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 187 章

187.第 187 章

187、海底宮殿

閬風苑,萬丈洪濤淹沒碧樹桃花,西王金母裙擺沉沉,在怒濤之中也平穩不動。

她背後銀鎖連環,漸漸顯出一綽約身影。那人容顏清麗,見之忘俗,一身白衣,有種銷盡塵埃的韻味。

「龍脈已經按您的吩咐收復完畢。」

「多謝。」西王金母看著洪流奔涌,低嘆一聲,「緩歌,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秦緩歌安慰道:「您已賜下不老葯,不會有事的。」

西王金母搖頭:「稚女命之心受萬象魂泉惡穢浸透,喪失大德,又有食女弒子的天性,不老葯也難以抑制,白言霜恐怕……」

「他心志堅定,品性高潔,如皓月清風,不至於淪落至此。」秦緩歌勸道,「您與他相識多年,應該對他有這點信任。」

西王金母還是搖頭:「他的問題……琢玉之事已見苗頭,還是該及早防備。緩歌,你去白琅身邊跟一段時間吧。你修陰陽造化之術,可以幫忙防著點……」

「防著點?」

西王金母長嘆:「防著點神交結胎。」

秦緩歌目露詫色,半響才道:「遵命。」

*

其實白琅說了兩個謊。

第一個是對應鶴,讓他穿女裝,是因為如果他穿裙子,就不用考慮蛋蛋放哪邊的問題,她一路上會過得輕鬆些。

第二個是對風央,木蓬村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他出生的地方比這兒遠些,如今已經成了荒島。這裡是他幼年沉海的地方。

沈硯師大致查了下風央的生平。

他出生於中立境的漁村,自小就可以號令野獸、百鬼,為村人們所畏懼。後來漁村連年海難,人們就將他當做禍首沉入海中,那時候他才七歲。他役使海中巨魚將他送到附近岸上,從此開始了流浪生活。

因為能夠御獸、馭鬼,所以風央在流浪時期加入過此類門派。

後來他遇見應鶴,才結束漫無目的的生活。

現在白琅就是想從沉海地找起,看看他加入過一些什麼門派,這些門派又與靈虛門有何關聯,能讓他遇上應鶴。

她在漁村邊緣找了個無人舊居,整日映鏡盯著這片海域,往來的每一艘船隻都沒有放過。千山亂嶼散修門派極多,她不僅要看這些門派是否與御獸、馭鬼有關,還得看它五千年來的歷史。而門派演變又極為複雜,白琅看了幾天,心裡萬分後悔沒把沈硯師帶來。

風央只在最開始出現過一次,後來就一直在裝死了。

應鶴生活倒是過得滋潤,他假裝成落海貴婦,收漁村男人們的禮物收到手軟。

有一日,應鶴傷感地說:「你說,海底是否存在著另一個國度,可以讓我們逃避陸上的紛爭……」

「什麼紛爭?你在說什麼?」

應鶴看了看窗外:「那些臭男人總是纏著我……」

……

白琅定了定神:「海底當然是海國,你要下去看看嗎?我陪你一起。」

換個思路也行,沒準風央就是在沉海時遇見的應鶴呢。

應鶴不悅:「壞女人,別這麼寵我。」

「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白琅夜觀天象,等風平浪靜時才入海。

她發現這片海域並沒有鮫人或者龍神的蹤影,就連條大點的魚都見不著。她帶著應鶴一路下潛,映鏡查看海底地形。

島嶼下方是盆地地形,但是向中間傾斜的坡度比盆地要陡峭,有點像個漏斗。中間部分沒有魚群也沒有海藻,光禿禿的一片,地上橫七豎八地排列著赭紅色的印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覺得這個像什麼?」白琅指著赭紅色的痕迹問應鶴。

「棋盤?不對,線是斜的……」

一說到「線是斜的」,他整個人都不好受了。

白琅走到那些赭紅色的條紋附近看了看,總感覺它是從地下伸出來的:「咱們把這兒挖開吧?」

回頭一看,應鶴早就跑遠了。

無奈之下,白琅只能自己動手把地面挖開。赭紅色條紋的原貌漸漸展露出來,它不是岩石,而是堅硬的木質,每一條都筆直地嵌在地面下,像是什麼建築。

「這是屋脊吧……」

應鶴遠遠喊道:「你說什麼?」

「屋——脊——!!」

白琅又往旁邊挖了點,發現不止一條屋脊,那些橫豎排列的赭紅色都是類似的屋脊與檐角。

這下面居然是一整個建築群。

白琅立鏡在地,無界鏡世展開,無數游魚似的巨獸來回徘徊,將土層一點點揭開。很快,這些建築物都顯出了大致輪廓。它們埋於海水泥土之下幾千年,卻沒有一絲被腐蝕的跡象,就連赭紅色屋頂都看起來鮮艷如初。

建築肅穆神聖,似乎是遠古宮殿。

白琅又核查了一遍風央沉海的地方,如果從上方落下,應該是掉在這片建築里。

「應鶴,你對這兒有印象嗎?」白琅問道。

應鶴搖頭。

白琅也覺得這些看起來跟靈虛門關係不大。

海水之下極為昏暗,白琅藉助鏡面光輝照亮一隅,然後一個個宮殿找過去。這裡乾淨空曠,本來應該擺設有裝飾的地方空空如也,似乎已經被清理過一遍。固定在檐角的裝飾都是凶獸圖騰,看起來有些野蠻而古老,距今年代久遠。

白琅立起鏡子,聯繫遠在城主府的沈硯師。

「白琅?這麼快就有消息了?」沈硯師湊到鏡子面前,似乎有些驚訝。

白琅將鏡子對準面前的大片宮殿:「你看看這是什麼時候的建築?」

「風央王朝的?」沈硯師看了一眼便道,「不對……你從哪兒找到的這個?」

「千山亂嶼海底,風央沉海之處。」

「跟風央王朝的建築倒有些像,但又感覺不是。王朝建築更重氣運,朝向、方位均有講究,這些建築則是順地勢而建,沒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從地勢上看,四周海床往內坍縮,中間應該有個凹陷,你去看看那裡有什麼。」

白琅又轉了下鏡子:「已經看過了,也是一座宮殿,空的,並無異處。」

「你把鏡子湊近點,讓我看看。」

白琅將鏡子湊近,過了會兒,沈硯師疑惑道:「奇怪,既然所有宮殿依地勢而建,那中間應該有個什麼特別的東西才對啊。」

白琅道:「現在沒有,不代表風央那時候沒有。」

沈硯師思索了一會兒:「你覺得風央從這裡拿走了什麼,然後建立王朝時又效仿了這裡的建築風格?」

白琅長嘆:「何止拿走了什麼……這地方簡直是被洗劫一空。」

沈硯師道:「你能不能將正中央這座大殿搬回來,我試著回溯一下殿中曾有過什麼。」

白琅點點頭,幾隻巨魚相互吞噬,最後化作鯤鵬般的巨物,它雙翅在海中平掃,岸上便掀起波濤萬丈。它張開口將正中央的大殿吞沒,然後擺尾消失在鏡中。

在正中央的大殿消失后,周圍所有建築都開始朽壞。原本它們歷經千年也依然如新,而現在,被凍結的時間似乎開始流動,所有宮殿眨眼就化作飛灰消散於海中。

「看來確實與中間的宮殿有關。」白琅思索道,「你先查著,我迴風央陵寢看看,估計那傢伙把殿中之物藏起來了。」

她離開宮殿,應鶴還在盆地邊緣等著,滿臉都是不耐煩。

「應鶴,我依稀記得風央墓中有許多美人圖,你還有印象嗎?」

「我不記得了。」應鶴搖頭。

當初白琅去風央墓中,才剛接觸神選不久,而且忙著從墓中守衛手上逃命,也顧不得仔細去看。現在想想,墓中不少構造確實是與這裡相似的。尤其是那些美人圖,美人圖中有舞劍圖、折花圖,美人尚且不論,圖中背景建築幾乎與這裡一模一樣。

她立即改變行程,帶上應鶴前往風央陵墓。

風央陵寢未到開啟時間,所以周圍空無一人,幾個皇室派來的守衛也攔不住白琅。她憑藉當時的記憶,想悄然潛入墓穴,卻發現找不到入口了。

仔細一想,當時能夠入陵寢,是因為萬緣司給她改過緣法。

「風央?出來一下,你這墓只有你的後人能進!」

白琅叫了半天,風央就是不理會,這讓她越發堅信墓中藏了什麼東西。

她想道:「還得聯繫裴司命改緣法……」

可真是有得跑了。

就在她苦惱之際,風中傳出一聲低笑,白衣女子御風而來,背後紫煙裊裊,亂花紛飛。白琅覺得那女子身影十分熟悉,到近前才發現竟是秦緩歌。

「好久不見。」秦緩歌笑吟吟地問好。

「緩歌仙子……」白琅有些警惕,秦緩歌好像不是偶爾出現在這兒,而是沖著她來的,「你為何在這兒?」

「自然是受西王母指點而來。」秦緩歌笑道,「好像我來得正是時候。」

她從袖中取出一支長簽,白琅一瞧,居然是支緣簽,她以前在萬緣司見過,就是用來改寫命緣的東西。

秦緩歌將緣簽遞給白琅:「飛升台上之前,西王金母也被叫做伊川司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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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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