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能見

蒼圖摸索了半天，沒有找到瑤光后，有些沮喪。

肯定是他剛才太激動了，把瑤光嚇跑了。

他慢慢坐回了床上，然後茫然地看著前方，開口問道，「你是何人，怎麼會居住在叢極深淵底部？」

蒼圖以為叢極深淵底部只是一片廢墟，沒想到這裡另有一番天地。

重華挑了挑眉，仔細打量了一番蒼圖，「你又是何人，看你的打扮，至少是個帝君。一個帝君，怎麼會墜入叢極深淵？」

看樣子，這人應該是自己跳下來的，難道是為了尋找瑤光？

那他的決心，還真是可怕得很。

這叢極深淵，兇險異常，大羅神仙來此地，也要掂量一二，看他們有沒有命出去。

重華在此結界內，生活了不知多少歲月，自從收了個愛撿東西的小徒弟，自己的好日子也算到頭。

「在下蒼圖帝君，也是新任的天帝。」蒼圖坦坦蕩蕩地回答了，「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帶瑤光回去。」

瑤光聽到蒼圖的名字，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重華看了看蒼圖，笑著說道，「在下重華，避世而入叢極深淵，倒是不知道，如今六界是什麼樣子了。不過帝君，重華可不放心把瑤光交給你。」

「此話何意?」蒼圖一聽對方不願意讓自己帶走瑤光，周身就開始散發著敵意。

不管自己從前做了什麼，那也是自己和瑤光的事情，這個人，憑什麼敢替瑤光決定要不要走。

重華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溫和地說著，「帝君可知道，我第一次見到瑤光時，她是什麼樣子？」

蒼圖抬起頭，對方的語氣雖然溫和，但他能聽得出來，那其中的憤怒之情。

「她全身上下的仙骨，沒一處完好，傷口被瘴氣毒害，流出不堪入目的黑膿......」

重華用極其平白的語言，描述著瑤光受傷的模樣。

但是這些話，像是有攻擊性一樣，穿透空氣，鑽進了蒼圖的耳朵里，侵蝕著他的神魂。

「帝君，如果你之前和瑤光相識，你又是做了什麼，才讓她落入此地？」重華嘴角的微笑越來越重，即使蒼圖看不見，也能感覺得到他話里，濃濃的諷刺意味。

我做了什麼？

我愚蠢狂妄，被人下了毒蠱，辜負了她的一片深情，讓她獨自痛苦了幾百年。

我害怕自己對她動心，便取下她的心頭血，送到別的女人那裡，好讓兩人無路可退——在她還懷著孩子的時候。

我渴望權力，逆天行事，奪了天帝的位子，惹得天道大怒，最後付出代價的，卻是她。

蒼圖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不知該怎麼回答重華的質問。

他是個懦夫，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還傷害了最愛自己的人。

他不敢當著瑤光的面，說出自己就是那個害她失了心智的罪魁禍首。

重華冷哼一聲，帶著瑤光離開了。

瑤光好奇地回頭看了看那個怪人，為什麼，他突然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是不是自己剛才把他的臉捏疼了？

瑤光心虛地摸摸自己的臉，想著自己應該向那個人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