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七宗殿
內心惶恐。
威廉姆斯仍在繼續觀察他。
彷彿時間都凝固了,變得只有他們兩人單獨的存在,眼神漸漸恍惚,瓦格納的終身進入英靈殿的曲子也進入了尾聲,尾聲低沉即將進入最終章,可這絲毫不會影響這首歌的本質。
現場是壓抑的,威廉姆斯的那雙眼彷彿帶他來到一片新的天地,這裡是古老的歐洲,所及之處仍是古典的建築物,一片城樓,高聳的尖塔,遠方傳來教堂的鐘聲,一群身披華麗服侍的歐洲人,漸漸走在紅地毯上被眾朝拜者恭迎進了殿堂深處,頭戴王冠,從此向世間稱頌他回來了,他是世界的王,永遠的王。
深紅的瞳孔,彷彿寶石一般的永恆色澤緩緩閃動,瞳孔深邃,看待世間一切如上位者審視江山社稷。
這座城堡、城樓乃至一切都是漆黑的顏色,除此以外,他們這些人生活的地方沒有陽光,黑雲翻滾,人們都有著白色皮膚,與白色蠟燭的蠟一個色澤,看上去實在是很不舒服。
頭戴皇冠的男人啜飲杯中的飲品,血紅色的液體,不是番茄醬、也不是叫血紅瑪麗的雞尾酒,那是深紅色的血液,血色是世間一切真理的顏色。
皇宮的山腳下一大片裸白的身軀,看起來這些人影都還沒有死,手腕上戴著一副撩開,腳上也有著一副沉重的鐐銬,他們是普通的人類,可只是這樣他們輪流在供奉自己的血液,活的就像一個奴隸。
這是何等殘忍的景象,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看到這麼一種景象,暗黑色的如同龍捲山的山頂,是那座世界最宏偉宮殿的名稱,世界上最著名的帝王的宮殿也比不上這一座,奴隸們儘可能的向山上爬去,那樣會給他們的部落帶來一絲生機。
說來奇怪隊伍里居然沒有一個女人,教堂的終聲響了起來,王在殿堂的王座上站了起來。
這裡是其一的宮殿,而山頂有七座宮殿,一共有七位王,這七位王坐擁的宮殿是可怕的七宗罪,他們不喜歡聖人,無瑕疵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利欲熏心的人類的血液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奴隸們不知道自己走向無底深淵,那裡等待他們的只是一個生命的終點,而終點過後又會是新的轉機。
「咳咳,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呢。」一個如夢境般遙遠的聲音問道。
「不!」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你看到的那是以前真實的世界。」那個聲音繼續說著。
意識漸漸恢復清澈,等到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坐在對面面向精緻的男人,威廉姆斯正沒有節制的啜飲著香檳,而這麼說來他借著蠟燭的光輝望去,男人除了漂亮精美的臉龐,還主要是他長得實在很年輕,看上去實在像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之前的那番話卻有一種看穿一切的淡然,「你究竟活了多少歲。」他很想說這番話,可還是憋著沒說出來。
威廉姆斯笑道:「面試已經結束了,孩子,你剛才睡著了。」
「啊,我剛才夢裡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還聽見有人在對他說話,就像心裡的聲音...看來是我最近太累產生幻覺了,抱歉了,閣下。」寒蘭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木訥的臉龐,有些發紅印記的臉頰。
「嗯,沒事,年輕真好,夢中都心繫他人的安全吶。」威廉姆斯用只有自己聽到的聲音說話了,接著用力點頭示意道:「好吧,回去等候通知吧,我也該離開了,出去之後吃點再走,我付錢給主廚,做了一些法國菜專門請你們吃的。」威廉姆斯接著首肯的說了一聲,站起來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就走了出去。
燈火都已暗滅下來,頭頂的白熾燈泡緊接著亮了起來,「原來這裡是有燈泡的啊。」寒蘭望著頭頂的白熾燈心裡暗暗說道,剛才的夢境莫過於真實,這裡的環境和那首歌都讓他出現了幻覺,可以說他不禁把衣服裹緊了一些走出屋外。
和他相比,其他人真是幸運多了,隔壁十分熱鬧,已經開啟了如狂歡派對的熱鬧儀式,法國名菜已經都被吃完了,現在侍者放上了甜點,木枕麵包配黃油醬,一些算得上只是電影里見過,但從未吃過的精美甜點應有盡有。
「寒蘭,你來的太慢了,主菜趕過,現在是甜點時間,快過來吃。」李凝薇說。
平日里,李凝薇待人隨和,所以有時候也很同情寒蘭的遭遇,並且雖然不是每次都會出面幫助他,但至少還是願意搭理他的人。
「哦,我剛才在面試,你們吃,我不餓,吃兩片黃油麵包就好了。」
寒蘭走上前拿了兩片麵包,侍者像一位藝術家,給在座的學生分配麵包和固體雪糕。
「真是一個土狗,你看他那樣兒...沒吃相。」
也不知誰說了這句話,尷尬的氣氛瀰漫了起來,接著有人噗嗤一聲先笑了起來,然後是哄堂大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認識寒蘭,雖然和他平日里沒什麼聯繫,可知道他大名的還是不在少數。
性格決定一切,不愛說話,玩兒的起來的朋友都是一些外校的朋友,平日里他們在一起倒是無話不談,談論的不外乎一些爛話,他們所去的地方多是網吧的地方。姑媽給他的零用錢少,所以也會去附近的公園撿一點空的瓶瓶罐罐拿去賣,換來新的遊戲碟。
畢竟在他的圈內混,誰玩兒的遊戲多誰就有發言權。一款新遊戲上市,第一個買來並且炫耀的人都能成為主導者,寒蘭打小在這樣的圈子裡混下來已經積攢了不少人氣,而且還是圈內一哥。
校內和生活中廢柴的像一條狗,但至少他還有別的像樣的長處。
他孤獨地坐在樓梯上一點點把黃油麵包吃掉,然後拍拍屁股到樓下集合地點等候。
「你怎麼第一個出來了,其他人呢。」老師似乎也吃的滿嘴是油,立即叫住往外走的寒蘭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