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刺殺

就在楚雲抱著武蘊兒吧唧一口的時候，武蘊兒忽然猛地將楚雲推開了，飛快地將門打開，卻只看到寂靜的夜空。

「怎麼了？」

楚雲疑惑地道，他知道武蘊兒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武蘊兒搖搖頭，自己彷彿也有些困惑，道：「剛才好像有人在，也許是我聽錯了吧！」

楚雲對此持懷疑態度，但武蘊兒都不確定的事情，楚雲也只得附和道：「但願吧。」

並不排除有刺客來的可能性，也不知道是不是探聽情報的，不過，剛才和武蘊兒討論的東西，楚雲也沒有說具體怎麼做，所以被人聽到了也無所謂，最多是知道了他們近期要動兵，怎麼動，卻是未知數。

次日，楚雲照舊開始點齊了人手，從一萬士兵中，選出了一千人，又調撥出兩千匹馬。

標配就是一人二馬，作為游擊隊，機動性是必須要得到保證的。人數不多，由武蘊兒帶隊。

這是楚雲和武蘊兒商量好的，平陽關現在離不開他的指揮建設，而行軍這種事情，楚雲也幫不上什麼忙，倒是武蘊兒，經歷了那幾次戰役之後，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聽楚雲說讓她帶領一支小規模武裝進行游擊站，武蘊兒欣然領命。

儘管這次要和楚雲短暫分開。

楚雲和武蘊兒約定好，以十日作為期限，每十天，必須要返程一次，不能在草原內久留，不得和燕軍發生正面衝突，只能騷擾游擊，一切以保全自身戰鬥力要緊。同時，他們也不會得到補給，只帶夠兩三日的食物和水，剩下的就要靠自己了。

當然了，實在是混不下去了，還是可以回來的，只是這種沒有面子的事情，武蘊兒很大可能不會去做。

這一支千人隊伍的離開，楚雲儘力掩蓋了過去，雖說以後總會被人知道，但目前而言，燕軍想要知道這支隊伍的動向也是絕無可能的，因為楚雲自己也不知道。

楚雲只是默默給了武蘊兒一份地圖，告訴她，在草原上，她想要怎樣馳騁都可以。

離了武蘊兒，楚雲又投身緊鑼密鼓的建城工作中去了。民用住宅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可以讓那些普通百姓有自己的家了，雖說統一施工造出來的房子不是很有特色，卻足以讓人安居。

這就是楚雲在使用宏觀調控了，目前想要快速將平陽關快速發展起來，只有先將一切掌握在手裡，然後由他統一調度，包括人員的安排，以及各種事物的進程。

楚雲的確會辛苦一點，但平陽關的變化每一天都可以看到不同，在提高勞動人員的積極性方面，楚雲在一開始的時候，也做的很好了。

無論是免稅幾年的農業還是暫時鼓勵的商業，從業人員現在都很積極。

恢復一個破落地區的繁華，楚雲能做的，幾乎已經是到達了極限，剩下的，就要交給時間了。

發展起來是需要時間的。

說來也巧，武蘊兒剛走的第一天，楚雲晚上忽然就不用加班工作了。

只不過長夜漫漫，楚雲也無心睡眠，他沒辦法不去牽挂武蘊兒的事情。算算進度，如今武蘊兒應該已經進入燕國的勢力範圍了。

和大夏不同，燕國的土地非常遼闊，但是在王庭以外的地方，並不存在如大夏這邊一樣固定的城牆或者房屋。

燕國是游牧民族，他們是住帳篷的，雖然每年沒季度放牧的區域都是恆定的，但是他們侍中在遊盪，不會一直住在一個區域。

楚雲讓武蘊兒去做的就是襲擊那些普通的游牧民族。這是一場戰爭，楚雲特意告誡了武蘊兒，不可以有任何仁慈心，就算是燕國的普通貧民，只要是攔在了路上的，一律殺無赦。

話是這麼說了，楚雲在床上卻很難不擔心，對武蘊兒的武力值，楚雲是信任的，就算是陷入了困境，有他送的那桿槍在，武蘊兒像趙子龍一樣在軍陣中殺個七進七出應該都沒啥問題。

楚雲更擔心的是她自己的問題，善良才是最容易傷害自己的武器。

而此時被楚雲擔心著的武蘊兒，果然是已經在燕國的土地上了，而且，她已經選好了目標，一個比較邊緣的游牧部落。

相比有城門保護的大夏，燕國的草原一望無際，沒有任何屏障，當武蘊兒率領部隊向普通平民劫掠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力量。

儘管如此，這個部落里的每一個人都參與了戰鬥，直到最後被武蘊兒盡數剿滅。

剿滅這個小部落之後，武蘊兒率領著部隊，換下了戰甲，穿上了游牧民族的服裝。

這是她在戰鬥結束之後突然產生的想法，楚雲給她的作戰任務是騷擾襲擊敵方，最大可能保全自己，同時劫掠物資。

草原人值得掠奪的物資，也就只有那些牛羊馬匹了，誰也沒想到，武蘊兒居然能那麼輕鬆就拿下了一個部落，那這個部落的這麼多物資要怎麼處理？

所以武蘊兒靈機一動，決定偽裝成草原人。

楚雲如果知道武蘊兒還會玩這種操作，肯定不會讓武蘊兒去做的，草原人和大夏人的區別，可不僅僅只是一件衣服的區別。從氣質和體格方面就完全可以區分大部分。

只有少部分草原人的體格和外貌和大夏的人民相似，如果一整個部落都是這種人，那不引起懷疑才怪呢！

總之，第一夜，武蘊兒就搞出了一個很大的事情。楚雲這邊卻是在武蘊兒走後就遇到了大危機。

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之際，忽然聽到咯噔一聲，分明是門栓被人挑動了。

楚雲聯想到昨天武蘊兒的反應，本來就沒有幾分睡意的腦子頓時更加清醒了。不過，他照舊在床上躺著，假裝自己睡著了，只是手裡已經拿上了匕首。

門開的聲音很小，接著，咚的一聲，輕輕關上了，一陣非常細微的腳步聲響起，慢慢蔓延到了楚雲的床前。楚雲正要準備暴起發難，忽然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味。

這味道……

「是你？」

楚雲猛地睜開眼睛，脫口而出道。只見眼前是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蒙住了面容的人，從她玲瓏的身段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女刺客。

楚雲已經憑藉味道，認出了來人的身份，見她這幅裝扮，反倒是驚詫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取你性命！」

女刺客聲音清脆，其中蘊含的冷漠讓楚雲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人。只不過，女刺客嘴裡說著要拿楚雲的性命，手裡也提著刀子，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只是嚇唬楚雲而已。

楚雲見狀笑道：「別鬧了，我已經認出你來了。」

「那又如何？」

女刺客的聲音依舊很冷漠，楚雲笑容頓時僵硬了下來，他知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肯定不是在鬧著玩了。

莫不是因為他明明許下了承諾，卻久久沒有動作，所以惹她生氣了？

楚雲嘆息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雖然說什麼都像是借口，但我希望你能聽我解釋一下。你生氣我也可以理解，但是，能不能別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先把刀放下，把面巾摘了吧！」

楚雲已經認出刺客是夏瑩了，說話當然是放鬆了許多，但內心卻不免有些沉重。

在京城的那些日子，楚雲曾經數次想要和武蘊兒坦白和夏瑩之間發生的事情，只是事不湊巧，趕上風雲驟起，武蘊兒和他，都算是遭逢劇變，特別是武蘊兒的姑姑武皇後去世，更是讓楚雲無法再開口。

所以，原本打算一回京就和武蘊兒坦白的楚雲，一直拖到了現在都沒有說出來。

楚雲還以為夏瑩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他算賬的呢，然而，夏瑩壓根就沒有想到那裡去，因為她一直在等著。

只是在等著，卻沒有那個勇氣去催促楚雲做什麼。也是湊巧聽說了那個酷吏的事情，然後她決定展開刺殺，才發現那個所謂的酷吏居然就是楚雲！

而且，還被她看到了楚雲和武蘊兒親昵的那一幕。

儘管夏瑩心中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但看著楚雲和武蘊兒親吻的那一瞬，夏瑩還是忍不住心生起伏，這才暴露了自己，讓武蘊兒有所察覺，還好她輕功一流，發覺不對勁就趕緊跑了。

但是得知楚雲就是傳說中的酷吏，這件事給夏瑩帶來的心靈衝擊太大了，在夏瑩看來，楚雲不可能是這種人，但是她所調查到的東西，又在向她說明著什麼。

這一天，夏瑩的內心都是在煎熬中度過的，一方面，她信任楚雲，另一方面，她調查的結果，讓她沒辦法去否認。所以，她才想親自來問楚雲。

剛好，武蘊兒帶著部隊出征了。

這就是好機會了。

這才有了她的潛入。不過，還沒有開始，就被楚雲叫破了身份，夏瑩心中自然也有些不甘。所以表現的冷漠，也只是在宣洩自己的情緒而已。

她也很想像武蘊兒一樣，撲倒在楚雲的懷裡撒嬌，可是，她還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明明好久不見，心中的思念都要溢出來了，卻還是克制著自己，只有裝作冷漠，才能保持好自己的風度。

不過，楚雲的話，似乎暴露了什麼？

夏瑩將面罩摘下，刀子卻沒收起來，她殺人從來不用刀，拿刀子只是裝個樣子而已。

隨意地拉過一張椅子來坐下，夏瑩一臉冷漠地道：「說吧，我給你足夠的解釋時間。」

楚云：「……」

既然這樣，原本準備長話短說的，那就都說一下吧！

楚雲便將分別之後的經歷一一說了出來，說到自己回家之後得知武蘊兒剛剛生了孩子，不宜有劇烈的情緒波動，一直說到武皇後去世。

夏瑩靜靜地聽完，表情看不出喜怒。楚雲在說完之後，也靜靜地看著夏瑩，等待著她的審判。

夏瑩卻忽然笑了，道：「我能懂你。只是，我有一個問題，你對我，是有那麼一丁點喜歡，還是因為想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呢？」

楚雲聞言一怔，夏瑩的這個問題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依然很認真的審視了一番自己的內心，這種事情，他是不可能去騙人的。

「怎麼，回答不出來么？還是說，不敢告訴我你的想法？」夏瑩又追問道，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她大概是想逞強吧，但這樣的笑容，反倒是將自己的脆弱完全暴露在楚雲的面前了。

楚雲默然無語，在沒有和武蘊兒坦白之前，他無法對夏瑩說出任何情話，他內心充滿了罪惡感，不光是對武蘊兒的，也有對夏瑩的，所以他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夏瑩慘笑了兩聲，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說完夏瑩站起了身，竟又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椅子上，她卻固執地站了起來，轉過身冷漠地道：「記住，我是來殺你的，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拔腿就跑，再在楚雲的面前多呆一秒，她的淚水都要控制不住。

她能理解楚雲，時刻擔心著武蘊兒的楚雲，畢竟，武蘊兒才是他的夫人。那麼，他在擔心武蘊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呢？還有，為什麼再次見面，她的喜悅都要溢出來了，楚雲的心情卻那麼沉重？

只有一個答案吧！

夏瑩剛跑到門口，還沒拉開門，身體便被楚雲從背後抱住了。

楚雲的移動速度，就連夏瑩也沒有料想到，忽然被抱住，夏瑩頓時渾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楚雲倒是沒有做很過分的事情，他只是讓夏瑩不要逃走而已。

「給我一點時間好么？」

「放手！」

「放手，你可就跑了，想再找到你就難了。」

楚雲非常認真地解釋道，夏瑩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終於哭出了聲來：「我叫你放手啊！」

夏瑩反身一推，她手裡的匕首猛地扎進了楚雲的肩膀，驟然受到攻擊，楚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夏瑩，摟著她的手，也因為疼痛而變得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