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婚命案與陳年往事

第八章 新婚命案與陳年往事

時間一晃,數月過去;已是學校放寒假的時候了。雷小雨家在當地農村崗上,村子旁邊剛修了高速公路,沿著村外鎮子的土路往前走,破舊的屋子林步著;村門口立著塊石碑,上面記錄著村裡故去的祖先名號和村內歷史典故。改革開放后,村裡人承包了責任田,部分有遠見的先富了起來,雷小雨家境況不錯,在當地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戶。剛回到家,養的大黃狗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搖尾巴;雷小雨張羅著幫家裡拾綴著;他家佔地二百平方,門口倆石獅子,大門兩邊的立柱上著龍鳳圖案的花紋;進去左手邊種著些梨樹,右邊有著盤根古樟;屋有三層高,一進屋靠左正首擺著個觀音像,三長兩短的香正縈縈燃燒;旁邊掛著已故祖輩的黑白照片,周圍用框子裱了起來;兩邊主客卧分明,往前走朝右是石梯,直通二三層,上樓是倉庫,存著些農用具和餘糧,三樓是他父母的房間;從裡屋往外走,就到了大院,右邊是廚房,燒飯用著大鐵鍋和灶炕;院左養著些雞鴨,正中央有口井,右下是豬圈,靠近可以聽到生豬的哼聲;院外包著一圍果樹,一條小塘從果園流過。雷小雨家承包了魚塘和不少土地,秋天在魚塘撒網,可以收到不少鯉魚、鰍魚,以及黃魚、草魚;塘內種了不少蓮藕,可以論頓收成,土地上種著些甜瓜、西瓜和冬瓜,以及一些時鮮果蔬;趕集的時候,雷小雨的父親會用扁擔擔著,拿到市場販賣,近幾年收成不錯,他點算的時候,總是樂呵呵的一張張的翻著紅票。小時候雷小雨和村裡的幾個小孩玩耍,抓知了、挖野菜,今年回家,看以前的發小都長大了很多。雷小雨在家看著書,門外急沖沖走進來一個人,一進門他就吆喝著說:「小雨,你回來了。」合上書本,雷小雨走出屋一看,原來是以前的玩伴鐵崗,一年不見,鐵杠皮膚黝黑,壯實了很多;他點點頭,淡淡地說:「剛回來,怎麼有事啊?」鐵鋼熱情地拉住雷小雨說:「走,去我家喝酒。」原來,鐵杠就要結婚,新娘是隔壁村的閨女,文化程度挺高,畢業就回家做事了。

到了鐵崗家,就看見他們家裡擺了幾桌酒,每桌酒上放了三包煙,村裡關係好的老鄉都來了;農村人很樸實,上的都是好菜:鹽煎肉、東坡肘子、酸菜魚、宮爆雞丁、串串香,還有當地有名的夫妻肺片,外加幾道時鮮蔬菜;親家都坐一塊,坐北朝南分主次入席。雷小雨坐在下首的客席,陪一幫老鄉喝酒,酒過酣離鐵崗同著媳婦翠花過來敬酒,大家說著喜慶話,幾個小孩爭搶著送的禮糖,賓主皆歡。不多時,新郎官紅光滿面,按當地風俗,和新娘騎上毛驢沿村走了一圈;雷小雨跟著後面的婚仗隊,沿路爆竹響個不停;鬧騰到晚上,幾位關係好的年輕人送新郎新娘入了洞房,有幾個商量著晚上到他倆房門外聽床,看新婚夫婦說什麼悄悄話;夜幕降臨,整個山村靜悄悄的,聽房的年輕人漸走了幾個,就在這時,婚房裡突然傳來新娘的慘呼聲;聽房的年輕人樂了,想著新郎下手比較狠,那玩意沒手下留情,把新娘嚇壞了;出乎意外的是,不一會兒,新娘尖叫著在屋裡說:「出事了,來人、來人啊;死人了!」剛說完,新娘就抱著頭從裡面沖了出來,聽房的年輕人都嚇了一跳,愣愣的跑進屋。只見屋裡傢具完好,新郎官鐵崗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裸著上身、下身只著一件內褲,雙眼圓睜,一幅驚懼表情,鮮血,從他七竅流出,顯是剛死不久。年輕人都慌了,找醫生的找醫生,給派出所報案的報案,就在一片慌亂中,家屬趕了回來;鐵崗的母親哭天搶地:「我的兒呀,你怎麼走了,丟下我們兩口子就下去了;老天爺,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雷小雨心情有些沉重,鐵崗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在他人生最風光的時候,突然就死了;雷小雨留了下來安慰著鐵崗的父母。派出所第二天一早過來了,還帶了法醫鑒定,檢查結果很奇怪,說是由於過度驚嚇導致的腦出血,說白了就是嚇死的;所里的幹警問了下當晚的情況,找了當事的年輕人詢問,隨後發現嫌疑人鐵崗的妻子翠花失蹤了,就組織人口搜查;原來的兩親家彼此嫌隙,互相指責起來,一場和美的婚姻,變成了扯皮的悲劇;三天後,幹警們終於在村外幾十里地的一家荒宅里找到新娘翠花,她人已經瘋了,烏頭穢面,滿身屎尿也不覺得;身上衣服破爛不堪,**大腿都有些曝光了。民警查詢不出什麼結果,只聽說翠花顫抖著說:「白色、白色的影子···,飄過來了。」話語間有些語無倫次;翠花的父母帶走了她,事情只有不了了之。鐵崗的死因詭異,村民們都說不幹凈,他父母在頭七過後,就請了當地鎮上的法師做法事;雷小雨這幾天陪著鐵崗的父母,就看見請來的法師圓臉闊鼻,脖子上有顆帶毛的黑痣;法師一身薄薄的八卦袍子,手中拿著桃木劍,在那裡煞有其事的做法;他面前擺了個桌子,桌上放著黃紙、冥鈔、黑狗血、祭肉之類;法師搖著鈴鐺,在那裡跳著大神,口裡還念著:「塵歸塵,土歸土···。」正念著,突然陰風大作,平地里捲起煙來,靈堂里鐵崗的屍體突然就冒出黑氣,霎那間屍體的眼睛睜了開來,流出一股血水;為鐵崗守靈的親戚都嚇壞了,口裡驚慌地喊著:「詐屍了、詐屍了!。」紛紛從靈堂里跑了出來,靈堂內正中央的法師見勢不妙,正想溜走,突然被黑煙一裹,頓時什麼也看不見了,嘴裡顫抖著說:「鬼呀、鬧鬼呀···。」法師慌得到處亂跑,撞爛了些花圈、拜祭死者的物什后,就連滾帶爬的找路跑了。村子里的人聽說了這件事後,都說鐵崗死的太慘,冤魂不散;拿著屍體火化,下葬的時候;他們駭然發現,有些原本埋葬死人的水泥墳堆,都或多或少的裂開,從裡面溢出不少鮮血來,一場大雨,霎時間傾蓋下來。村民們將鐵崗下葬后,就去找村長商量;雷小雨暗暗心驚村裡所發生的異象,心裡也在推算著,他跟在村民後面,很快到了村長家。村長雷主剛年逾五十,身上披著青色袖衫,腿上著黑色的確良長褲,在當地頗有威望;聽村民們說完,便捋捋胸前的鬍子說:「冤孽啊,雷家村裡近來發生的一切事,在百年前有著類似的一例···。」村長沉重的述說著:原來百年前,就是民國三十五年,土匪鬧村,往村裡的一些大戶人家裡丟票(民國年間土匪的規矩,票上寫著要求的錢款,要當地地主按票繳錢),有幾家大戶不肯交出份子錢;其中一家大戶戶主叫雷天正,為人剛直魯莽,拒不繳納錢款,土匪頭子王麻子聽到后,當夜就率領著幾撥土匪抄了雷天正的家,把他一家從院子里拉出來后,當著村子里的大戶和村民的面,砍了雷天正和他兩個兒子的頭;又指示著手下將他家婦孺先奸后殺,雷天正的小女兒雷雙音,被王麻子和幾個土匪頭目**后,不堪忍受下咬舌自盡。在殺死雷天正一家三十五口后,喪心病狂的王麻子指示手下將雷天正一家的屍體扔入院中,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雷家村的幾個大戶噤若寒蟬,差人找到王麻子,乖乖的奉上份子錢,王麻子囂張得意的收下所有的錢款,就在雷家村裡住了幾日,到處**辱掠;沒想到幾天過去,王麻子就被發現死在村裡的大地主家,他死狀驚恐,身上帶著道道抓痕,脖子上還有著深深勒痕,顯然是窒息而死。土匪頭目們憤怒的把村裡人都綁了起來,挨個尋找兇手,當晚,村裡的土匪中間又莫名死了幾個頭目;土匪們有些慌了,互相議論說村子里鬧鬼,他們找到綁在村後山里當地的村長,得知雷家村的陰氣重,容易滋生鬼物,許是碰到邪物了;沒過幾天,村子里的土匪死了十幾個,土匪頭目們商議后,因為找不到兇手,也拖不起這樣的損失;就隨便在村民中找了幾個人,當做兇手殺了之後,放了個空槍,就撤離了村子。

現任村長雷主剛是老村長的孫子,他講到這,便噤了聲;這時,從外面跑來了一個年輕人,邊跑邊喘氣說:「村、村長,出事了!」雷主剛表情嚴肅的看向跑來的年輕人,他鎮定平穩的說:「柱子,出什麼事了?」柱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又死了一個人,涼子、涼子死了。···」雷主剛一臉震驚,他穿上白色棉衣,招呼著身邊的年輕人說:「走,我們看看去。」雷小雨他們跟著村長,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還冒著小雨的村口;沒多久,大家到了現場,看到了涼子的屍體。涼子死在了村裡承包的魚塘里,渾身被塘里的泥水泡得臃腫,他雙眼只剩下眼白,有人按著打開了他的嘴巴,從裡面流出滿滿的淤泥來;涼子的臉扭曲驚懼,看來死前受過驚嚇。圍著魚塘的不少村民站著議論紛紛,不少人向村長圍過來說:「雷老,涼子死了,你看咋辦。」雷主剛看看涼子的屍體,咬了咬牙說:「大家不要慌,柱子,你去鎮里請派出所的同志來,有點力氣的年輕人跟我走,其他人都散了吧。」他說完話,就轉身回頭走向了村子後山,淚小魚和其他的年輕人緊緊跟在後面,隨著村長找到了後山的一處道廟;村長雷主剛從懷裡掏出了兩隻香,用旁邊的火石引子點著,然後插在廟內中央放著的三清雕像前的香爐上,他雙手合十,口中虔誠而沉穩的說:「雷家村現任村長雷主剛,敬拜三清無量天尊,請天尊示法開悟,解雷家村多年劫難。」話一說完,他就上前翻起三清雕像前的木桌上擺放的道家案宗,然後細細查看;過一會兒才輕輕嘆口氣說:「原來事情是這樣。」雷主剛回頭看向眾人,厲聲說道:「現場的,有力氣的快回家找來鐵鍬、木棍、竹筐;待會我帶你們去一家宅子,半小時后村口集合。」年輕人紛紛行動,跑回各家;雷小雨匆匆趕到家,想了想就畫了幾道將軍符,還有用瓶子收集到的鐵崗家請法師殺的黑狗血,一併揣在懷裡;往屋子二樓倉庫一看,就拿起耕地用的鐵榔頭,就急急往村口趕。村口站了不少年輕人,身上都帶著鋤頭、鏟子、筐子等物什;雷主剛站在正中央,他威嚴的看了看眾人,滿意的點點頭說:「大家都來了,現在,我交代分工:帶鏟子和筐子的年輕人,留在村口,看見面前這石碑沒有,以前雷家村在裡面埋了祖上的東西,認真把它挖出來,柱子你帶隊;帶鋤頭的和其他器具的跟我來!」大家跟著雷主剛,風風火火的趕向村外的一處破損荒宅,正是昔日雷天正一家的宅子;雷主剛拿著羅盤,左右查看了下宅子里的風水,最後有了確定,他指著宅子當中一處古樹下旁邊的廢墟說道:「國良你帶隊,年輕人都過來;往這裡挖,都賣力點,挖出什麼就告訴我。」說完,他就凝視著面前端著的羅盤,面色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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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驚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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