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祭獻求生

身影看見李尋的那一刻，整個人驚了下，接著定睛一看，大駭。

「艹，小子，你這麼吊的嗎？剛剛踏入念想境就敢在這種地方晃悠？你不怕被自詡者直接抹殺嗎？」

「還是說，你是在扮豬吃老虎？其實境界高深，在這裡放長線釣大魚？」

直到對方閃身出現在李尋跟前，李尋才看清對方。

此人一臉憨厚，身材微胖，乍一眼看去，就是一個老實人，但是他說的每一句，都帶著一種說不清的滑稽。

「前輩好，晚輩李尋，初來真自在界。」李尋恭敬道。

「什麼？初來？」

胖子一驚，不確定道：「你確定是初來？而不是五億永恆紀之前？」

李尋道：「晚輩來到這裡莫約一百億億年。」

在進入真自在界前，李尋所在的大武界，一個大武紀是一億年。

「我艹，就一百億億年？不對啊，才一百億億年，你是怎麼踏入念想境的？」

「不對，你的指引者呢？」

胖子一邊說一邊拍打自己的腦袋，「奶奶的，我的念頭被磨滅的太多了，能夠記起來的東西不多。」

他拉著李尋，一邊朝遠處遁走，一邊道：「走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到時候你再好好和我說說你的經歷，一定相當精彩。」

李尋並未拒絕他的「熱情」，畢竟如此漫長的歲月，對方是他第一個碰到的人，他高興還來不及，豈會拒絕。

在對方的帶領下，李尋來到一座木頭做成的屋子前。

這個木屋就建在虛無中，是那麼突兀，那麼的孤獨。

「奶奶個凶，終於給我找到了。走，兄弟，我帶你看看我的收藏。」

胖子拉著李尋推門而入，踏入木屋的剎那，情景徒然一變，變的有天空地面以及星球，不再如外面一般虛無死寂。

「看到星球和天地，我總算是想起一些關於我損失的念頭是什麼了。」

胖子面露喜色，搓了搓手，單手猛的朝著前方一抓。

「該死的真來魔，居然敢斬我念頭，現在，我就還你一個大驚喜。」

可是他的手才剛剛朝前抓去，手臂都才只消失一半，他的面色就猛一變。

「啊，該死！」

還不等他收回手，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他被整個彈飛出去。

李尋一驚，急忙衝出去，想要去接被彈飛的胖子。

可是他才剛剛衝出一點點路程，就尷尬的停下，人他都看不見了，怎麼接。

轟隆隆……

這時，李尋眼前的星空天地崩塌，虛無再一次浮現在他面前。

「證古今，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窺伺我？」

「我時時刻刻等候著，就等你出手。」

「被我斬掉念頭的滋味不好吧？」

「有趣，真以為逃出含笑騰天域，就可以逃離我的追殺？」

「可笑至極，很快，我們就會見面了。」

虛無傳來低沉的笑聲，但哪怕只是這普普通通的話語，聽在李尋耳中，卻猶如無數宇宙爆炸，那股力量，震的李尋身軀撕裂般劇痛，整個人氣息都弱了一大截。

「該死的東西，居然算計我！」

證古今咬著牙，突兀出現在李尋身後，撐著他肩頭，艱難的站著。

「兄弟，抱歉啊，讓你看笑話了。」

李尋搖搖頭，「要道歉的是我，不能給前輩幫助。」

「道什麼歉，你能一百億億年突破念想境，你的悟性簡直就是真自在界第一，無人能敵。我能認識你，才是幸運至極。」

「走走，趕緊走！亘古自詡真來魔怕是很快就要追來了，我們必須去真念大自在永輝樹尋求庇護，不然以我們的實力，必死無疑。」

聽到真念大自在永輝樹，李尋想到了倉輪天，對於他，他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該恨。

「對了，兄弟，你現在可以一念多少距離？」

面對證古今的詢問，李尋道：「大約一億億光年的距離。」

「一億億光年？雖然距離很短，但足夠了，一億年內，我們可以到真念大自在永輝樹下。走！」

證古今盤算了一番，便不再多言，抓起李尋的肩頭，帶著他一億億光年的距離在真自在界閃爍。

若是李尋親自為之，哪怕他是如今初踏念想境，又有永恆的力量和肉身，但在完成一億億光年的閃爍時，也需要短暫的休息。根本無法如同證古今這般，閃爍如光電，速度、頻率如此的快。

百萬年……

千萬年……

五千萬年……

九千萬年……

證古今帶著李尋奔行了九千萬年時光，寧靜的虛無中忽然迎來一聲冷聲的厲喝：「證古今，本來還以為你怎麼會站在原地等死，原來，帶了一個孱弱的小傢伙，這樣也好，你就算被抹去，也有夥伴了。」

刺啦……

虛無傳來電芒閃爍的聲響，下一刻，一根通天金柱虛無攔截，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轟轟轟……

在第一根金柱落下的同時，虛無洞穿，無數金柱瀰漫虛無，李尋一眼望去，金柱連綿不絕，一眼望不到頭。

「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識下我金虛洞無真來境的威力嗎？現在，你得償所願了！」

隨著聲音落下，一個身著宇宙黑暗星光色長袍的男子自虛無中浮現，他就這般突兀的踏著虛無，出現在李尋兩人面前。

「證古今，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交出阿來古定葉，我放你們進入真念大自在永輝樹。二，我抹去你的存在，在用漫長的歲月去尋找阿來古定葉。」亘古自詡真來魔神色淡漠道。

證古今面色陰沉，「真來，你好不容易清醒些歲月，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清醒？」

亘古自詡真來魔呵呵一笑，「我早就不需要清醒這種東西了，我已經對這方虛無失望。既然失望，清醒和不清醒有區別嗎？」

「這就是你加入沉淪的原因？」證古今道。

亘古自詡真來魔不再回應，而是淡漠的看著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做出選擇吧，是一，還是二。」

「我可以把阿來古定葉交給你，但是你需要放他走，他只是一個弱者。」

亘古自詡真來魔斜了眼李尋，目露不屑。「哈哈，證古今，你這是在羞ru我嗎？一個初入念想境的垃圾，連何為亘古都不曾參悟的螻蟻，你覺得我會殺他嗎？」

「小子，滾吧！趁我心情不錯，趕緊消失在我面前。」

李尋死死握著拳頭，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他想證明自己，想大聲說出「我不是螻蟻」。

但他清楚，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否則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敵人太強了，強的他就如同一個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變強！

他要變強！

這一刻，李尋想要變強的心是如此的強烈！

「前輩，你有把握活著離開嗎？」李尋問道。

證古今笑道：「放心，他還殺不了我。」

感覺證古今不像是在欺騙自己，李尋心安的同時，對他道：「前輩，將來，我會替您把這一羞ru拿回來。」

最後看了眼對面的亘古自詡真來魔，李尋轉身，狂奔。

「螻蟻終究是螻蟻，就是給你一個自在紀，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他蔑視的看著李尋遠去的方向，目光落回證古今身上，「我已經放他走了，你該交出阿來古定葉了。」

確認李尋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后，證古今忽然笑了，「真來，你果然就是個垃圾東西，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隱晦而虛無的氣息嗎？」

「什麼？」

亘古自詡真來魔面色一變，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你騙我！該死！」

亘古自詡真來魔手猛的一抓，漫天金柱，浩瀚如星光，猛的砸向證古今。

證古今雙手合十，從虛無中摸出一枚葉子，那是真念大自在永輝樹的永輝葉。

他把永輝葉放在口中，輕輕一吹……風，出現了。

那是一種被無數永恆者遺忘無數歲月的物質，它不知從何處來，在永輝葉被吹響的那一剎那，出現並環繞在證古今周身。

風開始擴散，緩緩包裹住漫天的金柱，連同亘古自詡真來魔也被包裹起來。

「殺我？真來，你這種垃圾是不可能殺得死我的！我可是……凡塵無盡界第一罵神啊！」證古今厲聲笑道。

亘古自詡真來魔見狀，大怒，「證古今，你瘋了！你不僅僅把阿來古定葉交給一個螻蟻，更是用永輝葉祭獻自身，以此來拖延我。」

「你在妄想，不過短短一個永恆紀，待我出去，我定當斬了那螻蟻，拿回阿來古定葉！」

「它，是我的，是我們沉淪……的……」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風徹底包裹住他，把他和證古今定在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