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下場
「你送我,其實就是想要說教吧?」沈楠堔忽然恍然。
「對啊。」肖天彩也不拐彎抹角。
「沈楠堔,如果你不改變你現在這種怨天尤人的想法,繼續胡作非為,你將會跟你爸一樣,孤獨終老。」
「你應該都沒有回過沈家吧?沈官現在的下場,值得你借鑒。」
清晨的墓園,人煙稀少。
肖白慈和沈楠堔帶了一些玩具和鮮花,安放在沈樂文的目前。
沈楠堔看到沈樂文的墓碑,心裡一陣感概,差不多四年了吧?
他居然已經四年沒有來看過自己的兒子,樂文生前,他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死後,他也不是。
肖白慈從包包里掏出了一條白色的手帕,遞到沈楠堔的面前。
「幫樂文擦一擦吧。」
沈楠堔抬起手,接過肖白慈的手帕,一點一點的幫樂文擦著墓碑,神情專註而迷離。
肖白慈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傷心的,默默的退到一邊去,不打擾他們父子倆相互緬懷。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楠堔又抬手撫上樂文的照片,拇指輕輕的劃過他那張可愛的臉。
樂文的眉眼其實是像極了他。
「對不起……」沈楠堔紅了眼眶,垂下了眼帘,對於樂文,他真的真的很懊悔。
肖白慈邁開腳步走到他的身旁,緩緩的蹲下身子,「樂文會原諒你的,因為你是他最重要,最喜歡的爸爸。」
沈楠堔閉上了眼睛,喉嚨哽咽,平靜著情緒,過了良久才又開口。
「走吧。」
「不多陪陪樂文嗎?」
「不了,明天回B市,我等一下還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
「需要我陪你嗎?」肖白慈瞠著一雙明亮真誠的大眼,問道。
「好啊,一起去看看,我們偉大沈官的下場。」
「沈岳峰?」
沈楠堔低頭看向肖白慈,目光頗有深意,「嗯。」
「他不是你父親嗎?」
「他從來就沒有把我當成兒子。」話音落下,沈楠堔也不想多話,邁開腳步就往外走去了。
肖白慈嘆了一聲,快步就追上了沈楠堔。
沈家大宅——
沈楠堔掏出鑰匙開門,肖白慈咬了咬下唇,有點猶豫。
「要不,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吧?」她跟他回家,似乎有點不太妥當,而且據以前的經驗所知,沈岳峰也不太喜歡她。
沈楠堔目光深深的打量了她幾眼,沉默了一會兒,他點頭,把車鑰匙放到她的手上,「你到車上去等我吧。」
肖白慈垂了垂眸,伸手拿過他手上的車鑰匙轉身就走了回去。
沈楠堔推門走進宅子,只見偌大的別墅里,氣氛寂寥。
「是誰?」一道低沉年邁的聲音從客廳的角落處響起。
沈楠堔繞過柱子走向客廳,只見沈岳峰面容憔悴,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少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多了滄桑與狼狽。
「楠堔?」看到沈楠堔,沈岳峰的表情是驚喜的,也是思念的。
「你終於回來了。」想他給那些兒子們打了多少電話,他們狠心的說不接就是不接。
「你不要開心得太早了,我就只是想要回來看看你的下場而已,沒有別的意思的。」沈楠堔目光陰沉的睨著輪椅上的老父親,「看來大哥和二哥,比我更無情呢。」
「咳咳……」沈岳峰抬手擋住了咳嗽的嘴巴,「楠堔,你這一次回來,是不是就不走了?」
人老了,生病了,才發現家人的可貴,沒有什麼事情是比一家團聚更重要了。
「就算我回來,我也不會回到這個家裡來。」
「沒有關係,只要你能跟爸爸在同一個城市……」
「閉嘴!」沈岳峰煽情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楠堔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和哥哥們都只是你獲取名利的工具而已,除此以外,我們之間是不需要有太多多餘的感情。」
「楠堔……」沈岳峰臉色蒼白,表情痛苦,「以前……是爸爸不好。」
「沈岳峰,你不需要道歉的,反正我這個兒子在你的眼裡是最無用的。」沈楠堔冷笑了幾聲,聲音陰狠爽快。
「這樣就夠了,我能看到你今天的下場,什麼都夠了!」
話音落下,沈楠堔也不想再跟他寒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宅子。
肖白慈在車上百無聊賴的等著,原本以為還要等一段時間,誰知道不一會兒就看到沈楠堔匆匆走出來的挺拔身影。
「談完了嗎?」肖白慈側目看向正在系安全帶的沈楠堔,一臉狐疑的問。
「沒什麼好談的。」沈楠堔的臉色冷冰冰的,看起來心情真的很一般。
「是聊得不愉快嗎?」肖白慈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沈楠堔伸手正要啟動車子,腦子裡忽然閃過沈岳峰剛剛那狼狽的畫面。
「白白,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我以後死了,你會來拜祭我嗎?」
「為什麼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肖白慈皺起了好看的秀眉,實在是不太喜歡這個假設性的問題。
「楠堔,你不會死的。」
「回答我。」沈楠堔側過臉,臉上布滿了認真和急切。
見狀,肖白慈抿了抿唇,過了良久,她才認真的回答。
「我會的。」
「謝謝你。」沈楠堔收回了視線,表情依然很凝重,「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楠堔,你剛剛進去,跟你爸聊些什麼?」肖白慈感覺到了沈楠堔的情緒不對。
「什麼也沒有聊,我就只是想要看看他的下場。」
「沈官他……怎麼了嗎?」肖白慈不死心的繼續問。
「很狼狽,很不像他,他居然在乞求……親情。」沈楠堔嗤笑了一聲,說話的語氣載滿了諷刺。
「楠堔,你應該好好跟沈官談一談的,無論他以前對你做過多不好的事情,他都是你的父親。」肖白慈嘆了一聲,「同樣的話,我跟嚴肇逸也說過,現在跟你,也是一樣的。」
「或許你能趁著現在,把以前失去的父愛都彌補回來。」
「我跟嚴肇逸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沈楠堔輕輕的搖了搖頭,「嚴肇逸以前根本就不知道劉向榮的存在,而我和哥哥們確實在沈岳峰的壓迫下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