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向煉獄

清晨，朝陽初升，柔和的陽光籠罩著整個江城，給那繁華的高樓披上絢麗的霞衣。

李洛早早起床，將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所有物品都擺放回他與馮雅靈在一起時的樣子。這出租屋沒有退，也退不了，他失去記憶以前莫名其妙租了十年，簽了協議，錢也付了，房東不可能退款。

收拾完畢，他又獃獃地坐了很久，腦中閃過很多回憶的片段。

最終，他長長嘆了口氣，背著一個小包，徐徐走向房門，臨走時再也沒有回頭！

趕到32號術館的時候，華麟已經在大樓前等候多時，看到他的身影，瞬間迎上前來：「李洛，這根手鏈你戴著，是我十歲生日時得到的禮物，出自煉器大師之手，由我曾祖親自注入力量，在關鍵時刻激活它可以形成強大的保護膜，可防備天級強者以下一擊，總共可用五次，我從來沒用上，你拿去用吧！」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能收，你留著吧！」李洛擺手道。

華麟笑著將手鏈硬塞到李洛手中。「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還得到一個，比這個還好些，是兄弟你就拿著，煉獄訓練營非同尋常，不管用得上還是用不上，總是條退路。」

李洛很是感動，猶豫了下，還是將手鏈握在手中。

「既然你還有，那我就不多說了，這份情我記下，謝了，兄弟！」

「既然是兄弟，還謝什麼？」

李洛深吸口氣，重重點頭：「時間不早，我必須走了，如果我能活著回來，再去找你！」

「保重！努力活著！」華麟微笑著說。

「一定！」

李洛邁著堅定的步伐，徐徐走進了32號術館。

當他走至接待大廳的時候，陸館長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到他來也沒有多說，轉身就走。「把包扔了，隨身帶上基本證件和重要物件，在那邊你這些衣服都用不上！」

「噢！」李洛什麼都沒問，應了一聲，順手就將包給扔到了垃圾桶。

不多時，兩人乘坐電梯來到頂層，李洛遠遠看到一輛小型飛行器，造型很像已經淘汰多年的那種沒有機翼的三角形飛機，看上去真是破爛到家，跟回收站淘出來的差不了多少。

那個金髮帥氣男子靜靜站在飛行器前，長發飄飛。

「沒時間廢話了，趕緊進去吧！」

李洛點點頭，走進車門，在他隨手關上金屬門之前，陸館長終於說了今天見面以來的第二句話。

「活著回來！」

「嗯！我會的！」

車門「嘭」的一聲關上，那金髮男子也很快坐到前排，帶著輕鬆的語氣調侃：「後排的傢伙們，恭喜你們踏上去往地獄的班車，趁著你們現在還完好無損，盡情狂歡吧！」

李洛愣住，還沒有反應過來，又陡然聽到自己手機的鈴聲，從褲兜里摸出來一看，卻是馮雅靈的簡訊。

「我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再也受不了這種煎熬，我是被逼的！他們讓我離開你，我沒有辦法！你在哪兒，我在我們的家，家裡怎麼收拾得這麼乾淨？好像你永遠也不回來了那般？你現在能回來嗎？我真的想看看你，想和你談談！」

看完這封簡訊，李洛只覺得手足發涼，背脊不斷冒冷汗，瞬間有種強烈地下車願望。

他正要回復簡訊，一股大力傳來，手機從他的手中徐徐飛起。

前排的金髮男子伸手勾了勾，那手機就「嗖」地飛入了他的手中。

「抱歉，不管是什麼事，從你上車這刻起，你將斷絕一切聯繫，至少在你成功從煉獄訓練營走出去以前是如此。」

「准將大人，真的是急事！」李洛心急如焚。

「再急也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

「算我求你了行嗎？」李洛從來不曾這般無助過。

「求我也不行！」

「我的戀人可能有危險，而且很可能是因為我，我不能不管啊！」

「戀人？」那金髮帥氣男子身軀不經意間一顫，似乎有什麼觸動，沉默半晌，他才看了看李洛的手機屏幕。

隨後，他什麼也沒說，也沒將電話還給李洛，反而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親愛的陸隊長，那個李洛的女朋友好像遇到點麻煩，管還是不管，你看著辦吧！」

說完，他就直接斷掉電話，側頭說道：「李洛，我相信你的戀人應該不會再有任何危險，至於解釋，你恐怕暫時是沒有機會了，我奉勸你暫時忘卻這些。你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活下去，死了，你誰也管不了！」

李洛從金髮男子的態度中已經明白，現在說什麼都無用，只能沉默地接受現實。

這輛飛行器的後座很寬敞，有兩排對坐的位置，足以容納七八個人，如今這裡加上李洛也只坐著五個，神情都很沉重。其中有兩個還是女孩兒，他們單獨坐在對面的位置上，一人靠著一個邊，正望著窗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李洛自己坐在左側窗邊，右側是一個光頭男子，更右邊靠窗的地方則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這飛車果真很陳舊，開動時還伴隨著震耳的轟鳴聲，簡直無法忍受。

許久的沉默之後，眾人都覺得有些無聊，前排的駕駛員和金髮男子又仿似睡著般，一聲不吭。

那個光頭男似乎性子更為活躍，很快無法忍受這種靜謐，率先粗著嗓子喊道：「我叫張東，死刑犯，因盜竊巨量稀有金屬獲罪，很榮幸見到大家！」

「陳希，無期徒刑，殺了意圖強暴我的繼父！」坐在李洛對面的長發女孩簡短答道。

「唐倩，死刑，謀殺！」另一個短髮女孩。

「陳震，死刑，殺了同學！」最右邊的少年。

李洛聽到這些人自報名號和罪證，心中真是無語，這都是些什麼人？世界政府召集這些人去訓練營究竟為了什麼？

隨著四人齊齊將目光望過來，李洛無奈地聳聳肩。

「李洛，良民！」

「良民也去煉獄訓練營？他們沒給你說過那是什麼地方嗎？」光頭男張東奇道。

「沒有具體說過！」

「你真可憐！」張東憐憫地搖搖頭。

「你們知道些什麼？」李洛狐疑地問說。

可惜四人再也沒有理他，甚至乾脆都不說話了，車內再度沉寂下去。

許久后，對面那個清秀的長發女孩才嘆口氣，悠悠地說了一句。

「我們是死刑犯，這是活命的唯一機會，而你是良民，何苦呢！」

…………

經過漫長而沉默的十多個小時旅途，這輛破舊的飛行器終於在刺耳的轟隆聲中，徐徐減慢速度，甚至還顛簸起來。

李洛從睡夢中驚醒，聽到身旁的光頭男張東大呼小叫。「准將大人，世界政府已經窮到連飛行器都買不起了嗎？這都什麼破飛行器，竟然還會顛簸，是從垃圾場找廢舊零件拼湊的嗎？」

「咦？你怎麼知道這是廢舊零件拼湊的？不錯，這是我們自己親自動手拼的，沒有保險，沒有安全保障，沒有註冊標記，如果飛著飛著掉下去，那就各自保命！」金髮准將的嗓音徐徐傳來。

「……」後排的人齊齊無語。

張東忍無可忍，鐵青著臉。「煉獄訓練營這麼重要的地方，世界政府居然沒有發放經費？」

「有啊！很多！經費甚至超過三個正規軍團的總和！」金髮准將淡淡道。

「那麼多錢怎麼不買好些的飛車？」

「政府有配給最先進的飛車，不用買！」

「那車呢？」

「賣了！」

「賣了？那錢呢？」張東睜大了眼睛。

「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挪用了唄，蠢貨！」

「……」眾人再次無語。

李洛的心更是直往下沉，這都是什麼鬼地方，前方的金髮准將更是囂張到極點，明目張胆地說出挪用公款的事實。

「好了，下面就是我們的基地，趁你們還活著，先俯覽下它的壯麗吧！」

隨著金髮准將的話，後排的人全都將目光轉向腳下，本來泛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地板開始閃現波紋，越來越透明，直至可以清晰看到下方全景，就好像那裡原本就空無一物。

這早已是這個時代的基礎技術，李洛也經常在生活中見到，因此並不覺得驚訝，只是在看到下方基地時，他再也無法挪動自己的眼睛，那雄偉的規模，深深震撼著他的心靈。

基地是個橢圓形的巨大島嶼，被一望無際的大海包圍著。在島嶼周邊，聳立著三十六座巨大的法師塔，下半部深深扎到了海里，不知有多深，但僅是露出海面的部分，已經足有三百米。

法師塔頂部的魔能光珠極其巨大，散發著強烈的魔力波動，比江城那些防禦法師塔至少大了十倍。即便是李洛曾經在網上見到過的號稱第一法師塔的圖片，也遠遠比不上這裡的任何一座。

至於島上的基地，更是讓王旭大開眼界，那密密麻麻的高科技建築與魔法設備、法器完美結合，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島，而是一個真正的戰爭要塞。巨大的光能炮、魔法炮、靈能塔、劍陣交映生輝，顯得那麼猙獰，那麼可怕，但卻又美輪美奐。

「這就是我們基地的一部分！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金髮准將略帶著驕傲地說。

「真的好美！」清秀的長發女孩陳希喋喋自語。

「好了，記住這一刻的畫面吧！或許你們還能再次看到，也或許這將是你們最後一次看到！」

伴隨著金髮准將的聲音，飛行器不再盤旋，迅速向著基地降落，地板也很快恢復原來的金屬狀，再也看不到任何風景。

「嘭！」

一聲巨響，破舊的飛行器重重落到地上，將李洛震得直接從座位上彈起，若不是反應快，及時抓住把手，恐怕得直接撲到對面那個叫陳希的長發女子懷裡。

待飛車平穩下來，金髮准將臉上隨之流露出詭異的笑容。

「親愛的實習學員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強尼教官。作為這一屆新生的總教官，我是很仁慈的，請問你們之中有沒有女孩或者男孩兒，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我還是男孩兒！」那個叫陳震的少年及時說道。

「噢！你們四個沒說話，那麼看來你們都是男人或者女人了！好吧，本來只有男孩或者女孩才有這樣的好待遇，但現在你們仁慈的強尼教官決定，給你們所有人一次美妙的體驗，請跟我來！」

強尼教官帶著眾人來到一棟金屬大樓，沿途碰到很多穿著軍服的人，無不是詭笑著看向幾個新人，只是那些人對於強尼又特別尊敬，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對於李洛來說，他不在乎這種詭異的氣氛，他注意到的只有這些人，不需要他去過多觀察，僅僅憑藉感覺，他就知道這基地里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強者，那種壓迫性的威脅感幾乎時時刻刻都存在，這令李洛很興奮，悄然握緊了拳頭。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空曠的大廳，滿目都是淡淡的粉紅色金屬，廳內最靠內有個櫃檯，此時正站著一個靚麗的女人，身材火辣，金髮垂肩，頗為誘惑。

當聽到自動金屬門開啟，她抬頭看了看，隨之笑著迎上前來，由於腰部過細，她走起路來曲線極為明顯，有種讓人想撲上去的衝動。

光頭男張東看得有些發獃，狠狠咽了口唾沫。

「這哪裡是地獄，明明就是天堂！」

那美女仿似沒聽到，根本沒理他，徑自走到強尼教官身前。

「強尼，你是想在今年擴充一個整編大隊嗎？竟然還帶人過來？」

「噢！不、不、不！安妮，你誤會了，我想擴充兩個，不是一個！」

「好吧！你總以為你無所不能！」金髮美女無奈地捂著自己額頭，隨之又看向眼神泛著綠光的光頭男張東。「親愛的光頭帥哥，我的胸很好看嗎？看你嘴角留出的口水，你似乎對它很有興趣？」

「像這樣飽滿挺拔的胸脯，哪個男人會不想呢？」光頭男子淫笑道。

金髮美女安妮無所謂地聳聳肩：「提鬼將的頭回來，那麼我就是你的了！」

「鬼將是誰？他在哪兒？我現在就去！」張東明顯已經被慾望沖昏頭腦。

「嘭！」

光頭男張東呈拋物線般飛出去，重重撞到數米外的金屬牆上。

強尼教官伸了伸自己的腿，不屑罵道：「在你用下半身思考事情之前，請考慮下你腦袋的感受！」

說完，他又很鄭重地轉頭看向美女安妮。「請不要再勾引我的學員發瘋，你知道的，這很難治！」

「真是無趣的男人！」安妮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走回櫃檯。「行了，讓你可愛的學員們快做出選擇吧！」

強尼教官轉頭看向面露疑惑的青澀新人們，面露微笑。

「現在，你們可以用下半身來思考了，去那邊的投影上選擇心儀的對象！你們有一個小時來盡情享受不同族類的美女或者帥哥，盡情發泄，當然其中不會有人類。」說著，強尼教官聳聳肩，又詭異地笑著說：「當然，如果各位小傢伙的口味比較重，那麼也提供野獸來滿足你們的需求！」

李洛聽得一陣惡寒，這都是什麼地方啊！

「強尼教官，我可以不參加嗎？」

強尼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可以，但你需要知道，你放棄的很可能是你最後一次享樂的機會！」

「我放棄！」李洛堅持道。

「我也放棄！」清秀的長發女人陳希緊接著出聲。

「笨蛋！這種好事也放棄，你還是不是男人！」光頭男張東對著李洛罵了一句，隨之跑到不遠處的巨大投影前。

那個叫陳震的少年和短髮女子唐倩在些許猶豫后，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靜靜走向投影。

安妮似乎已經很熟悉這樣的事，習以為常，微笑著按下櫃檯上的按鈕。

片刻后，巨大的投影上顯現出無數美女和帥哥，千奇百怪，李洛都看得呆了，不是因為他們的容貌都很美麗，而是他可以肯定，這些絕不是人類，他無法分辨他們所屬的族類，可卻深深記下了其相貌的特點。

不久，光頭男等三人選擇完畢。

安妮看了下他們的選擇，掩嘴輕笑：「眼光不錯，魅魔女、冥女都是極品！赤魔男也很猛！」

說著，他在操作台上隨意地點了幾下，遞出號碼牌。「行了，下面就是屬於你們自己的時間，拿著這張房卡去號碼對應的房間，她們的力量已經被封印，房間內也已經釋放藥物，你們可以為所欲為了。」

光頭男張東興奮地嗷嗷大叫，瘋了般跑進旁邊的通道，少年陳震緊隨其後，短髮女人唐倩則多少有些羞澀，吊在最後。

隨著他們先後進入通道，厚重的金屬大門很快關閉，強尼教官也終於轉過身來，望著選擇放棄的李洛和陳希露出笑容。

「恭喜你們保存了體力，增加了接下來的存活機會，這一關的名字叫做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