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林娟的突然造訪

這個下午我跟大姨奶奶三個人一直聊到下午五點半以後，中途我們從二樓挪到了一樓客廳，一直聊到大姨想起來該給姨夫做飯才停了下來。

「時間長不見了，這一聊把時間都忘了」，大姨說著順眼看了下手錶，「呀，這都過了五點半了，一會天都該黑了，我得趕緊回去，再待會家裡的老頭子該發火了」，大姨嘴上這麼說臉上有著幸福的表情，我也明白她只是想回去給自己的愛人做飯，然後陪他一起吃。

「這麼快就想姨夫了，好吧，本來打算讓你吃晚飯的，現在看來還是不留了，省得你相思泛濫埋怨我這個侄女」，我笑著跟大姨開玩笑。

大姨寵溺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也就你現在還敢這麼跟姨說話，我該走了，改天你來姨家裡我給你做你愛吃的」，說罷就起身要走，我了解大姨的性格，半輩子做事風風火火習慣了，做什麼都是說了立馬就做，她的性格從我懂事開始一直就是這樣，她說要走強留是沒用的。

我跟奶奶直把大姨送到村口，本來要坐公交車的大姨在我的堅持下坐了出租，我給付了錢看著車絕塵而去，我才挽著奶奶往家裡走。

剛才大姨捏我鼻子的動作我的心裡還是微微泛酸的，這麼多年我早已長大，也只有在大姨奶奶跟前我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突然想起從我說起父親到送走大姨一直都沒見到弟弟，我不由得埋怨了一句「玉玄那臭小子下午又跑哪裡去了，我回來也沒多陪陪，大姨來了他不見人不說車都給開走了」。

奶奶聽我這麼說介面到「今天你可冤枉他了，他是去接人去了」。

「這樣啊，家裡人都在啊，他接誰去了？」，我想了想，家裡人沒人不在家啊，媽媽雖然沒見面我還是知道她在哪裡的。

「接你未來弟媳婦，聽說你要回來一定要來見你，早上有別的事沒接成，中午玉玄又去接你，下午玉玄說你在家裡說困了，就去接她了」，奶奶笑著給我說，看奶奶的表情這個未來孫媳婦她是很滿意的。

弟弟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過完年五一放假結婚，奶奶現在的心情就差喝喜酒抱重孫啊。不過玉玄的婚事定了我的就更顯出來著急，奶奶肯定該念叨我了。早知道不問奶奶弟弟去哪了，現在可好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火坑，還不得不跳。

不出我所料，奶奶說到「玉玄比你還小11個月，他都要結婚了，你有什麼打算？」

這當口我肯定不能說我自有打算，要這麼說奶奶一準跟我急，想了想我這樣給奶奶說「奶奶，我人都回來了，您有什麼辦法讓我早點結婚我就照您意思來就好了，隨便您說什麼我都照做，不過這事咱也沒必要太著急，畢竟這種事太過倉促不好，萬一我們都看走了眼豈不是該後悔死，您說對不對」。

奶奶一如往常踮起腳在我頭上拍了一下，「鬼丫頭，就會哄我開心，還不是不想相親，拖時間都不明說」。

我嬉皮笑臉的對著奶奶笑了笑，「知孫女者奶奶也」，我有意要岔開話題就順口問奶奶「晚上我們吃什麼？」

「就是一隻小饞貓，放心有你愛吃的，早準備好了，等會回家給我打下手，晚上包你吃得肚子滾滾圓」。

這一路上我跟奶奶有說有笑，不知覺間就到了門口。

正要進門我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女人，身上穿一及膝的紅色風衣，腳上登著雙黑色細高跟鞋，臉上戴著墨鏡看不清是誰，看我跟奶奶從遠處走近了的時候小聲的叫我「玄子」。

她一出聲我就知道是誰了，心裡憤憤的想，冤家，怎麼是她。

「奶奶你先回去」，我笑著跟奶奶說，「你先進去，我跟娟說幾句話，馬上回來」。我說著就把奶奶往家裡推，看奶奶的表情想讓林娟進家裡坐坐，看我沒一點想邀請的意思就欲言又止的進了家門。

「你來做什麼，應該明白我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就是你」，我面無表情的看著林娟說道。

「玄子」，她弱弱的叫我。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玄子，玄子不是給你這種人叫的，以後沒事別來找我」，想著以前她做的事，我現在都有掐死她的衝動，望著她我就一腔怒火。

「玄子，別這樣。那時候我還小我不懂事，現在我明白了，我來不為別的，我們小時候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我還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她越說越小聲，明顯的沒有底氣也沒有勇氣，到後面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原諒？」

我拔高聲音咬牙切齒的對著她說，「給你說句話，到現在我就不知道對你這種人原諒兩個字如何寫，你可還記得當年」，說到這裡我突然不想說了，以前的苦日子我不想去回憶，更不想在一個曾經好到如連體人後來在背後傷我的人面前去回憶，記憶里還有抽血時冰冷的針頭，以及抽血後身體的冷，那種冷透徹骨髓。

我握緊拳頭忍住想揍她的衝動，「你走吧，別讓我看見你，當年的事我家裡人並不知情，我只說一遍，別讓他們知道，不然」說到這裡我一拳砸到了旁邊的牆上，林娟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而我的手也因此流出了血，林娟一著急就拉著我的手從牆上拉到她面前，從兜里掏出紙給我擦，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吼道「你滾，別在現在來惺惺作態，我不需要」，看著她臉上的墨鏡我更加怒火中燒，「怎麼，來見我眼鏡都不肯摘，是覺得沒臉見我嗎？」

「玄子，別這樣好嗎，那時候我不懂事，我是嫉妒你，嫉妒的發狂，所以」，她還是弱弱的樣子，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柔弱的外表下有著狠辣的心腸。

「所以什麼，別給我說你有苦衷，我不想知道，剛才我說的話你應該明白，以後不要來找我，也不要在我背後搞小動作，現在的我可沒以前那麼好哄，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輕易就放過你」，說話的時候我揮了揮拳頭，指了指牆面，「你應該明白我動作的意思，如若你還敢像以前那樣」，我的舉動暗含著威脅，一旦她再亂來我會直接把拳頭砸到她身上。

看著我情緒激動，不能心平氣和的談話，林娟默默低下頭，「我會求得你的原諒」，扔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的心情不能平靜，曾經最好的朋友啊，現在我跟她連路人都不想做。到底該說命運弄人，還是該說人心險惡，腦子裡並不好受，理不清楚，搖了搖頭乾脆不想了。

可是曾經的過往那樣銘心刻骨，又豈能是搖搖頭就能泯滅恩仇？

我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