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道長：周成
8年後。
赤峰鎮。
赤峰鎮是一座小鎮，人口數萬人，自古以來便是民風淳樸，百姓多與人為善。然而有和善的人，就必定就有惡人，比如赤峰鎮唯一的一座道觀——赤峰觀。
赤峰觀坐落於赤峰鎮鎮外的一個土丘之上，由三、五間破敗的瓦房構成，牆上的紅漆掉落無數，露出磚頭本來的面目，院落內的幾顆大松樹，倒也顯得陋室有茗，清靜優雅。
觀內只有三名道士，一個老道、一個中年道人，還有一名年僅8歲的小道士，這就是赤峰觀的全部陣容。
但。
赤峰觀在赤峰鎮一帶，可謂是臭名昭著、聲名狼藉、人見人踩的存在。
這不，今天就有人上門來了！
而且是討債來了！
「王老道，趕緊給我滾出來，否則今天我就拆了你們這座破廟。」一名員外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院落內惡狠狠地喊道。
拆廟？！
聞聽這話，一間緊閉的觀房內，一老、一中、一小三名道士，俱是一驚。
不過三人並沒有出來。
「王老道，你還真是臉厚如牆啊，你怎麼不去死？！」
「上個月偷了我家一頭羊，老子忍了。可這次你又來偷了！」
「你也七老八十，老大不小了，怎麼竟不幹人事？」
「還有那個周成，七八歲的小娃娃，愣是給你帶壞了！大晚上不睡覺，竟然偷看我閨女洗澡。還好被我家丫鬟看到了，要不然我女兒的名節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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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打扮的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好一會兒，也不見一老一中一少三人出來，便氣呼呼地離開了。
「師傅，你說，你這次又偷人家張員外什麼東西呢？」
中年道人扒開門縫往外面瞅了瞅，又悄悄閉上門，看著坐在蒲團上的老道，當即氣不打一出來。
「這個、這個~~~！」穿著邋遢的老道，頓時支支吾吾起來。
看到老道這個狀態，中年道人當即咬牙道：「師傅，您老脖子都埋到黃土了，怎麼還改不了這個偷雞摸狗的毛病？」
「胡說！我王老道品格高潔，道德模範，世人無不稱頌，我何時偷過別人東西！」邋遢老道一本正經的言道。
小道士則在一旁抿著嘴偷笑。
「師傅，您可拉倒吧，就您還品格高潔？咱們赤峰鎮上的鄉民，哪一個看到您，不是氣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您活吞了，不就是因為您總偷人家東西嗎？您說，鎮上的哪戶人家，您沒有扒拉過東西？」中年道人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放屁！」王老道氣話了，鬍子都立起來了。
聞聽老道這一句話，中年道人差點沒氣樂了！
品格高潔？
道德模範？
世人稱頌？
又有哪一個是和王老道沾邊的？！
「我胡說？您說，就上次，您偷人家酒樓牛掌柜三壇酒，好傢夥，差點沒被人給打死，硬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下床；還有上個月，您去賭坊耍錢，因為沒錢償還賭債，竟然把當鋪李東家的祖傳舍利子，給拿出去變賣了。您還要我怎麼說？」中年道人生氣了。
「你！」王老道著實氣個半死。
但是，他無力反駁。
王老道愛喝酒，也愛耍錢，道觀的那點家當，早就被他霍霍光了，整個道觀如今就剩下幾個泥胎子道像了，所以偷雞摸狗、溜門撬鎖的事情，他可真心沒少干。
「師兄，咱師傅那不叫偷，叫他人財物的搬運工，是伸張正義的行為，我輩當效仿之！」小道士奶聲奶氣地替老道士辯解起來。
伸張正義？！
中年道人看了看奶聲奶氣的小道士，氣道「周成，你還有臉替師傅辯解？我還沒說你了，我說你們昨晚上去哪裡呢？好傢夥，搞了半天，師傅去偷東西了，你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去了。」
「師兄，我才8歲啊，我還是個孩子，我怎麼可能去偷看大姐姐洗澡？」小道士瞥了瞥嘴。
「你還是個孩子？瞎扯淡！你要是沒有偷看張員外的女兒洗澡，人家會一大早堵上門嗎？」中年道人強忍著怒火。
「師兄，你可不能偏聽張員外的話，凡事得講證據。」小道士努了努下巴。
「是呀，凡事都得講證據！」老道突然插話道。
說完后，老道還和小道士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之感。
中年道人看著這一老一少，兩個王八蛋，差點沒當場氣死。
「小師弟，你不承認是吧？」中年道人咬牙道。
「師兄，我周成乃是師傅的徒弟，將來也會是人人口誦的道德模範，我一身正氣，絕對做不出偷香竊玉的事情！」周成鄭重道，完事了還拍了拍胸口。
見狀，中年道人拍了拍腦袋，面露痛苦之色。
小師弟，一身正氣？
盡扯淡！
「好好好，小師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就暫且不說，就說上個月，你大晚上的溜進人家王寡婦家裡，偷看王寡婦洗澡，。你說你偷看就偷看唄，竟然還推門進去，說要仔仔細細地看一看，最後被幾名鄉人逮到，這你總不會忘了吧。」中年道人怒道。
8歲孩童，總想著偷看大姑娘小媳婦洗澡，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件極為荒唐的事情。
「師兄，有嗎？我怎麼不記得呢？」小道士一臉無辜狀。
「沒有，絕對沒有！」中年道人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老道就替他回答了，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
「你、你、你們~~！」
中年道人著實氣壞了，全身都氣得劇烈抖動起來，最後一生氣直接推門出去了。
赤峰觀觀主，便是眼前穿著邋遢、留著山羊鬍子、還有大紅色酒糟鼻的老道，本家姓王，至於本名無人知曉，人稱王老道，是赤峰鎮出了名的主。
不過都是惡名！
小道士，名叫周成，年僅8歲，是王老道在河裡面撿回來的棄嬰。
另外，周成還透著奇怪，別人家的孩子，兩三年才會講話，可周成不是，一出生便能講話，而且還說的倍好。嘴皮子利索的連成年人都說不過他。
至於中年道人，名叫石道人，也是王老道打外面撿回來的徒弟。
他算是一個正常人，而且還是一個極有良心的正常人，
王老道愛喝酒耍錢，小道士周成喜歡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本少給石道人惹禍，每次都是他來擦屁股。
石道人生氣，離開了房間。
屋內只剩下王老道和周成二人。
「師傅，我明天就8歲了，你說過要給我禮物的，是什麼？趕緊拿出來吧。」周成焦急道。
「呃？」王老道頓時語塞。
「師傅，我不要太好的東西，你就隨便給我幾件玄級法寶就成了，當然你給我天級法寶，我也不會嫌棄的。」小道士周成奶聲奶氣，眼中閃爍著光芒。
「你！」王老道氣得鬍子再次立了起來。
沖我要玄級法寶？還天級法寶，也不嫌棄，我要是有這些，還會去偷雞摸狗、溜門撬鎖嗎？
王老道自認自己是一個王八蛋，可是周成，比他還臭不要臉。
「有了！」
陡然間，王老道一激靈，想到了一個東西，旋即便又成了一副正經的模樣，「周成，今天為師就給你一件寶貝。」
「真的嗎？」周成半信半疑。
「當然，為師可是道德模範，豈會誆騙你一個孩童？」老道鄭重道，說完后便起身從三清雕像的後頭，取出了一件褐色髒兮兮的小包裹。
包裹打開，裡面是一個純黑色的陶碗。
「徒弟，你瞧好了，這是天地間最高級別的法寶——黑陶碗！能裝百萬天兵天將，以及菜飯湯！」王老道看著周成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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