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 履行承諾（22）
上一次他何止是沒有履行承諾，他更因為紫芊的一句話就傷害了嚴希……
那麼這一次，他是該履行了。
可他卻不想。
不是不願意，只是他不確定履行后的代價……
但嚴希的一句話，一句『這次你又想反悔嗎』，讓他無法拒絕。
無法拒絕卻又不想履行這個承諾，矛盾令他依舊沒有動作。
喬嚴希也沒有再說話，就一直直視著慕然的眼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最後慕然同意了。
他看著嚴希，回了嚴希一個字：「好。」
一開始百里湛見慕然沒同意，他以為慕然會拒絕，結果慕然卻還是同意了。
聽著慕然回嚴希的那一個字，他心底一沉。
他很清楚，就自已現在的情況，只要慕然想帶他走，就再輕易不過了。
哪怕他知道自已留下來也可能阻止不了什麼，但他不能就這麼被帶走了……
「不可以。」他對嚴希說，即使嚴希現在並沒有在看他，「他是你的二哥，你不能這麼對他，嚴希……我在跟你說話……」
可無論他說什麼，嚴希都毫無反應。
此刻嚴希的視線一直在慕然身上。
很平靜，也很冷淡的。
就因為這樣，慕然才更是讀不懂。
這樣的嚴希，好像沒有一絲感情。
可偏偏在對上那樣冷淡的雙眸，他卻有一種悲傷的感覺……
就像是最後一次了，嚴希在最後一次凝視他。
那一刻他突然想上前，沒有什麼想法的，就只是想上前，想去靠近嚴希……
嚴希卻在這時偏開了頭，同時也說，「帶他走。」
也在那一瞬，他才猛的意識過來。
所以他沒有去靠近嚴希，他只是最後看了嚴希一眼，然後他過去，到百里湛面前。
百里湛現在渾身無力，別說反抗了，連站都站不起來。
但他怎麼也不想被帶走，可他身邊連一個可抓的物體都沒有。
他身邊就一個喬簡念，於是他抓住了喬簡念的手。
雖然他很清楚這只是徒勞的做法而已，他只希望能拖一會是一會，他希望可以說動嚴希……
結果在慕然靠近的時候，喬簡念也轉過來貼近他的臉。
然後是一個吻。
落在嘴角上的一個淺淺的吻，跟著他就聽喬簡念說了：
「在外面等我。」
他一怔，沒等他有回應，就已經被慕然背起了。
沒有力氣去反抗，甚至連掙扎都不夠力氣，再加上剛剛喬簡念那一句，令他不解，以至於他一直盯著喬簡念，被動的一步一步遠離……
到最後，他看不到喬簡念，也看不到嚴希了。
他被慕然背出來，再看著那扇門自動關上……
一瞬間他意識過來，他沖慕然喊道，「停下，放我下來！」
慕然停下，且放他下來。
而被放下，百里湛幾乎站不住。
但還是艱難的撐著上前，想去推開那扇門。
可慕然卻在這時說，「沒用的。」
結果也如慕然說的那樣，確實是沒用的，他根本推不開那扇門。
不是因為無力的緣故，而是這扇門從裡面鎖住了。
他無力的靠向牆壁，勉強支撐的站著。
他看著慕然，看著仍是冷靜的慕然。
他問慕然，不是質問，就只是在問，「你就這樣由著嗎，你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嚴希變成那樣殘忍的人……」
慕然沒有看百里湛，而是盯著那一扇門。
就好像幾年前的那一次一樣，他明明知情，卻也任由嚴希卷進他們兄弟間的恩怨，就算知道嚴希可能會出事，他也完全的任由著……
對嚴希，他確實很在意。
可他卻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嚴希，任嚴希處在危險中。
他對嚴希的在乎其實很自私……
只要牽扯到自已，他就可以對嚴希不管不顧，甚至是去傷害……
這次也一樣，他最終還是為了還嚴希這個承認，而獨自將嚴希留在裡面。
「我欠嚴希一個承諾，現在這個承諾我還了……我跟他……」他說到這閉了眼，沒有再說下去。
儘管他沒有說下去，但百里湛卻懂。
就像剛剛對慕然說的：從此互不相欠。
他不能要求慕然要怎麼樣，但他卻想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即便他知道自已改變不了什麼。
「嚴希真的會那樣傷害他的二哥嗎？」
他所認識的嚴希，他是覺得不會。
可這段時間的經歷，又令他真的覺得對嚴希完全不了解，所以不知道嚴希會怎麼做。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慕然回答。
就算這樣的回答跟沒回答沒區別，可百里湛卻也能理解。
他想就連慕然，也不了解嚴希吧。
更何況現在他們都在外面，又如何準確的去猜測裡面會發生什麼。
「這藥效多久能過？」
這樣無力的自已，根本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阻止不了。
雖然即使藥效過了，他也未必能做什麼。
但正常的自已，總好過無力的自已。
「大概還有一兩小時。」慕然說。
一兩小時……
足夠讓一切都發生了，雖然百里湛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別說百里湛不知道，連慕然都不知道。
就像幾年前的那一次，他們三兄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只有他們三兄弟知道。
他所知道的只有結果，三個都受傷了，而喬簡念受傷最重，明明那次是喬簡念計劃的，結果受傷最重的卻是喬簡念自已……
那這次呢？
這次計劃的是嚴希，又會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如果嚴希真的能做到冷酷無情，他可以不需要替嚴希擔心。
但顯然……
嚴希不太可能做得到。
如今一扇門，將裡面隔離了，也傳不出半點聲音出來，裡面在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
他想起嚴希最後注視他的眼神……
猛的，他心裡一痛。
而隨著那一瞬的心痛，原本沒傳出半點聲音的那扇門，突然傳來很大的響聲……
震得慕然和百里湛都反應不過來，也可以說是不敢反應……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
會不會有人受傷，會是誰受傷，又傷得重不重……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心提得老高，百里湛不想嚴希受傷，也同樣不想喬簡念受傷。
所以他問慕然，「難道就沒有進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