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瓶頸

歐陽韶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於錦城會在這麼久之後。

那天在學校門口被他攔下，收了張名片時候，歐陽韶以為他很快就會聯繫自己。

畢竟那天於錦城來的太過突然，看起來似乎比較急切的樣子，歐陽韶還以為……他急著去表白。

卻沒想到，整整一個月，於錦城一直沒有聯繫她，就像這個人從沒出現過一樣。

若不是那張名片，歐陽韶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

心中有心事，歐陽韶難免偶爾會表現出一絲絲的走神和心不在焉。

然，就是這種細微的變化，落在S大其他學生眼睛里，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無數人猜測，莫非「校草」是戀愛了？

這個流言一傳出去，整個學校的女生都瘋狂了。

喜歡歐陽韶的覺得失戀了，有男朋友的在瘋狂好奇「校草」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只有一點，是大家達成共識的。

想知道「校草」喜歡的人，是男生，還是女生……

作為事件中心的歐陽韶倒是毫不在意，畢竟她早就習慣了受人關注。

歐陽韶並沒有想很久關於於錦城的事情，因為很快，她就全身心投入了新品的設計上。

『少先生』的牌子，可不能被她自己砸了，

只是，思來想去，歐陽韶都沒能定下來最後的稿子。

反倒是幫於錦城設計的那套裙子，經過反反覆復的修改細化，已經完全成型。

會不停地思考這套裙子，並不是因為對於錦城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只不過是因為『女裝大佬』這種生物，還是歐陽韶第一次在現實生活當中看到，有些驚奇，另一方面，她自身腦補的，於錦城穿著裙子跟別人表白的畫面……太有衝擊力了。

這麼一來，在設計新品的時候，歐陽韶難免會想到準備幫於錦城設計的那套衣服，或者是忍不住拿出那張手稿改改畫畫，或者就是在新品上不自覺地加入了那張手稿的某些元素。

『少先生』之所以能夠這麼受人追捧，除了因為她設計的服裝真的新穎好看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特別，唯一。

可以說，現在的人，不管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還是年輕人，都抗拒不了「特別」和「唯一」這兩個元素。

誰都希望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而『少先生』設計的衣服，每一件，都沒有同樣的元素，都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設計。

自然，歐陽韶不可能設計兩件含有相同元素的衣服，這麼一來，好多次手稿畫到一半，便被她銷毀了。

拿不出手！

這還是這麼多年來，歐陽韶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棘手的同時，也讓她再一次明白，自己並沒有很好。

她還需要更努力。

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對歐陽韶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現階段，她卻只能越來越急躁。

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再一次把手中的手稿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里，歐陽韶有些頹廢地趴在桌子上。

垃圾桶里已經裝滿了撕碎的手稿。

這是歐陽韶的習慣，作廢的手稿會撕得粉碎再扔掉，一方面是防止手稿泄露，畢竟宿舍是人多密集的地方。歐陽韶不擔心自己的室友會做什麼，只是擔心會有什麼心懷不軌的人偷偷溜進來。

另一方面，撕東西也是一種解壓方式，可以讓自己的心情不會過於浮躁，能讓自己更加靜音，投入到接下來的工作當中。

歐陽韶把臉埋在胳膊上，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陷入瓶頸期了。

上一次這麼頹廢迷茫的時候，還是『少先生』剛剛成名的時候。

因為第一個作品收到的評價特別高，所以歐陽韶很有壓力，生怕自己接下來的設計達不到別人的要求，更怕別人對自己失望。

那個時候，歐陽韶沒日沒夜地畫著手稿，但是每一張都不滿意，甚至有越來越糟糕的趨勢。

垃圾桶里堆滿了紙屑，筆也用廢了好幾支，甚至一度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歐陽韶回憶著，當初她是怎麼走出困境的？

明明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是歐陽韶卻覺得有些記不清了。

越來越煩。

歐陽韶煩悶地擰著眉，室友們都出去了，寢室只有她一個人，整個屋子裡靜靜的，惹得她越發心煩意亂。

手機鈴聲響起得有些突兀，歐陽韶頭都沒抬，伸手摸索著拿到手機，憑著感覺接通，放在耳邊，因為頭埋在胳膊里，所以聲音都有些悶悶的壓抑。

歐陽韶情緒低落，所以聲音也有些低沉，透過電話伴著電流聲，更多了幾分沉悶感。

那頭有將近一分鐘沒有說話，歐陽韶有些疑惑地抬眸，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於錦城。

歐陽韶眨了眨眼，半晌沒有回過神，有些懵怔地湊近話筒，「喂？於董事長？」

於錦城給了歐陽韶名片，歐陽韶順手就把電話號碼存在了手機里，卻沒想到於錦城這麼久之後才打過來。

「嗯，」那頭，於錦城應聲，頓了頓，道：「叫我名字就行。」

雖然於錦城身為董事長，但是他……真的不想被叫的那麼老。

尤其還是一個曾經說過他是「大叔」的人。

歐陽韶沒有於錦城想的那麼多，只是覺得兩個人並不熟，叫『董事長』顯得比較客氣禮貌而已。

不過既然於錦城讓她叫名字，她自然也就應了。

本來她就不喜歡那種文縐縐的稱呼，這麼一來反而更加習慣。

「於錦城，」歐陽韶從善如流，「有事么？是想問關於設計圖的事情么？我已經設計好了。」

除了這一點，歐陽韶想不出來於錦城找她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卻不想，那邊，於錦城疑惑問道：「設計好了？」

「是啊。」

「你知道我的要求么？」

「不就是……」說了三個字，歐陽韶便禁了聲。

剛剛那一瞬間，歐陽韶險些脫口而出說，不就是你想穿著裙子，跟你喜歡的人表白么？

後知後覺，歐陽韶把那些話咽了回去。

她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好像……穿裙子表白什麼的，都是她腦補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