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生不如狗生

落日餘暉照在子午路的樓頂上，徐妍到樓上借用白話的卧室換衣服，門邊趴著白色的田園犬，徐妍倒是沒在意，關上門旁若無人般換衣服，在家她也有時當著泰迪的面換衣服的。

白色的田園犬有意無意瞟一眼，只是它還是一隻田園犬陰靈，猶如尋常田園犬一樣，否則就得展開無限的想象了。

白話站在清理完的店鋪里，想象著重新開張的寵物店情景，決定有必要重新布置一下。

徐妍換上了牛仔短褲，脫掉了格子襯衣，背著黑色小背包，棕色的泰迪掛件隨著她走路的動作搖晃，手裡提著換下來的衣服。

「白老闆，我要回學校了！」徐妍與白話說，話中意味深長。

白話當即明白點頭，之前都說好的，現在要兌現了，該付工資了，打量著徐妍，身上穿著乾淨，只是小白鞋上沾上了黑色水漬：「先吃飯！」

白話由金烏提點之後，彷彿一下子變得通情達理起來。

「當然，難道你讓我餓著肚子回學校！」徐妍似乎就等著白話請吃飯。

「唔……」金烏仰頭看著徐妍，低頭嗅徐妍的腳跟，搖晃著尾巴，蹭著她的小腿肚，繞著她轉，很興奮。

「嗯，金烏也餓了，我們走！」白話點頭無心說。

徐妍聽著，總感覺不對，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白話已經走到門口，追上他叫道：「白老闆，你怎麼把我跟狗狗相提並論！」

白話笑著準備解釋，金烏仰頭對徐妍吠叫：「汪……汪汪……」

白話聽著金烏的憤憤不平，它在說：狗狗，狗狗怎麼了，狗狗也會餓，狗狗也要吃糧！

白話聽著金烏的憤懣，轉頭掩面笑。

老地方，如家酒樓，只是這回沒有包廂，靠牆方桌坐下。作為今日收拾店鋪的「功臣」，又遵循女士優先的原則，選擇的權力必須讓給徐妍。

「徐姑娘，點菜！」白話猶如奉上賓般，雙手把菜單遞給徐妍。

徐妍似乎還在為白話剛剛把自己與金烏相提並論而氣惱，決定不能饒恕白話，扭頭看了一眼一旁仰頭看著她的金烏，徐姑娘隨手一指身邊的空椅子，金烏倒是不客氣，甩動長毛，轉身遛到空椅子旁，然後跳上椅子，蹲坐在椅子上，吐著舌頭對著白話。

白話無語，畢竟這是公共場合，不是自家家裡。

「金烏，吃什麼呀？」徐妍攤開菜單，居然讓狗狗點菜，白話又不語，忍笑，看看徐姑娘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白話在這瞬間，智商把自己都感動了，他居然忘記了金烏是只靈寵。金烏那貨真抬起一隻爪子在菜單上一點，然後把目光從菜單上移到白話臉上，兩隻眉頭皺了起來，等待著白話的反應。

「五香豬蹄，好嘞，來四隻！」徐妍咬唇不笑，挑眼看了一下白話，白話臉色都不好了。

白話懵了，都欺負他沒讀多少書不成，兩人加一狗狗，四隻豬蹄，怎麼分，大概是沒算白話的一份，徐妍和金烏一人一狗各兩隻。

「徐姑娘，還能不能做朋友了？」白話受冷落，甚至被無視，而且還要自己割肉掏腰包，居然敢不算自己一份。

「怎麼啦，怎麼就沒把你當朋友了，我們兩一人一隻，金烏兩隻！」徐妍狡黠一笑，解釋道。

「這不還是區別對待嗎？」白話感覺自己的智商都受到了污辱，佯裝氣憤不平，反而金烏美滋滋地等待著，一邊聽著白話和徐妍鬥嘴，心裡樂得不行。

「區別對待，你要與狗狗相提並論！」徐妍終於崩不住了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放肆到不顧淑女形象。

白話瞬間懵逼，這才真是智商污辱啊，徐姑娘繞著自己，總算把仇給報了。

「好吧！你贏了！」白話無話可說了，徐姑娘的腦迴路真不一般，不能再上當，白話自己選擇了一個不上當的絕招，不扯了。

聽著這裡，方才要豬蹄的金烏還以為白話會不高興，這時卻把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吐著舌頭，又是樂得不行。

白話正眼看一下金烏，金烏毫不掩飾，根本不迴避，繼續樂給白話看，白話連鑽地縫的心都有了。

徐姑娘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泡，居然兩人一狗，要了五菜一湯，重點只有一個蔬菜，一個湯，其餘都是肉。

吃飯的人漸漸多了，如家酒樓又從不缺少顧客，經濟實惠，口味合適，大小桌一時之間都上桌了。

而今天所有顧客都發現，在如家酒樓多了一道奇特的風景，連不喜歡狗狗的食客都好奇向白話這桌瞟上一眼，驚愕怎麼連狗狗上桌吃飯現象都在飯店出現了。

其實寵物與飼主一起同桌用餐的現象並不奇怪，畢竟有那麼一部分人把自己的寵物當作了家庭成員中的一個，同等對待。

酒樓老闆是個胖子，發覺時，本想阻止白話的行為，可又沒有聽到反對之聲，又和白話認識，也就沒有強加阻撓。

片刻間，菜就上了，而且由胖子老闆親自帶頭端上來，趁機與白話說了句話：「白老闆，注意分寸。」

「黃老闆，放心，金烏神了，一般人素質還比不了它！」白話極其肯定地告訴黃老闆。

金烏也趁機表現，對黃老闆微微一笑。

黃老闆點了點頭，連看幾回金烏，才忐忑著離開，他害怕發生什麼事情，影響到其他顧客，毀了他的生意。

金烏何其聰明，它知道這是飯店，知道自己披著一身狗皮，是以金毛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所以一直把握著分寸。

「動手！」白話發覺很多雙眼睛正看向自己這邊，佯裝無視。

五香豬蹄就在金烏的面前，它對食物的抵抗能力似乎要比以前更差了，特別是誘惑力更大的美食，盯著豬蹄擠眉弄眼，舔著舌頭，咽著口水。

徐姑娘以保持身材為借口，專攻蔬菜，白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菜是她點的，不吃豈不浪費。

「唔……」金烏髮出吟叫，這是良好素質的表現，不吠叫，影響其他食客。

「哦，我們開吃！」徐妍左右開弓，兩手各一隻豬蹄，白話愣了一下，不是已經分好了的嘛。

白話多慮了，徐妍稍轉身，左手遞自己嘴裡咬一口，右手往金烏的嘴邊送，金烏樂呵著，也稍轉了身，對面徐妍，搖晃著尾巴掃著椅子。

金烏只吃徐妍手裡的豬蹄，不把爪子伸向盤子，真有素質。

金烏享受著，大塊朵頤，吃到興奮時，趁著徐妍也啃著豬蹄時，居然把嘴湊到徐妍的臉上，伸出油漬漬的舌頭在徐妍的臉上舔了一下，以示非常感激配合。

「嗯……」徐妍被襲臉，嘴裡含糊著哼了一聲。

「哈哈……」眾多食客見了，捧腹大笑，都快笑噴了。

「呵呵……」徐妍扭頭，傻笑。

白話看著徐妍和金烏享受豬蹄，看著甚是好吃，把手伸向盛著豬蹄的盤子，金烏抬起爪子擋在盤子上面。

「我靠，要吃獨食啊！」白話感覺被狗欺了，叫囂。

「活該……」徐妍很享受，感覺一時之間，金烏和自己組成了統一戰線。

一桌子菜，白話吃了點，徐妍吃了點，全便宜了金烏，今天它特別享受，連白話都羨慕嫉妒恨了，全程都是徐妍各種姿勢的喂。

這邊吃飯，一起在廳里坐著的食客似乎忘記了來如家酒樓幹嘛的，全程看著金烏享受，開始懷疑人生，都在心底默默感嘆，人生不如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