了她屁股,掐了幾把,嘖,彈性還真不錯,真是個尤物啊,也不知淋浴的時候,是怎樣風景。
想著,張玄就偷偷摸摸的靠了過去。
這浴室的大門是畫著荷蘭的毛玻璃,重重兩層,只能看到個輪廓。要是別人,就得充分發揮想象力了。可張玄不一樣,他左摸摸右摸摸,掏出張黑色的符咒,嘴中念念有詞:「眼通八竅,明開天靈,趙元帥神壇座下,急急如律令!」
手一抖,黑色符咒燒化,毛玻璃變成透明的,就瞧一片霧氣中,一個動人的身軀正拿著蓮蓬頭往身上淋。
那肌膚越了水更是白嫩,怎樣瞧都想要去摸幾下,可是……這水霧也太大了,關鍵地方看不到啊。
靠,洗這麼熱幹什麼?
轉念一想,她這細皮嫩肉的,還不是霧汽蒸出來的。
不成,得把那些霧給驅了,還有得拍幾張啊。
張玄沒臉沒皮的又要去拿一張驅霧符出來,就見水停了,霧氣還沒散,徐嘉兒在霧中擦乾淨了,扯下掛在一邊的內衣褲。
我去,你擦身子不要也在霧裡啊,走出來點嘛。
等她從水霧中出來,已經穿好睡衣了。
張玄扼腕興嘆,白瞎這大好機會了。見她手按在門上,張玄連跑幾步到陽台上站著,將手機摸出來,假裝打電話。
看著穿上睡衣戴著浴帽,一臉狐疑看過來的徐嘉兒,他乾脆將把手機電池掰開,電話卡取出,直接將手機從十三樓扔了下去。
徐嘉兒身上混著沐浴乳和體味的香氣,走過來便是一陣香風。
「你跟誰打電話?還把手機給砸了。」
「別說了,氣死人。」
徐嘉兒眯起眼來:「說說?」
「借錢的,你說我還有錢嗎?不提這個了,還有熱水嗎?我也洗一洗。」
徐嘉兒一瞪眼說:「滾蛋。」
我的浴室哪能讓不明不白的男人去洗,再說,我才剛起了,他進去,腦子肯定會亂想。
張玄眼神移到她身上,這套斑點奶牛的睡衣,真襯她,要是薄紗的就更好了。
「你今天救了我兩次……」
「不客氣。」
張玄盤算能不能再要一百萬,徐嘉兒居然猜透了他的心思:「你在老街救我,是很好,可是你為什麼要等那個混蛋把我逼到夾縫裡,你才出手?你是不是想……想看那人把我……」
瞧她那掛著紅暈的模樣,張玄嘿笑說:「我不是在找wifi信號嗎?」
不理徐嘉兒差點氣暈的樣子,張玄慢悠悠的拉開冰箱,摸出一罐番石榴汁,拉開就咕嚕兩口。
「你……你……」徐嘉兒突然想起那小年青,好像被張玄打得挺慘的。
說好像,那是因為張玄動手時,背對著她,將她視線都擋住了,什麼也沒看到。
張玄正想靠過去坐,這時門鈴響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她的臉很瘦,下巴很尖,給人一種銳利的感覺,一雙眼睛烔然有神,仿若兩顆黑矅石,嘴唇很薄,表示她是個現實主義者,為人理智,不會感情用事。
身高接近一六五,身型偏瘦,站得如一桿標槍般,從她肩章來看,年紀不大,卻已經是三級警督了。身後還跟著兩個二級警司,都板著臉在看張玄。
「你是張玄吧?現在懷疑你跟一樁命案有關,請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後面沙發上的徐嘉兒心驚肉跳的捂著嘴,命案?什麼命案?難道跟那個小年青有關?
「警官證。」
一個男警官立時冷笑:「難道你還懷疑我們是假的?」
「為什麼不能懷疑?你憑什麼不讓我懷疑,是你的長相還是這身虎皮?人民警察不能接受人民檢視?」
張玄一番話說得三人啞口無言,女警花默默地拿出警官證,張玄喊徐嘉兒拿來紙筆記下:「季婕,中心區警局刑警隊隊長。」
那男警官被他這作派弄得直哼哼。
「請跟我們走吧。」季婕讓過身,眼神瞟到徐嘉兒身上,微微一想,這女人跟案情會不會有關係,門便被關上,她只好先帶張玄回警局。
由於是協助調查,沒給張玄上手銬,也沒帶他進審訊室,而是進了會議室。
「你認識這個人嗎?」季婕遞上一張照片,是那個調戲徐嘉兒的小年青,死狀很慘。
「不認識……」
「你老實交代,有人看到你進了夾縫!他就死在老街兩棟自建房的夾縫中!」一個男警官厲聲道。
張玄懶洋洋地將手枕在腦後:「你是想要逼供嗎?」
男警官哼了聲,這問題還是不答的好。
「我再多說一句吧,看你們的照片,這人死的時候褲子沒穿,難道你認為他對我感興趣?我看要是這位……劉警官的話,他或者還會考慮一二。」
劉警官滿臉漲紅,嘴角抽搐了幾下,季婕沉聲道:「我希望張先生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有人證……」
「物證呢?」
要有物證早把你關了,還跟你廢話。
張玄又說:「誰看到的我,誰就有可能是凶人,你們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嗎?」
季婕沉默片刻后,就讓劉警官放人。
「就這樣算了?」
「從明天起跟著他,他會露出破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