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路徑
柯森拿著酒杯站了起來，他向前走了幾步，再轉過身，「洛英，我希望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你會嘗試信任我。」
洛英垂下眼睛，他凝視著深紅色的酒液，「我會努力。」
「你的瓦倫叔，他當時是狼群的一員。」
「所以，任務失敗，被毀容，帶著精神和身體上的創傷，被踢出狼群，他都應該接受，而不應該怨恨嗎？」
「我認為，是的。」
洛英仰起頭，「他沒有做錯什麼。」
「他不夠強，所以他被狼群捨棄了，所以他的憤怒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洛英舔了一下嘴唇，他喝了一口酒後，把酒杯放回茶几上。
「我會停止所有調查。」
「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柯森走到吧台前，他給自己又倒了半杯酒，「蘇曦，他怎麼樣了？」
「不太好，說不出話了，」洛英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表情帶著些懶散，「但還在掙扎。」
「我研究了這次感染的標本，我可能要去迦南星走一趟。」
「神殿？」
「對，你先看一下這個，」柯森在手環上按了一下，一張複雜的圖表出現在洛英面前，「第七戰線，他們招募的雇傭兵中有我們的人，所以我拿到了蘇曦受傷時塵雨星附近能量波動的情況，我提取了一些特徵點，」柯森打開星圖，「這是最近半年，所有可查探到的人類活動星球，能量波動記錄，不包含那些軍事秘密基地之類的，我用了很長的時間進行篩選和匹配。」
柯森手指在全息星圖上點了幾下，一條紅點構成的路徑出現在洛英眼前。
洛英站了起來，他走到柯森身邊，他伸手放大了紅點最密集的區域，「雲環星域？」
「對，這裡是比呂克人的起源地，神族和蟲族最後的戰場。霜炎星球爆炸后，對伏爾甘火山，神族遺迹的研究也中止了。」
「那裡的蟲族，還活著？」
「不清楚，」柯森搖了搖頭，「現在的問題是，巨石風暴到底是什麼？蟲族和巨石風暴有什麼關係？洛英，我需要比呂克人的權杖，和傳承石，或許能夠還原當年神族和蟲族戰鬥的歷史。」
「權杖我讓漢斯送過來，傳承石，我開口，達德尼昂家族無法拒絕。」
柯森關掉了全息投影，他看著洛英的側臉，睫毛細密纖長，「我父親和我說，他被招待的很好，我還沒有好好逛過這裡呢。」
「你想去哪？」
「你平時會在哪？」
「訓練室，藥劑室，偶爾，會客室，機甲裝配間，還有休息室，」洛英轉頭，視線與柯森相觸，「很無聊，是吧？」
「我大多數時間也都泡在實驗室里，這能讓我保持冷靜。帶我四處走走吧，等傍晚不太熱的時候，還有，晚飯我不想吞營養粉。」
「要過夜嗎？」
「不歡迎嗎？」柯森抬了抬眉毛，「我父親在索爾維亞，你知道父子之間，在同一個地方呆久了，就容易起衝突，所以我給我自己放了個假。」
洛英輕笑了一下，「我帶你去個地方。」
——
姜離帶著艾琳去了他的辦公室。
「隨便坐吧，有點亂，要喝點什麼嗎？」
艾琳在靠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給我一杯冰水，怪不得你說，洛英喜歡溫度高一些，走過來，實在是太熱了。」
「熱不了幾天了。」
姜離倒了一杯冰水送到艾琳手中。
艾琳一口氣喝了半杯。
接著她打開手包，拿出化妝品開始補妝。
「柯森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姜離把辦公室的溫度調低了兩度。
「他一直很獨立，」艾琳用紙巾吸走臉上的汗和油，她抬眼看了姜離一眼，「巴克德大人認為，他該開始考慮繼承人的事了。」
姜離笑了出聲，然後他問：「狗娃最近還好么？」
「很健康，已經會認人了，你該去看看他。」
「等忙完這陣子，我原以為薇奧蕾塔登基了，就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結果蟲族又來找麻煩。」
——
吉蘭靠在陽台上。
夜色很美，星群閃爍著銀色的光芒。
柳小樹推開陽台的門，她看到了吉蘭綁在大腿上的能量槍和掛在腰間的一排短匕首。
她走到吉蘭身邊，微微仰頭，閉著眼睛感受夜風吹拂。
「回家的感覺怎麼樣？」吉蘭問。
柳小樹睜開眼睛，「踏實，覺得一下子就放鬆踏實了下來，你是專門來提醒我們蟲族的事的吧？」
吉蘭沒有否認。
「當初也是你把我們一家帶出了霜炎星球。」
「順手而已。」
「謝謝。」
吉蘭看了柳小樹一眼，「多儲備一些營養粉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這麼嚴重？」
「有備無患吧。」
「你會上戰場，去殺蟲子嗎？」
「我做雇傭兵，當然哪裡能賺錢，就去哪裡了，幫我守好這裡，這樣我想休息的時候，也有個地方窩著。」
柳小樹的眼眶酸澀了起來，她說：「好，下次你來，我和爸媽一定都還在這裡。」
吉蘭拍了拍柳小樹的頭，她微笑著說：「我相信你。」
——
柯森跟在洛英身後，走進黑武士訓練營。
「這裡，在過去似乎是一個礦場。」洛英一邊順著樓梯向下一邊說。
「不是說，枯竭了嗎？」
「對，但還有一些東西。」
大約向下走了幾十米后，一個石門出現在他們面前，洛英走上前，把右手的手掌貼在石門上，石塊摩擦著地面，門開了。
裡面很黑。
涼氣撲面而來。
洛英走進石門，柯森猶豫了一下，依然跟了上去。
眼睛適應了黑暗后，柯森發現黑暗中，有一些細微的光閃爍著。
向前又走了幾十米后，柯森聽到了水聲，他低頭看去，他看到了一條暗河，河水中時不時有冰藍色的光芒閃過。
「很漂亮，是吧？」洛英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的確，」柯森在他身邊坐下，「檢測過這裡的輻射嗎？」
「沒有吧。」
柯森看了一眼手環上的監測數據。
「萊特請我和貝恩參加，他的孩子1歲生日宴。」
「你會去嗎？」
「貝恩想去。」洛英用腳尖踩了踩地面。
右手食指的指甲緩緩伸長，變尖，他彎下腰，在地上劃了幾下，接著拿出了一個黑色的金屬盒子。
「這是什麼？」
「星痕，還有手環。」洛英打開了盒子，墨藍色的手環和墜子躺在黑色的絨布上。
他拿出了星痕，精神力連接，一把墨藍色的格鬥刀出現在他手中，他對著空氣劃了幾下，「我打算，送一套能量首飾。」
精神力斷開，星痕再一次變成項墜，他把它放回盒子中。
他凝視著暗河的水流，眼眸中浮起淡淡的霧氣，「我有點想浣熊街了，我的廚藝還不錯，你要試試嗎？」
「非常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