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有傲氣的葉蓁蓁，手一抖，點了發送好友驗證。

她告訴自己，韓信尚且有胯*下之辱，她有被刪之辱又如何？這並非潛規則這樣的原則問題，今天為五斗米折腰，明天照舊將他碾壓在腳下。

沒錯，碾壓他！

兩天後，通過好友驗證。

消息送達時，葉蓁蓁還躺在床上睡懶覺，她興奮地將腿踹得老高，打開聊天界面，喃喃自語：「天才導演，快給我一個角色啊角色。」

【其葉蓁蓁：hi，好久不見哦，恭喜你啊，天才導演～[可愛]】

【其葉蓁蓁：我也入圈了呢，有沒有角色可以介紹哈？】

葉蓁蓁直入主題，反正，再多的寒暄他都能看出她的意圖，沒必要。

三分鐘，沒有回。

十分鐘，沒有回。

兩小時后，傅卿終於回復，然而葉蓁蓁千等萬等，等來的只有兩個字：沒有。

葉蓁蓁差點將牙都咬碎。

前男友什麼的，果然指望不上。

***

李博洋對葉蓁蓁真心不錯，誠心誠意將她當潛力股。

儘管葉蓁蓁闖這麼大禍，在她到公司找李博洋道歉時，李博洋還是接受了，並且，給她接到了戲。

是一部網劇，儘管是個沒活過三集的龍套角色。

葉蓁蓁很高興，比起有台詞她就很滿足的群演生涯，三集，戲份很多了。

一個月後，電視劇開機。

一同進組的還有霍思思，霍思思畢竟混了好些年，拿到了女四。

李博洋專門強調，讓霍思思照應下葉蓁蓁。

電視劇是古裝劇，拍攝地點在橫店。

葉蓁蓁與霍思思結伴同去，高鐵上，兩人閑聊。

霍思思問：「聽說你把黃老闆得罪了？」

「好像是。」

「你幹了什麼？」

「能幹什麼，不就是不跟他睡覺么。」

出乎霍思思意料，她還以為是上床之後葉蓁蓁漫天喊價，把黃老闆惹惱了，「你不擔心啊？」

葉蓁蓁滿不在乎，「擔心什麼？他又不是娛樂圈大佬，難不成還能封殺我？」

霍思思笑，「果然還是進圈不久的小姑娘。」嘲諷意味十足。

葉蓁蓁桃花眼上挑，往霍思思一勾，頗有氣勢。

霍思思笑意一滯，就聽她笑說：「我雖然進圈才半年多，但是啊，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女二的角色呢，我都因為得罪了沈易山導演，被劇組踢出來，這不還是沒被封殺？」

霍思思心底一震，瞪大眼睛。

葉蓁蓁哼笑一聲，「一個黃老闆而已，我怕他？」

霍思思的心思早不在黃老闆身上，她急急問：「你還拿到過沈導的戲？」

沈易山雖然和著名導演大佬還有距離，但絕不是默默無聞的小導演，總共導過三部電影，都是投資不小的古裝大片，口碑越來越好，到第三部時，票房大賣，現在他的第四部電影《錦衣衛》正在拍攝中，已經賺足話題。

葉蓁蓁聳聳肩，「《錦衣衛》的女二，本來是我的。」

霍思思忽然明白李博洋說的潛力股是什麼意思。

「那怎麼丟了？」

「那時候不懂事，一點不如意就耍脾氣，把沈導得罪了，爸爸破產後就被劇組踢出來了。」

葉蓁蓁說得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說完，又斜睨著霍思思，似笑非笑，「所以呀，你別看我年紀小，其實我人生最低谷都經歷過了。」

「你心真大，換我，要是有這樣的起點卻落入這般境地，肯定受不了，這圈子都呆不下去。」霍思思沒了自認前輩的傲然感，笑說。

心性強大如斯的人，哪怕最後沒能在娛樂圈大紅大紫，混得大抵也不會差。

霍思思自認能屈能伸，在小輩面前低個頭，沒什麼大不了的。

反觀葉蓁蓁，好像對霍思思態度的轉變沒有察覺一般，依舊不卑不亢，說說笑笑。

***

到了橫店，葉蓁蓁她們與劇組人員匯合后，便前往預定的酒店。

葉蓁蓁當然拿不到單獨的房間，與霍思思同住雙人房。

把行李整理好后，葉蓁蓁就拿齣劇本來看。

霍思思問：「台詞都背下來沒？這導演脾氣不好，特別是對新人，千萬別忘詞。」

葉蓁蓁點頭，「總共就沒幾句。」

這網劇劇名《神醫寵妃》，是一部聽劇名就知道其瑪麗蘇性質的宮廷穿越劇，講的是一軟弱無能不受寵的侯府庶女被一學醫的現代靈魂穿越后奮起抗爭奪得皇子芳心榮登人生巔峰的故事。

葉蓁蓁飾演的，就是處處與女主過不去的嫡姐身邊的一個丫鬟，在一部女主為大的電視劇里，其結果可想而知。

在她的第一場戲里，葉蓁蓁就需要被扇巴掌。

她問霍思思：「扇巴掌會真的扇嗎？」

「當然會，」霍思思頭也不抬，理所當然道，「爭取一條就過吧。」

葉蓁蓁摸摸光滑的小臉蛋，有點兒心疼。

晚上，霍思思出門，沒說去哪，葉蓁蓁也沒問。

在她臨睡時，選角導演來了電話，說角色有點問題，讓她過去一趟。

葉蓁蓁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她呼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穿戴妥當后出門。

過道上，一男子迎面走來，帶著口罩、墨鏡，擋住整張臉，生怕被人認出來似的。但身段很好，腿長肩寬腰窄，比穿了高跟鞋后的葉蓁蓁還高了大半個腦袋。

應該是哪個明星，在橫店碰到明星不足為奇。

只是葉蓁蓁總覺得他身型眼熟，不經意間多掃了兩眼，但沒記起到底是誰。

選角導演跟她說的房間號到了，葉蓁蓁便沒心思去管這男士。

她敲門時，男子與她擦肩而過，似乎並無異樣。

進門后才發現，房間里不止有選角導演，導演也在。

葉蓁蓁鬆了一口氣，看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是她想多。

她笑著問：「高導，王導，找我有什麼事嗎？」

導演姓高，選角導演姓王。

王導答：「是這樣，你這個角色，可能有點問題。」

葉蓁蓁眉間一挑，有種不詳的預感。

高導直接說，「你太好看了，一丫鬟風頭都蓋過主子，不妥當。」

葉蓁蓁笑容僵了僵，忙說：「外貌麻煩化妝師就好了，丫鬟的耀武揚威和後期的凄慘下場我一定都能演好的！」

高導還是搖頭。

王導打圓場，「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一趟，是我失職，沒考慮周全。」

李博洋和王導有交情，才幫她拿到了這角色。但看情況，應該是導演看到她照片后，覺得不合適，臨時要換人。

一個龍套角色，臨時換人太容易，王導親自把她叫過去通知，已經是看在李博洋份上給她面子。

葉蓁蓁輕咬嘴唇，挺難堪。

她想說幾句好話求上幾句，卻開不了口，但如果就此放棄，好不容易拿到的角色呢……

猶豫的功夫，王導已經在跟高導說：「我那邊還有不少小姑娘，最晚後天人能到，你放心，不會影響進度的。」

從房間出來，葉蓁蓁覺得兩腿發僵，明明才站了不到十分鐘。

和她一起出來的還有選角導演王導，看來這房間是高導的。

王導對她很是歉意，還說以後有機會給她介紹角色。

葉蓁蓁當然知道這只是客套話。

和王導道別後，葉蓁蓁低著頭，挪著步子在過道上走，慢得如同蝸牛。

過道上的地毯都快被她蹭禿。

過了一會兒，她拿起手機，打開文檔《葉蓁蓁成名史》，寫下：4.3到手的角色又丟了，因為長得太漂亮，導演有病。

編輯完，她給李博洋打電話。

李博洋還沒休息，聽背景聲音，應該又是在哪個會所或是夜店裡浪，「怎麼？有事？」

「角色丟了。」葉蓁蓁瓮聲瓮氣答。

大概因為李博洋那裡太吵，他沒聽清，過了一會兒，應該是找到了清凈地，背景里雜音減少，「你剛說什麼？」

葉蓁蓁心裡煩，被他又問了遍后，沒好氣地大聲朝手機喊：「我說！角色丟了！導演嫌我太漂亮！不適合演丫鬟！」

她抬腿恨恨踢向牆角，動作做了一半驟然心疼起自己鞋子，又硬生生收了回來，「這什麼理由！長得漂亮是我的錯嗎？」

李博洋還在發矇狀態，「到底什麼情況？你說清楚！」

葉蓁蓁將今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李博洋恨其不爭，「這樣你就出來了？去找導演啊！再去說情啊！這大半夜的，多好的機會！」

葉蓁蓁立刻明白他意思，「我有病啊為了一丫鬟角色就上床？黃老闆那女二我都不要呢！」

李博洋簡直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一根筋！不然你還想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你還想不想成名了？連個龍套角色都能丟！我是沒辦法了，不肯再找導演你就只能打道回府！」

掛了電話，葉蓁蓁心鬱氣結。

「龍套角色，誰稀罕！本仙女早晚成影后，就等著後悔吧你！」她喃喃自語著，半夜再回去找導演是不可能的，就算導演是正人君子她也不想低聲下氣去求情。

她葉蓁蓁，哪怕低落到塵埃里，也照樣要昂起頭睥睨天下。

她準備回房，拐過過道后，被一男子嚇了一跳。

是方才她去找導演前擦肩而過的那位，靠牆站著，也不知站了多久。

葉蓁蓁掃了他一眼，雖然還是覺得眼熟，但沒心情理他，越過他離開。

***

葉蓁蓁走後，傅卿拿出手機撥電話。

「問你個事兒，葉蓁蓁家裡怎麼了？我怎麼覺得她這麼落魄呢。」

「關心毛線，她落魄了我這不是高興么。」

「她爸破產了？」

「我哪會知道，開拍《救贖》后就沒閑過。」

「就這，沒別的事兒，好奇，找你問問。」

「心疼你個頭。」

掛了電話后，男子轉著手裡的煙，不知在想什麼。

沒過多久，電梯里下來他助理楊金承，「呀，傅哥，你在這兒啊！不是出去吸煙嗎？我還下樓找你了呢！」

傅卿偏過頭，「我臉包成這樣你也能認出我？」

「能啊，不就是一大口罩加一墨鏡么，我都跟了你兩年多了，能認不出嗎？我眼睛不瞎。」楊金承答得理所當然，話頭一開又喋喋不休，「其實吧這樣用處不大的，真愛粉看了照樣一眼就認出來。」

傅卿冷哼一聲，邁開步子回房。

楊金承嚇一跳，忙跟上，「怎麼了傅哥？」

「沒什麼，就是有人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