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為自由
時間還早，客人沒有到場，馬特琳教堂前的廣場已經是一片熱鬧，僕人們忙上忙下，鋪開桌子，鋪好桌布，詳細打掃每一寸土地，務必要做到一塵不染。
作為新郎，史凱自然是待在這裡，英武的臉龐顯露出鮮花盛開的燦爛笑容，任誰將要娶到心愛的女人，都會是這麼一副表情。
就是從剛開始，上層區西邊好像就在吵鬧，是貴族太太發現老公找小三了？
史凱的疑惑沒有多久，一名海軍神色匆匆跑過來，大喊道：「上校，不好了，有人將愛莉小姐擄走。」
嘎嘣，史凱笑容迅速從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陰沉，額頭一道道青筋凸顯，表情異常駭人，「你，說，什，么？」
那名海軍士兵雙腿打顫，硬著頭皮道：「愛莉小姐被人擄走。」
「還愣著幹什麼，把刀給我！」史凱猛地扯下白色西裝外套，一個個扣子崩掉，他隨手扔掉價格昂貴的西裝外套，一個箭步衝到士兵面前，奪下對飛刀，飛奔向前。
因婚禮的關係，他的愛刀還擺在自家屋裡面，這個時候回去拿，顯然是來不及，只能奪下士兵的刀，將就用一下。
「攔住他！」上層區的城門前，五十名海軍和上百名衛兵組成一個方陣排開，擋住道路。
而在他們後面，高大的城門緊閉，城牆過道的大炮都轉個方向，以此威懾，真開炮，那是萬萬不能。
愛莉瞧見緊閉的城門和士兵，焦急道：「你還是快放下我，自己一個人逃吧。」
說實話，她至今都沒有搞清楚，這個少年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要帶她體會自由，可自由就是這樣嗎？她無法理解，只看到一群人因為她變得慌亂無比。
白雷面上揚起一抹笑容，大聲道：「放心，這點小事怎麼可能難倒我！」說罷，他雙腳猛地一蹬地，人如火箭升空，一下子拔高數十米。
一眾海軍和衛兵眼珠子險些瞪出來，齊聲驚呼道：「什麼！」
飛躍在高空，白雷身形一轉，右腳高高揚起，四周狂風如遇到磁鐵的鐵屑，迅速依附在他右腳，看起來像是套上一層厚厚的透明裝甲。
百裂風。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炸裂，回蕩整個尤利烏斯上空，城門口龜裂坍塌，連同那個巨大的城門一起，從空中掉落下去。
「媽呀。」底下的海軍和衛兵發出驚叫，爭先恐後逃離城門口。
轟隆隆，碎裂的大石和城門接連不斷落下，爆風裹挾著灰塵輻射八方，白雷站穩在地面，腳步飛奔向前，「哈哈，這樣應該可以阻擋他們一會。」
為應對白雷，海軍和衛兵都是在裡面，城門被破壞，他們等同於被關在那裡，想要出來？先爬上少說都有八米的廢墟再說。
愛莉瞧見上層區的城門口變成廢墟，面色驚愕道：「你太亂來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白雷一邊跑一邊笑道：「不這樣的話，那些傢伙會不斷追上來。」
被關在城內的海軍和衛兵正打算動手爬上去，一道暴喝聲從後面傳來，「閃開！！」
伴隨著暴喝聲，一道劍氣以狂暴姿態破地而來，撞擊在廢墟上，劍氣炸開，硬生生轟出一條寬四米的大道。擋路的碎石和碎門都在劍氣下，化作細微碎粒。
史凱持刀飛奔過去，隔著老遠，他就可以看到被攔腰抱著的愛莉，以及身穿黑色背心和短褲的小子。
混蛋！連他都還沒有抱過的愛莉，居然讓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給抱了，好羨慕，不，那個該死的畜生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禮儀嘛！
史凱心下怒火中燒，咆哮道：「小子，給我放下愛莉！」
聲音傳到前方，愛莉回頭一看，驚愕道：「糟糕，那是史凱，他是東海刀法第一的海軍上校，據說連山都能一刀劈開。」
白雷低頭好奇道：「據說是據誰說的？」
愛莉想不到他的注意點居然是會在這裡，滿臉無奈道：「史凱自己說得，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他很強。」
「哈哈，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都會吹牛，一刀劈山，真有那個實力，他就不會待在東海，而是在偉大航路了。」白雷嘴上不以為然，腳步還是加快。
衝進中層區，憑藉他昨天逛來逛去的經驗，很快就將咆哮連連的史凱甩開。
白雷停下腳步，將愛莉放下來，笑道：「怎麼樣，自由的感覺？」
愛莉腳穩穩站在地面，認真想了一會，搖頭道：「並沒有什麼，感覺就是不斷給周圍人添麻煩，你渴望的自由就是這樣嗎？」
「哈哈，自由就是踐踏所有法律和秩序，卻又不跨過內心底線。一個人想要追求自由，必定會孤獨。因為絕大部分人都會渴望秩序和安穩，無法理解自由，所以我要招收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出海冒險。」
白雷張開雙手，無視周圍路人看瘋子的眼神，大聲道：「現在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是要順從父母的意願乖乖回去結婚？或者說想要出海冒險？這些決定權是在你手裡，所以，這一刻你是自由的，沒有人能夠束縛你！」
白雷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張開的雙臂似是在擁抱著整個世界，看起來是那麼震撼。
這就是自由嗎？愛莉心裡問了一句，又獃獃道：「要是我選擇回去結婚的話，你豈不是白忙一場？」
他愣了一下，攤開手道：「你誤會了，我帶你出來，就是看在你請我吃過兩頓飯的份上，回答你對自由的疑問，並不是要你加入我的海賊團。」
愛莉無法理解，彎彎的柳眉皺起來，喃喃道：「就為這個原因，你冒著得罪尤利烏斯家，得罪史凱的風險？」
白雷笑了笑道：「對我來說，這個就足夠了。」
咔擦，愛莉心下一顫，似乎有什麼在碎裂，她咬了咬紅唇，鼓足勇氣道：「我想做飯，不是給一個人吃，而是給許多人吃，看著他們高興的笑臉，我也會覺得很高興，這樣可以嗎？」
他點頭道：「當然，海賊是沒有標準，也沒有約束，你想要做飯給別人吃，那就盡情做吧。」
愛莉笑了，解開白色圍裙，伸手用力撕開膝蓋以下的裙子，露出白皙小腿，她握拳道：「船長，我們出發吧。」
白雷眼眸一亮，揮手笑道：「哈哈，去港口吧。」
愛莉高昂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港口才冷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