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元嬰女修
小韓哼著小曲,手拿著一把剔骨刀,在磨刀棒上噌噌地磨著,虛吟拿了瓶二鍋頭,就眯著眼看吊在空中的洞天。
「也不是要你做叛徒,你想想吧,青柏觀對你有什麼好的?要不是你那幾個師弟胡來,青柏觀會被炸掉?那都是玄爺想要讓你們解脫。懂不懂?」
小韓這話差點讓虛吟笑出聲,這種扭曲的話他也說得出來?
小韓向他一笑,就回頭把剔骨刀插進洞天的腿里。這洞天修為被廢,也就跟個平常人沒兩樣。忍痛的能力,還比平常人差了好多。
當即洞天就大叫起來:「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樣對我,你會被……哎喲!」
小韓按著刀柄往下一拉,就開了個口子,他抓起一把孜然一把白鬍椒,就往裡灑:「我會怎樣?我可不知道,不過這腿啊,我看肌肉還蠻發達的,加點佐料,晚上就有菜了。」
「我草,我草你全家,哎喲,我的腿哦!」
洞天從額角到脖頸,全都浸出一層汗,汗珠啪啪地落下來,滴在地上,沒多久就成了一灘。
小韓低頭一看就嘖嘖地說:「你看你,你把這地方又弄髒了,我晚上還要在這裡開伙呢。」
「草你祖宗,草你全家,我草你姐,我草尼瑪!」
「我是孤兒,我祖宗我都不認識,你要草誰呢?」
小韓一臉的嘲諷,這再強悍的修士,在這裡,也不過是匹待宰的羔羊。
可憐啊,想當初青柏觀的道士有多囂張?到哪裡都是橫著走的,特別是那洞玄,殺了多少人?可是現在?哼,時移世易,他們也就這德性了。
「我草,我……啊!」
小韓提起剛燒好的一壺熱油,就往他的腿上劃開的傷口裡淋去。
這還得了,這就是肉,一澆也就熟了,這整條腿都是肉啊,這一淋,立刻整個屋子都是熟肉味。
虛吟在那說罪過:「你這不是要讓我開犖戒嗎?」
「大師,我可沒那個意思,不過人肉嘛,大師想嘗嘗嗎?」
小韓削下一塊肉放到嘴裡嚼了下:「還不夠熟,我再淋幾下。」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說!」
洞天終於扛不下去了,他也不是鐵打的,這沒了修為,本來就沒多少本錢,人家也沒把青柏觀當回事。
重要的是,兩邊開戰,青柏觀都要張玄這些人的命,他們還會輕易放過青柏觀的人。
「說吧,你們的人躲在哪裡?」
「我們是分散著住……」
「草,涮你小爺是吧?看誰涮誰!」
小韓舉起刀就削下洞天腿上一大塊肉,又怕他流血過多,往上面淋油,就讓傷口結上了。
「我,我,痛死我了,我沒騙你!我們真是分開住!我和我師姐一色住在福來客棧。其它的人也都是兩人兩人住在一起,我不知道青天他住在哪裡。不過,他是跟我師父住在一起。」
一色?虛吟突然站起來,走過去沉臉說:「一色沒死?」
「你,你認識我師姐?」
虛吟的表情有點怪,像是那叫一色的女道士,他還真是認識。
「你師父是紫蓮?」
青柏觀三大巨頭最後一人,也是號稱最會算計的強者。
「是!」
紫蓮真人和王青天在一起,這可真是危險的組合啊,還有那個一色……虛吟想到她的修為,臉色就有點變。
在十年前,虛吟曾跟一色交過手,當時他的修為比現在要弱不少,可一色那時就是結丹後期的修士了,比清邪他們也不差什麼。
一交手,虛吟還吃了些虧,好在一色放了他。
之後他苦修了一段時間,想去青柏觀找一色報仇,不想卻得到消息一色已經去世了。
或許她並沒有去世,而是去閉關了?
這要真是這樣,十年閉關,一色會強到什麼地步,虛吟想起來就很不安心,馬上給張玄打電話。
「一色?我也聽說過她,不過她不是死了嗎?」
「我就擔心她沒有死,而是在閉關,你炸掉青柏觀,把她給逼出來了。」
張玄夾著炒雞蛋,皺眉說:「那她在觀里,怎麼當時不來找我?」
「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剛出關的時候,修為很弱,現在嘛……」
洞天再次發出痛叫聲:「我說,我說,我師父說一色師姐可能突破了元嬰期,你們還是自求多福吧,要是遇上她,就是有什麼炸藥也不管用,她一定會殺了那姓張的……哎喲!」
「哼,我不信,她要真是元嬰期了,一個人就能把我們所有人幹掉,再說,這多久沒出元嬰了?青柏觀也不是什麼洞天福地,他們的人能出元嬰?別開玩笑了。」
張玄死活不信,虛吟也不大信洞天說的,就說:「還是小心為妙,我看你還是吃過飯,去那福來客棧走一趟看看吧。最好帶上你師姐老葉他們。」
「嗯。」
張玄這頓飯都吃得不安生,匆匆吃完了,就讓老管留下保護譚娜,他開車接了念綵衣和老葉,就開往福來客棧的方向。
這地方在江都也有點名氣,是背包客最喜歡住的地方,就在江邊上,純木建築,四層高,下面是飯店,樓上就是住人的地方。
張玄停好車,老葉就笑道:「他們躲在這裡,也算是有心機,我們就是怎麼找,也不會想到來這種地方找。」
「這老闆聽說還是個年青人?」念綵衣問。
「不年輕了,十年前開客棧的時候,二十六七歲吧,現在都三十六七了,」張玄走到前台,看了眼服務員,見她長得還很清秀,就想到網上傳說這客棧老闆對女人的口味,「我來找個人,是個女道士,她住在這裡嗎?」
服務員一愣,才說:「這裡哪來的道士?道士不是要住到廟裡嗎?」
「那有沒有長得很美的三十三四歲的女人住在這裡?長住的,住了超過一個月的?」
服務員想了想,才拍手說:「是有,可她不是道士啊,我們都管她叫玲姐,她對人很和善的,你們來找她幹什麼?」
張玄這三人,不至於長得凶神惡煞,卻也沒到慈眉善目的地步。
老葉就不說了,一整個老痞子,念綵衣呢,穿了法衣,頭髮紮起,人是長得極美的,就那雙小眼睛,一眯起來,就像是兩道電。
張玄還算正經,可他這氣質也比老葉好不了多少。
「我是她家裡的朋友,你不知道,阿玲她原來出過家的,在青柏觀做道士,後來啊,這才還俗了。她家是豐縣的,我們從她家裡過來,拿了些東西給她。」
「這樣啊。」這服務員還是很天真,還就信了他們的話,「她住在三樓303。」
「謝謝姑娘啊。」
女服務員看他們上樓,心裡就奇怪,這什麼年頭了,還有叫人姑娘的?
「師姐去敲門。」
張玄這張臉不用說了,從貓眼一看,一色就不會出來,老葉也是。
「誰?」
裡面傳出個清冷的聲音,一聽就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清潔員。」
「還沒到時間吧?」
門悄然打開,露出張令人驚怖的臉。上面都是傷疤,縱橫交錯,如田間阡陌,但能看出底子是絕美的。難怪那服務員想了想才說有。
現在一色這張臉,絕說不上美了。
「千符宗的人?」
一色盯著念綵衣身上的法衣,卻沒動手,她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就讓開說:「洞天被你殺了?你不是一個來的吧?張宗主,進來吧。」
張玄和念綵衣交換個眼色,覺得古怪,暫時先不動手。
三人進到房裡,老葉靠牆站著,張玄就坐到床邊,念綵衣走到裡面看還有沒有人。
「別找了,這裡就我和洞天,他被你們殺了,就還我一個人。」
一色抱著臂膀,看著張玄的臉說:「你比他們說的還要年輕。」
「我炸掉青柏觀的時候,你不在現場?」
一色笑了:「你是聽洞天說的?那麼他就還沒死,這個蠢貨還讓你們活捉了。」
臉是毀了,腦子倒還沒壞。一色在桌上拿起包煙,抽出根,點上了,深吸了口,吐出濃濃的煙圈。
老葉看她這煙的牌子,是很嗆鼻的煙,這一色的煙癮還很重。
又看她穿著蓮花白的長裙,一點也不是道士裝扮,想是為了躲避張玄的耳目。
「你想問我這張臉是怎麼毀的?」一色看向走出來就盯著她看的念綵衣。
「你願意說?」念綵衣也不迴避她的眼神。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我閉關的時候,遇到一條劇毒蜈蚣,被它爬到臉上給咬了。」
這種讓人想起來都心裡發怵的事,在她嘴裡,卻平淡得像是家長里短的小事。
「會咬成這樣?」張玄奇道。
那好幾條明顯就不是咬的,而是用利器划的。
「那是一種變異的蜈蚣,它的腳帶著倒刺,在用嘴咬我的時候,同時還在爬動,所以就變成這樣了,」一色突然笑問道,「你們想知道那條蜈蚣後來怎樣了?」
「你把它殺了?」念綵衣問說。
「不,我把它養起來了,後來它生了許多的小蜈蚣。我每天就吃一條,到現在,我已經百毒不侵了。」
張玄三人都感到有點噁心,念綵衣甚至想去吐。
「千符宗宗門不盛,這一代,就你們倆,我要殺了你們,千符宗就算是毀了。」一色淡淡地說,「我在考慮,要不要殺你們。」
「你能做得到才是。」張玄冷聲道。
「我是隨便說說,青柏觀的事,我都懶得去管,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洞玄。」一色撩了下頭髮,「我對你們的爭鬥既不感興趣,也不想插手,你們不對我動手,我也不會對你們動手。」
「是嗎?」張玄皺眉道。
「洞天是被派來監視我的,」一色走到床邊,提起行李包,「我一進青柏觀,那些老傢伙就說觀里不該有女人。你把觀炸了,我正好脫身。噢,對了,你知道那時候為什麼沒人在觀里嗎?呵呵,他們都去抓我了。」
一色把衣服塞進去,手往臉上一抹,那些傷痕全都消失了,恢復成一張令人驚艷的臉孔。
「什麼蜈蚣我也是騙你們的,你們還真好騙呢。」
老葉老臉一燙,搶聲說:「剩下的人呢,你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聯繫的方式。」
一色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上面是他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