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看見你我就開心
「你……你好……嘿嘿……」丁怡沖她傻樂,樂完了,自覺笑得猥瑣,又有點恨自己,轉身從吧台里走出來,走到那束勿忘我前,「唰」地從花泥里拔出來,舉到女孩面前,「喏……送你!」
「呃!」女孩一驚,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丁怡。
丁怡心想壞了,她不會是把我當成同性戀女色魔了吧,趕緊搖頭解釋,「你別誤會,我就是看見你覺得好生喜歡……嘿嘿……」
女孩似乎是對這種示愛司空見慣了,淡淡笑了笑,朝丁怡擺擺手,「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買花的……」
丁怡舉著勿忘我的手還在空中,聽她這麼一說,愣愣地問:「不是來買花的,那你來幹嘛?」
「我是來找陸唯宇的,他給的我這個地址,他是不是在這兒呢?」姑娘左顧右盼,好像是不太喜歡丁怡盯著她直流哈喇子的眼神。
「哦……」丁怡有些掃興的縮回了手,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叫蘇小彤?」
女孩轉過頭來,「你認識我?」
「那可不!你的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呀!來來來,快坐快坐!」丁怡一手抱著花,一手去拉女孩的手臂。
強行把蘇小彤拉到吧台前的高腳椅上坐下,又把花塞到她懷裡,「喏,還是送你!」
「呃……」蘇小彤又驚又怕,推著懷裡的勿忘我,心說這女人真有病吧?居然還送勿忘我,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呀!
「嘿嘿……」丁怡轉回到吧台後面,一隻手肘支著檯面托著腮沖蘇小彤笑,「你別誤會,我喜歡男人!」
看蘇小彤臉色又變了,趕緊搖手,「不不不,我不是喜歡陸唯宇!我是說,我不是同性戀!」
蘇小彤臉色緩和了一些,看看門口,「他去哪了?」
「他去送花了,一會兒就回來,你等他一會兒。嘿嘿,小陸可是我店裡的優秀員工呀!人特老實,還有愛心!還有責任心!還有包容心……」
這話說出口,丁怡才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一手掐著自己大腿,恨恨地罵道:丁怡呀丁怡,你這是怎麼了?你在這姑娘面前抽得什麼瘋呀,再把人家給嚇跑了,那陸唯宇回來不得把你給大卸八塊呀!
「呵呵……」蘇小彤沒生氣,反倒捂著小嘴笑了起來。
玻璃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將她周身鑲上了金邊,她白皙的臉龐在陽光下那樣的耀眼奪目。
笑起來眉眼彎彎,鼻子皺著,一下子從清純端莊變得俏皮可愛。
丁怡盯著她,傻傻的想:這麼可愛的女孩,別說陸唯宇,我一個女人看著心都怦怦跳呀!怎麼丁欣會說人家是小三兒呢?
「小彤?你怎麼來了?」陸唯宇的聲音伴隨著風鈴的響聲,傳進丁怡的耳朵里。
丁怡趕緊低頭,裝模作樣的四下踅摸,「剪刀呢?剪刀呢?我修花枝的剪刀呢?」
「啪!」吧台上突然拍下一個東西來,丁怡全身一震,抬起頭來,看見那把手柄上繞紅線的剪刀就在自己面前。
「姐,我把花送到了,這是錢!」
「啪!」吧台上又拍下一疊鈔票,陸唯宇的聲音里透著歡快,「你收好了,我可不可以請半天假?小彤來找我了,她空閑不多,我想……」
丁怡低頭咬牙切齒,心裡恨恨的,她說不清自己在恨什麼,就是覺得恨得牙根痒痒!
再抬起頭來,丁怡已經換了一副笑臉,她自覺自己笑得虛偽笑得做作笑得像只老狐狸,「行啊,你去吧!玩得開心點!反正我晚上要回娘家,我把鑰匙放在六哥那裡,你回來記得去取。」
「呃!」陸唯宇一愣,「你回娘家做什麼?好端端的……你不是說……」
丁怡朝他使個眼角,下巴指指站在他身後的蘇小彤。
陸唯宇有些愣怔,他不明白丁怡阻止她往下說是什麼意思,是怕蘇小彤知道她在鬧離婚呢?還是怕蘇小彤知道她跟她娘家鬧僵了呢?
「小陸……」蘇小彤扯扯他的衣袖,陸唯宇深深看了丁怡一眼,「那姐,我們走了,我晚上會早點回來的。」
丁怡點點頭,呲出一口白牙,「小彤再見,好好玩!」
眼不錯的瞧著兩人出了門,還是手牽著手。丁怡收了笑容,覺得臉僵僵的。
她左右看看,好像沒事可干,抓著剪刀出了吧台,想從冰櫃里拿出些花來插,看見高腳椅上放著自己剛才硬塞給蘇小彤的那束勿忘我,突然覺得心裡冷冷的。
走過去把花束放在檯面上,她重重坐下來,環顧著四周,那些花兒似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一塊朝她綻放著笑臉。
丁怡突然笑了起來,小小的店面里回蕩著她乾澀的笑聲,一瞬間她覺得無比的寂寞冷清。
想想從花店開張那天起,自己不就是一個人守著這間店面嗎,怎麼從前從來也沒有過這種感覺呢?可是現如今這是怎麼了呢?
挨到七點半,天色漸漸暗下來。
丁怡拉開兩扇玻璃門,撅著屁股一邊把巴西木往裡邊拉,一邊恨恨地罵著陸唯宇,不是說早點回來嗎?這天都黑了,怎麼還不見回來?所以說相信男人的嘴不如相信這世上有鬼呢!
把店裡的東西規整好了,丁怡捶著后腰,想起自己跟小陸說晚上要回娘家的事,眉頭便皺了起來。
說實話她是真不想回那個娘家,從前沒鬧婚變的時候不想回,現在鬧婚變了就更不想回了。
想想老媽看見自己那些戚戚哀哀的臉,再想想老爹舉起詩集哐哐摔在茶几上的狂暴。丁怡嘆口氣,還是算了吧!
再等等,再等等,等到爹媽發現丁欣偷戶口本擅自結婚的事兒東窗事發了,爹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那自己再回去的時候就沒那麼礙眼兒了吧!
可是晚上去哪兒呢?要是一個人呆在店裡,是不是會讓他誤會?他會以為自己明明說要回娘家卻沒回,是為了給他個意外驚喜?
丁怡使勁搖頭腦袋,猶豫了半天,蹬蹬蹬上了樓。
在抽屜里翻了半天,找出一管唇膏半截眉筆,這些東西也不知道買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過期不過期。
管他呢!丁怡恨恨的想,死了才好呢!省得這麼孤單零落的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