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淵源

華季虎搬出家族老祖來作為威懾，周老還沒來得及說話，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華天恆卻是嚇壞了！

這些小輩不明白周老剛才那一手的厲害，他卻是明白的，準確的說是在傳說中聽到過，那根本是一個他們只能想象的境界，恐怕就算是天級強者在這兒，也得跪！

他華天恆本就是一個地級白銀階的高手，可剛才竟然被一個眼神禁錮到連運氣都做不到。周老沒有爆發力量，沒有動上哪怕一個手指頭，僅僅就一個眼神，僅僅是不經意間那麼看了看，這場交鋒就結束了。

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要殺他還不跟玩似的？

在他的認識中，天級強者也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這已經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情急之下，他急得轉過身去，狠狠一巴掌拍在華季虎的臉上。

「混蛋小子，胡說什麼！」

說完，絲毫不理會委屈莫名的華季虎，「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咚咚」磕頭。

「懇求前輩寬恕我們不敬之罪！」

華麟比起他堂哥華季虎來，明顯要更機靈些，眼見二伯這樣的大人物都如此這般，趕緊跟著跪下，頭磕得砰砰直響。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周老看了看三人，好笑地搖搖頭：「你們啊，真就像演戲一樣，典型的欺軟怕硬！」

「是……是……是！前輩說的是，我們都是龍套。」華天恆此刻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心驚膽顫下只知道應承，生怕眼前的大爺一個不開心，抬手就把三人給滅了。

甚至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這幅德行，可是又能怎樣呢？眼前這人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超脫世俗範疇，可稱之為神一般的存在，凡人面對神，不低頭還能怎樣。

周老性子並不好殺，反而很是頑劣，見他這模樣，覺得甚是沒趣。

「算了，都起來吧，這世界沒主角，也沒龍套，每個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

「多謝前輩指點，聽前輩一言，實在是茅塞頓開，頗有頓悟之感，想來必然受用終身。」華天恆不敢起身，反而拚命奉承，說著還轉頭訓斥身後的兩個小輩：「你們聽到沒有，要銘記前輩的訓導，今後才能成器，就憑這一句話，你們也要記住前輩的提點之恩，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永遠銘記前輩恩情。」

「二伯說得是，季虎一定謹記！」

「華麟一定不忘前輩訓導之恩。」

周老瞬間瞠目結舌，這得多厚的臉皮啊！打蛇隨棍上的功夫用到這地步，著實登峰造極，當場哭笑不得，翻著白眼說：「你這小子夠無恥，臉皮夠厚，家族有遺傳的嗎？」

華天恆縱是飽經風浪，遭到這麼直白的痛罵也是臉頰發燙，訕笑著不知如何介面。

可周老隨後一句話，卻讓三人差點崩潰。

「不過嘛，比起我年輕的時候，還是有差距滴！剛才你們就應該舉起雙手雙腳一起擺出投降姿勢嘛！光嘴上說，不配合身體動作，如何有說服力呢？我年輕的時候可不這樣，當年我跟隨老大奔赴皇……咳咳！嗯，那些你們就不用知道了！」

「前輩……您……」華天恆目瞪口呆，只覺得眼前這人的神人風範瞬間崩塌。

周老撇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什麼你？有話就說，我這人最重坦誠，做過就做過，沒什麼說不得的。」

「不是，不是！」華天恆摸不準周老的性格，可不敢將話接完，急忙轉而道：「我只是覺得前輩不但武學蓋世，更深悉進退之道，為人之理，實在是令人欽佩，是晚輩心中的楷模。」

周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半晌才暢快一笑：「哈哈哈……好了，時間不早，沒工夫與你們瞎玩，該做了斷的事情，還是要儘快做個了斷！」

「了斷……」

樓頂的氣氛隨著周老話音，再次變得凝重，冷風不時吹過，華天恆卻是汗流浹背，臉都嚇青了。

「前輩不知意欲如何解決，只要前輩肯放過我等一命，我華天恆必然傾盡一切補償。」

這一次，周老沒有立刻接話，反而收起了笑臉，隱隱露出些懷念之色。

「你們都起來說話，我頭低著不舒服。」

「是是是！」華天恆不敢違抗，急忙起身，身後的華麟、華季虎也沉默地跟著站起來。

看了看周老，華天恆急忙尋找突破口：「前輩可是脖子有暗傷？我華天恆願傾盡全力幫助前輩想辦法。」

此刻的周老並無嬉笑之意，雙目流露出屢屢精光，看了他一眼。

「我沒有暗疾，只是不喜歡低頭欺你們這些小輩，我更習慣抬頭看向能俯視我的人！」

這番話是震撼的，華天恆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其身後的華麟和華季虎目光茫然，突然間覺得，眼前這位前輩才是他們夢想中的樣子，那種無與倫比的實力，那種永不止步的豪情！

好久之後，華天恆才率先恢復思考，遲疑著接過話說：「前輩，莫非您老人家是隱門裡的人？聽前輩剛才之言，似乎還有比前輩更厲害的強者？這真的有可能嗎？晚輩認為前輩也太謙虛了！」

「隱門？」周老不屑一笑。「隱門也沒什麼了不起，一群因為祖宗的功勞而得到眷顧的人罷了，除了少數精英，大多數人與你們一樣不成氣候，若是靠他們，這世界早就滅亡了。」

華天恆心中當真是翻江倒海，在他所知道的傳說中，隱門就已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他們幾乎不理會世俗的爭鬥，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哪裡，但卻知道裡邊出來的人，無一不是強者，受人尊崇。

據他所知，當今世界除了世界政府的最高層和幾個特殊部門外，沒有任何勢力和人敢與隱門叫板，是世俗中人無時無刻不想巴結的存在，甚至於聽說世界政府的最高層，其實有一半就是隱門中人，他們維持著世界的秩序。

只是，這些東西已經不是他華天恆有資格知曉的了。

就在他消化這些東西的時候，周老再次說話了，凌厲的語氣瞬間將其注意力吸引過去。「至於這個世界比我還強的人，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絕對有，或許在隱門中，也或許就在世俗中，更多的則在你們所不知道的地方。」

「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地方？」五十多歲的華天恆，此刻卻彷如懵然無知的孩童般喋喋自語，良久后似乎想到什麼，突然驚呼：「不可能，不可能，難道傳說是真的，真的有上古……」

「住嘴！」周老猛然喝止，雙眼第一次閃過一抹殺氣。「若你當著我的面說出來，我不介意改變主意，現在就殺了你！」

華天恆被嚇得面無人色，那屢仿若實質的殺氣，刺得他皮膚生疼。

「前輩，我不說，我不說！」

「難道華昆玉那壞小子沒有告訴過你，有些傳說是禁忌？」周老沒有過多解釋，反而若有深意地問道。

「說過，說過！只不過都是些隻言片語，並未曾講過細緻緣由。」

華天恆連連點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從來未曾想過傳說竟然是真的，他始終認為那只是一些勢力有意編造的謊言，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遮掩一些陰謀而已。

很快，他又注意到周老對其老祖那不一樣的稱呼，瞬間瞪大了眼睛。

「前輩，您還認識晚輩祖父？」

「你說華昆玉那毛頭小子？嗯！很熟，至少比你先認識他！」

「……」華天恆無言以對。

華季虎和華麟更是面面相覷，華昆玉是華天恆的祖父，也就是他們的曾祖父，而眼前這人卻稱呼其為毛頭小子，就憑這輩分，華天恆都沒資格多說半句，他們能說什麼。

周老似乎知道他們所想，笑了笑：「怎麼說呢？他是我小弟，若非知道你們是那小壞蛋的後人，太熟，不好下手，不然你覺得我帶你們上這樓頂來，就為了陪你們玩，給你們講故事？」

「小弟？」華天恆一愣，有些沒回過神來。

周老隨之笑道：「這些你自己回去問他，自然能知曉一切。此外，今天我只想說一件事，那就是這李洛你們動不得，而且我的意思是，你們以後要多暗中幫助他，他出了意外，我第一個找你。」

華天恆哪還敢說不，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雖然心中暗暗叫苦，但還是急忙點頭承諾：「前輩放心，我華天恆一定傾盡全力幫助李洛。」

「嗯，那就好！」周老或許是因為回憶太多，情緒也有些波動。「對了，華昆玉現在才天級？天級哪階？」

「才天級？」華天恆苦澀不堪，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

「回前輩，祖父他老人家如今是天級白銀階，為了突破黃金階已經潛修多年！」

「告訴他，這個階段潛修的作用不大，他那樣的資質和個性，潛修到死也不可能突破！還有你，對精神力量的凝練太差了，以後不多注意這方面的鍛煉，你永遠也不可能步入天級。」

「多謝前輩，晚輩定如實稟報，謹記前輩教誨！」

周老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臉色變得沉重。「今晚說得已經太多，你們都回去吧，記住我說的話。」

「晚輩一定銘記於心。」華天恆躬身行禮，又追問道：「那不知前輩如何稱呼，我也好向祖父轉達前輩的教誨。」

話音落下，久久無人回應，他再度抬起頭來，卻早已沒了周老的蹤影。

這可讓他急壞了，得知這位神一般的前輩與其祖父有舊，他是一萬個開心，可若是連名字都沒弄到，那還如何交差？

不過沒等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卻在三人耳邊徘徊。

「告訴你祖父，我姓周！讓他代我暗中照顧李洛，但不要干涉李洛的獨自成長，也不要阻礙其選擇，任其自然。唯獨出現李洛不可抗拒的力量爭對他時，那麼不惜一切代價保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