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校外遇險

你曾否獨自走在午夜的街上，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腳下漆黑狹長的影子，聽著耳邊機械單調的踏踏腳步聲，而你，還要拖著疲憊的步伐，繼續前行？荒寂的老街，空無一人，偶爾有凄涼的晚風吹拂著你。有心理學家說過，午夜靜寂時，人的腦電波發散的特別活躍，在外面一人獨處，會吸引一些特別的東西；故事，從今晚開始！

雷小雨，是蜀都某藝校的高二年學生，和文理科生高二年緊張壓抑的心理環境不同，藝校的高二年，是輕鬆寫意的，帶著點羅曼蒂克式的浪漫情結。他有幾個好兄弟，外號叫烏魚的鄔麟，叫土匪的郭大斐，還有叫癩皮狗的陳清；平時幾個人下課時就出去上網泡吧。學校是封閉式的藝體類校園，地址在小鎮的郊外，出校門往右走要穿過一片郊野，然後是綿長的公路，到鎮子中心最近的網吧要三十分鐘。

2008年9月7號的晚上，雷小雨和幾個小夥伴商量好晚上出去通宵嗨皮；一下晚自習，他就回宿舍準備好，穿上寬鬆的運動T袖，腰上別一個Nike挎包，裡面裝著一包嬌子香煙，幾包瓜子，三瓶礦泉水，一個打火機，幾包泡麵。東西齊全后，他就去找其他小夥伴；大家都在約定好的學校後門見面，只有鄔麟沒來；等了幾分鐘后，才看到他急匆匆拋過來。「烏魚，死哪去了？」陳清沒好氣地說。「嘿嘿，昨晚吃多了，剛拉肚子。「鄔麟不好意思地右手撓了撓頭，靦腆笑道。一向沉默的土匪郭大斐簡潔的說了句話：「人齊了，Go!「說完，四人就穿過教學樓，又貓著腰，快速溜過門衛大爺的值班室，直奔學校側門的圍牆，看著兩米半左右高度的外牆，癩皮狗陳清第一個衝上去，他左腳一蹬牆壁上凸起的磚塊，右腳踩著牆壁破損的凹面，雙手抓著牆上著力的雜草和磚塊，幾次用力就躍上牆頭。然後是烏鱗，郭大斐；最後雷小雨略微吃力的左腳踏磚，右腳蹬牆，爬了半米后，白澈的雙手夠到牆頂，一個使勁再翻上牆面。大家不約而同的躍下牆壁，四處打量發覺無人發現后，都暗暗地鬆了口氣。鄔麟樂呵呵地抽出一包紅梅，拆開包裝盒，給大家一人發了一根后，又給自己點上說：「哥們，今晚去哪嗨？」大家看向雷小雨，小雨眼睛靈活地轉了一圈后說：「去王者天下網吧，那裡空調好，電腦設備快，還有熱水供應，晚上餓了可以下泡麵。」幾個小夥伴都點頭同意，由於時間比較緊，大家就急沖沖地往校外走。晚上九點半，夜色方濃，高高掛在天上的半弦月發出銀色光輝，揮灑在校外蒼茫的曠野上。只是，今晚的月亮分外詭異，血紅色的月廓，竟隱隱變化成蝙蝠的形體。

四個人走在郊外的荒野，腳踩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看著兩旁廢棄的老房子，還有一些用過後亂扔的垃圾袋，襯著四周落寂的樹木，一直沉默的陳清說話了：「今晚打啥遊戲，我看玩團戰魔獸好點。」鄔麟搖搖頭，胖胖的臉把國字型臉廓擠得有些扭曲，倒八字濃眉往下一拉，小芝麻臉閃出希翼的目光；然後大嘴一皺說：「還是玩穿越火線帶感，晚上整盤殺殭屍，可刺激了。」陳清狗眼眨巴幾下，尖細的臉上帶著不滿，嘴巴左邊的黑痣好像大了幾分似的說：「烏魚，不是我說你，自從你開始玩穿越火線，就天天在宿舍說叨，什麼殺殭屍，一槍爆頭什麼的；說真格的，要是咱們真碰到殭屍，就你那胖身材，跑幾步就斃了。」鄔麟肥胖的身體一抖，有些不爽的說：「我就喜歡打殭屍咋地，那叫熱血，刺激；看你天天說魔獸團戰怎麼好怎麼厲害來著，就在小雨魔獸剛玩的時候，你就瞎欺負他；後來小雨玩出感覺來了，在HF平台上大地圖L-T單挑贏過兩大高手，吸血鬼與獵人地圖一挑六農民玩家后，你就沒有再和他打；真不愧是癩皮狗！「兩個人一言不合，快要吵起來了；雷小雨忙上前勸架說：」好了，都消消氣，咱們還要通宵；就留點力氣吧。「癩皮狗陳清不服地哼了一聲，臉撇過一邊，就不再說話；鄔麟在旁邊說了一句：」瓜娃子。」便不再理他；雷小雨和鄔麟兩人又聊了會兒天，說了些遊戲里的體會心得，這樣過了五六分鐘；穿過了荒野的一片樹林后，突然，土匪好像發現了什麼，他停下腳步，右手指著樹林外的一片土堆，嘴裡說道：「看，那是什麼！」只見那堆土好像一個墳頭，上面鋪了一堆燒過的黃紙錢，中央放著一壇香爐，上面插著幾根快燃盡的香；古怪的是在香上縈繞著一團黑霧，霧氣中隱隱約約的有一張鬼臉，正在滿足的吸收著爐里的煙氣。幾個人看著那鬼臉，都吃了一驚；半響，鄔麟小聲地說：「那是什麼，是不是鬼？」陳清感覺很冷，全身抖了抖；他臉上顯出幾分驚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弱弱的顫聲說道：「小雨，今天幾號？」雷小雨呆了一下，臉上蒼白的沒有了血色；他扶了扶眼鏡說：「九月七號，如果沒錯的話，就是農曆的七月十五。」「鬼、鬼節啊！」陳清的腿抖的像篩子，有點絕望的說：「農曆七月十五，就是鬼節；據說閻王會打開鬼門關，那些孤魂野鬼會跑出來，吸收外面的人氣；咱們見鬼了，快點跑吧！「這時，沉默的郭大斐說：」最好不要，我聽說鬼最會找害怕的人附身，咱們往後跑，鬼會追上來；我們後面就是樹林，聽過鬼打牆么，跑到樹林里去，或許就出不來了。」「那，怎麼辦？」癩皮狗陳清帶著哭腔說道。「看到土堆那邊的公路么，我們快出荒野了，只有兩三分鐘的路程；貓著腰就可以跑過去。」郭大斐方臉略有些剛毅，他雙肩一聳說道。」跑過去？不要吧，我腿有些軟啊。「陳清一臉抑鬱，轉頭向胖子鄔麟說：」烏魚，咱們倆要不往回走吧，快點跑回去就沒事了。「鄔麟也有些忐忑不安，大嘴一張說：」我也不知道，書上教導的都是唯物論，說世界上沒有鬼的；今天頭一次看見這種事；要不我問問雷小雨，他平時喜歡看些奇奇怪怪的書，也許有經驗；小雨，你拿個主意吧。「雷小雨蒼白清秀的臉上，明亮的大眼睛透過黑框眼鏡，閃著睿智的光芒；他緩緩說道：」我看過一些古書：聖經、山海經、易經什麼的，裡面講了些鬼怪的野史。今天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佛教的盂蘭盆節；是孤魂野鬼從鬼門關放出來的日子。根據書上記載，如果沒有錯，眼前的是一種香爐鬼，生前喜歡熱鬧，吸收人氣；死後附身在一些燃香的器具上，享受人間香火，這種鬼性情較平順，一般不會攻擊人；只有打碎它附身的器物，才會暴怒襲擊人；我們壯壯膽子，跑過去就脫險了。「郭大斐點點頭，幾個小夥伴去連忙貓著腰，小心翼翼地繞過那堆祭土。然而，就當大家快跑出土堆，到達外面的公路時；天邊突然響起一陣雷鳴，幾道叉形閃電瞬間照亮分外漆黑的夜空；一陣妖異的狂風掠過，儼然將土堆上的香爐卷下，摔在土堆下的地面上；香爐脆弱的好像紙糊的一樣，碎成幾半。霎時間，那團黑霧上的鬼臉凄厲地嘶號起來，一陣怪音如陰府催命般，擴散到四人的耳邊，響得四人一陣心驚肉顫。」快跑！「雷小雨當先說出來，幾個人加快速度，費力的朝公路沖了過去；只見那香爐鬼沒了香爐，陰冷地朝四人看去，它突然幻化出兩隻鋒利鬼手，朝四人猛撲了過去。最先感覺到的是胖子鄔麟，他只覺得一陣冷風，裹著徹骨的嚴寒，讓他的身體如墜冰窖；他只有扯著嗓子說：」冷、好冷啊；快跑啊，鬼、鬼追來了！「四個人快速衝上公路，看到兩邊路燈閃爍，分外透著妖異。公路自西向東延展，郭大斐辨清方向，當先向東跑去；三人緊緊跟著郭大斐，跑的那個直追劉祥，一路上路燈詭異地一個一個熄滅，讓他們陷入光明與黑暗的交替中。大概過了五分鐘，四人體力透支，速度便慢了下來，總算是脫離了那種刺骨的陰冷感。鄔麟忍不住了，呼呼的出了幾口熱氣，他癱倒在地上說：「我、咳咳，跑不動了，不行了；咳咳···。」話剛說完，他嘴上的唾沫就流了下來，然後伏倒在公路上；郭大斐和雷小雨停了下來，兩人喘了口氣；只有癩皮狗陳清好像沒有聽見似的，繼續往前沒命的跑。」癩皮狗，—陳清！烏魚跑不動了，你等一下啊!「雷小雨朝陳清喊著；人影沒有遲疑片刻，繼續往前直奔，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公路視野的盡頭。「這小子跑了，土匪；這下怎麼辦？」雷小雨無奈的說。「算了，癩皮狗就這德性，有危險就跑的沒影了；打遊戲我就看出來了，收人頭他跑的比誰都快！」土匪郭大斐方臉輕搖，他從懷裡掏出煙，遞給雷小雨一根，點上后說：「我覺得今晚不簡單，不是想象中那麼好度過；說不好，今晚的鬼門關放出來不止這隻鬼而已；咱們趁現在恢復些力氣，等烏魚回過神來再走。」說完，他蹲在地上勻勻地吸起煙來。雷小雨借著月光，左右看了看環境；只見周圍昏暗慘淡，公路兩旁除了路燈，就只有綠化樹，斑駁的樹影鬼影搖曳。他嘆了口氣，邊點著手中的香煙，大腦高速地運轉起來，回想著以前看到過的一些關於抵禦鬼怪的野史；突然他想起小時候鄉下外婆晚上講的一些鬼故事：「七月半，逢鬼節；童子尿，黑狗血。遇生鬼，膽氣壯；遇猛鬼，莫驚魂。三天燈，莫熄滅；一在胸，兩雙肩。鬼門關，莫回頭；憑信心，向前走···。」時間稍縱即逝，鄔麟恢復了過來，喘了口氣說：「好累，感覺今晚的體力消耗地特別快，平時也沒有這麼虛的。」「嗯，今晚陰氣是重了，連空氣都是陰冷的。」郭大斐抖了抖被汗水浸濕的衣服，感受著裡面的潮氣。三個人繼續往前走，綿長的公路上，血色的月亮完全變成蝙蝠的形狀，籠罩在大地上，月色愈濃，夜色墨黑；公路好像無邊無際，蛇一般伸展在這邊多災多難的大地上；半年前，一場8.0級的浩劫，埋葬了許多枉死的靈魂。

三人謹慎地往前走，今晚的環境很詭異，公路上也沒有車輛來往，昏濁的路燈被不知名的混混塗了一些贓物，上面貼著幾張漿糊黏住的廣告紙，有一張還被人撕開了一半，上面寫著：「某某夜總會招女服務生，月薪5000—10000云云···。」這事後，不知從何而來的怪鳥呀的一叫，讓三人剛平復的心又是一緊；突然，公路右邊出現了一個人影，藍衫T恤，背影好像癩皮狗陳清，正影影憧憧的站在那裡。「癩皮狗？」烏魚試探地說，話說完就想上去；郭大斐眉毛微不覺察地一抖，吸了口嘴上的煙，果斷攔住了鄔麟。不對勁，人影一動不動；如同木塑般站在昏暗的燈光下。雷小雨好像發現了什麼說道：「烏魚，別過去！」又說道：「你們看，那人的腳下。」兩人隨著雷小雨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角落裡那人，下半身從小腿開始，空空蕩蕩的；月色倒映下，竟然沒有一點影子。「鬼！「三人腦袋呯的一下，條件反射似的忙往公路左側跑；好死不死的，鄔麟繞過黑影時，不安的側目看了下黑影的臉龐；只見黑影回過臉頰，慘白的臉上竟然沒有五官，只剩下兩邊的臉好像面具一樣，伸出幾節觸手，觸手上有幾隻綠豆大小的鬼眼，陰滲滲地盯著他們。三人剛跑過不久，T恤鬼從後面追過來，發出嘹亮類似烏鴉的怪笑；三個人只覺得周身發癢，一震酥麻感襲來。這時候，路燈突然完全熄滅；幽幽的綠色熒光，從公路下飄出；烏魚驚駭的叫道：」小雨、土匪，那個東西沒有臉，上面什麼都看不到！「話剛說完，前面的路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三人好像原地踏步般，沒辦法跑出去；背後的黑影追了過來，越來越近···。」要死了，小雨~！怎麼跑不出去啊。「鄔麟乾嚎道。郭大斐停下腳步，眉頭一皺，探手摸了摸前方的空間，只見前方好像一堵透明的牆一般，拳頭打去發出流水般的波紋。」鬼打牆？！「郭大斐苦笑道：」該死的，我們走不出去了。「雷小雨扶了扶眼鏡，清秀的五官上明澈的眼睛突閃道：」大家小心點，這個是攔路鬼，喜歡幻化成親近的人，吸引人上去再奪魂魄；讓我想想怎麼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