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偶遇
「這是個什麼傢伙?」
走在後面抱著一大堆東西的少年面色有些不悅,左手的手套上面都因為那一大堆東西裡面的飯食湯水而染成了油膩膩的黃紅色。
「誰知道呢。」姬檬聳聳肩膀,隨手將剛買的幾個小玩意放到了姬宮涅抱著的那一堆東西上面。
「反正是你那個便宜師傅介紹的,說是你今後的第二個師傅。」
「……我很想說,你怎麼就沒有膽子來當著那老傢伙的面說這話?」姬宮涅看著身邊的女子,臉上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也知道那是老傢伙……我覺得在咱們北溟海里,沒有幾個敢和他打擂台的,就算是你舅舅,和他在一起也算是半個晚輩。」
「所以我們就是這半個晚輩的晚輩,來伺候這個老祖宗的是吧……」
從城南走到城北,當那位神秘的男子點了一桌酒菜,剛剛才騰出手來的姬宮涅有些頭痛。
他頭痛的不是自己這樣當個跟班很無聊,而是頭痛的在於自己身上沒有這世俗之間的銀兩。
不滅城是妖族聚集之所,然而這裡依舊有著普通的平民百姓。
修仙界里的靈石,在這裡遠遠不足一塊銀子來的好使。
「怎麼了?」將一大堆東西使喚小廝搬回客棧的姬檬從門口走了進來,聽完姬宮涅無奈的因由,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隨即露出一個笑。
「聽說這世俗之間想要踏上修鍊界的凡人們也有所謂的拍賣會,而且聽說就在這不遠的地方,要不然你過去拍賣幾塊靈石?」
姬宮涅心裡是拒絕的。
雖然他從未歧視過世俗里的那些凡夫俗子,但說句實話,一旦踏上修鍊界,對於這些凡人在內心裡就會不由自主的承認自己比他們要高人一等。
和他們打交道,就好像是一個人和畜生在講什麼道理。
「不願意?」
「……要不然你去?」姬宮涅斟酌著用詞。
「我還要陪這個祖宗喝酒,就你那三杯倒的酒量,要不然你去陪著?」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傷疤,但是現在姬檬說的就是姬宮涅內心裡都清清楚楚的傷痕。
說句實話,姬宮涅的酒量真的算不上多差,但跟他喝酒的,卻都不是一般人。
從最一開始的姬玄魚,到後來的夜璃等等……不論男女,好像酒量都比他要好得多……
這隻能說他的運氣很差,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會認為自己的酒量其實真的很差。
「那我去了……」悶著聲音,姬宮涅只覺得心情很差。
然而在他背後的姬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狡黠,好像是做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和凡人打交道並不是一件特別開心的事情,尤其是當一群人看著人模人樣,但一看到姬宮涅這種明顯就不是一般人的時候,那臉上的諂媚幾乎都可以凝出了水。
可他在這裡卻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這是一個戴著面具,身材一般般,最多算是高挑的少女。
面具上畫的是一副雪中梅,看上去並沒有特殊的地方,但一身靈力波動,卻並不比他之前要遜色。
所以這名少女是靈竅境巔峰。
「同道中人?」
當那名少女站到了姬宮涅的面前,姬宮涅只覺得自己的心裡莫名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隱隱還有一絲不舒服。
「道友好。」姬宮涅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的排斥。
他想到了今天一大清早就被姬檬從房間裡面拽出,然而就是給他穿衣打扮……要不是因為姬宮涅表現的十分排斥,恐怕姬檬都會佔據著一個表姐的名頭給他穿內褲……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姬檬給的理由是拜見長輩……
後來也的確是如此,見過了那名神秘到連他那個便宜師傅都異常尊敬的男子以後,就被當成了跟班直到現在。
不過此刻他仔細想想,再看看眼前的少女,眼中忍不住的出現了几絲疑惑。
難不成這其中還有著什麼貓膩?
「不知道道友身上可有些靈石?在下南部散修百花宗弟子,日後必然會償還!」
姬宮涅一下子有些蒙圈。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在北冰原好歹也算是經歷過不少江湖事情的,像是眼前這般少女如此直接就找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修者借取靈石……別說,這還可是姬宮涅碰上的頭一遭!
百花宗的名頭姬宮涅還算是知曉,在東荒南部的確是有些名氣,宗門之內大半的弟子都是花草精木化形而成,雖然並非靈妖一族那般是自主產生靈智,但到底也有幾分不凡,名氣在東荒還算吃的通。
在姬宮涅的眼裡,眼前的少女如此不諳世事,或許就是百花宗裡面某位核心弟子跟著長輩遊歷來到這裡,恰巧遇到了而已,畢竟這不滅城中地廣人多,偶然進入,即便是姬宮涅若沒有人帶領,恐怕也會遭迷。
這樣看來,他們兩人還到算是有緣分,只是偶遇而已,然而他心底里那一抹莫名的熟悉感又是為什麼?
姬宮涅想不明白,但到底還是從取出了幾塊中品靈石遞了過去。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問道:「不知道道友有沒有這世俗之中的金銀貨幣?」
「我這倒是有點,是出門之前從幾位常常遊歷人世間的長輩那裡得來的。」這名少女倒也是直接,一邊說著一邊就從儲物法器之中取出來了一個錢袋子,看上去裡面有著不菲的金銀。
「這倒是巧了。」姬宮涅臉上露出喜色,「不知道道友願不願意借些金銀給我。」
「若是道友需要,我直接送給你就是。」少女的性子看上去很是直爽,直接就從錢袋子裡面取出來了三分之一徑直遞到了姬宮涅的面前。
「多謝了。」姬宮涅見自己這一趟出來的目的已經完成,連自己的名姓住址都未曾報出,便直接轉身往著之前的酒樓騰空而去。
而也就是在他騰空飛去的同時,他那原本裝作的笑臉霎時間化為烏有。
而他身後的那名少女,僅從面具之中露出來的一雙瞳孔裡面,原本溫和的神情,此刻滿是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