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姑娘
清晨，白城沐浴在一片晨光之中，昨夜一場細雨把白城的空氣洗得一染不塵。
子午路的小葉榕樹葉尖端還沾著顆顆水珠，微風一拂，即會落下，街道處於小葉榕的樹陰下，路面還是濕的，好在白城的排水系統非常好，路面上無積水。
一個女孩馬尾輕甩，格子襯衣之下是曼妙的曲線，黑色的小背包上懸挂著一隻兩指大小棕色的毛絨泰迪掛件，藍色牛仔短褲之下是一對細白的長腿，步伐輕盈。
女孩走到白夜寵物店，她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不須要看店招，到了位置就知道，但今天她看到店鋪里的一片狼藉與火燒的漆黑，以為自己走錯了，向馬路牙子退去，看到店招才確定沒錯。
女孩雙手扶在小背包的肩帶上，蹙起秀眉，臉上劃過一道驚愕與難過的表情。
「白老闆，白老闆……」女孩慌張了，向店鋪里衝去，呼喊著白話。
清晨的一縷陽光穿窗而入，照在寫字檯上，床上白話依然在睡夢中，一手抱著金烏，昨夜興奮得睡不著，天將亮時，反而困了，此刻沉睡中。
第一個警覺有人呼喊的是金烏，它仰頭，呼喊來自樓下鋪面里，一直沒停，金烏伸爪子在白話的臉上撥了撥，白話只是扯了扯臉上的肌肉，保持姿勢不醒，金烏又舔了舔白話的臉，無果，金烏只好倏在爬起，沖著白話狂叫兩聲。
「汪汪……」
白話驚醒，猶如火災警報的狗叫聲，讓他倏地坐起。
「白老闆，白老闆……」樓下的呼喊聲白話才聽到。
白話聽著呼喊的聲音，儘管呼喊聲中含著不安，白話依然可以聽出聲音是屬於徐妍的。
徐妍是個大學生，家住白城，就讀於白城理工大學。
與徐妍認識是在白話剛開白夜寵物店時，那時寵物店沒生意，展示的寵物也少得可憐，還包括金烏和玄武。
當時，徐妍在念高中，學習壓力最重的時刻。有一天，徐妍經過白夜寵物店，而且店主是位比她年長不了幾歲的青年，好奇讓她走進了白夜寵物店。
白夜寵物店只有五隻寵物，一條金毛，一條泰迪，一條哈士奇，一隻黑貓，一隻英國短毛貓。
徐妍背著書包駐足泰迪的籠子前，性格開朗的徐妍，不僅看，還逗著泰迪玩。
白話沒有阻止，徐妍儘管看起來不像是潛在的顧客，權當是個托也好。
幾乎每天，徐妍都會進白夜寵物店，與白話漸漸熟悉，她告訴白話，她很喜歡泰迪，想養一隻，但父母死活不同意，理由還挻充分，影響學習，而且這個理由用了很多年。
徐妍還說，其他寵物店她也去，但幾次之後，老闆就煩了，不讓她進，只有白夜寵物店，任由她參觀。
何嘗不是，白話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想養條狗，但根本無法說服院長。
那時起，徐妍就養成了在白夜寵物店逗狗狗玩的習慣，直到高中畢業，進入大學，徐妍的選擇更大了，才養了條泰迪，她背包上的泰迪掛件就是她養的一隻泰迪的縮小版本。
徐妍養了泰迪，去白夜寵物店的次數隨之減少，今天是周日，學校無課，這才得空來白夜寵物店看看。
確定來的人是徐妍，白話迅速穿衣，一邊回答：「徐姑娘！」
「白老闆……」徐妍徑直闖到了二樓，直接破門而入，白話穿衣的動作戛然而止，徐妍也愣了，但馬上反應過來，捂著眼睛，「啊——」
店面與二樓只是一道樓梯的距離，店鋪沒燒毀之前，白話樓上的卧室和客廳門都只是掩著的，並不上鎖。金烏回歸，外加一條田園犬陰靈守候，白話也沒上鎖。
徐妍突兀闖入，白話下半身雖然穿著沙灘褲，可上半身來不及穿上T恤，剛剛套上脖子，穿進一隻手臂到中途的白話僵住了。
非禮勿視，徐妍尷尬了。
「好了！」白話趁徐妍捂著眼睛，迅速穿好T恤說。
徐妍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很奇怪，自己光著大腿在外都若無其事，白話光個膀子就難為情，現在的女孩不都開放了嘛，甚至對性都沒什麼隱晦了嘛。
徐妍的臉羞紅了，但轉瞬即逝。
「欸，怎麼多了條土狗。」被金烏施以法術的土狗，任何人可視，此刻徐妍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門邊的白色土狗。
白話並不想就土狗展開話題，很難解釋。
「嗯，你怎麼過來了？」白話問，「還……」
白話想說，還闖到了卧室來。從前，徐妍只止步店面，連後面的倉庫也沒進過，而今天卻突然出現在卧室，大概是火災后的慘象導致她的莽撞行為。
「還……還什麼？」今天的徐妍有些異樣，她之前不是這樣，她可是個元氣少女，精力旺盛，活力四射，「我是上來看看，火災把白老闆燒成什麼樣了。」
或許相處時間久了，彼此心裡都惦念著，所以徐妍一看到白夜寵物店燒了，想到的是白老闆的安危。
「很幸運，我剛好吃宵夜去了！」白話嬉笑回答。
卧室里說話，總覺得難為情，白話和徐妍進了客廳，金烏也遛進了客廳，坐在白話的身邊，白色的土狗則依然安靜地守候著白話的卧室。
徐妍問白話，寵物店怎麼燒了，白話的回答含糊其辭，徐妍是個局外人，白話不想她摻入其中。
「怎麼沒聽你說，也不打電話給我！」徐妍早把白話當朋友了，手機號碼早就交換過了，此刻抱怨起白話不把她當朋友，這麼大的事情不告知一聲。
「呵呵。」白話傻笑，在女孩面前他總覺得手足無措，「來不及！」
不告訴朋友，白話並不是有特別用意，而是作為孤兒的他，早就習慣什麼事情都自己抗，有淚往自己肚子里咽。
白話此刻值得欣慰，有關心自己的朋友，有回歸的金烏，不禁抬手撫摸金烏的頭。
「白老闆，那什麼時候再開張？」徐妍希望白夜寵物店重新開張，並樂意提供幫助。
白話沉吟：「很快，到時我告訴你！」
白話本想說，到時讓徐妍過來幫忙，但白話根本不知道即將開業的寵物店，金烏會如何安排。
徐妍進入大學之後，曾經與白話說過，如果白夜寵物店要找幫手，她願意過來打工，白話沒答應，卻始終隻身打理寵物店。
「嗯，好！」徐妍微笑說，「要幫忙儘管開口！」
徐妍的話，猶如漢子般豪氣，白話一時想不到什麼事情須要幫忙：「暫時……」
「你個白痴，收拾火災廢墟須要幫手。」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在白話的耳邊響起，聲音是金烏的。
白話倏地扭頭盯著金烏，金烏只是舔巴著嘴，看著徐妍的大腿。
白話看了看徐妍，顯然金烏的話只對白話說的，徐妍聽不到，白話心裡嘀咕，金烏是怎麼做到這種情況下，單對他說話。
「那個……」白話確實須要幫手收拾店鋪，請人費錢，但徐妍一個女孩，這話如何開口呢！
「白話，你的智商太感人了，這都看不出來，這麼久了，人家是在泡你，是塊木頭也應該有個反應了。」金烏此時又與白話說。
白話愣了，這事他真不知道，連後知後覺都不算，反問：「是嗎？」
「什麼呀？」徐妍疑惑白話自言自語似的反問。
「哦，沒什麼，今天我想收拾一下店鋪。」白話幾乎是隨口應付的一句，卻吐露出今天的事宜。
「嗯……好啊，我留下幫你，不過你得付我工資！」徐妍沉吟了一下，然後笑答。
「我去，原來這麼容易！」白話心裡感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