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4.第4章

許麗娘不該看向齊修遠的。這麼一看,登時便成為了長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

放肆!當著她的面都敢覬覦她的「駙馬」?好大的膽子!

眼中殺意畢露,長公主冷哼一聲,就要再度改口。

「來人,將他們趕出帝都城。」很是簡單的一句話,齊修遠語氣平淡的給出了他的立場。隨後,看也不看許麗娘和齊銘生,就徑自轉身進府。就連尚未離開的長公主,都不招待了。

被齊修遠不聞不問的置之門外,長公主當然是不高興的。不過比起治齊修遠的罪,長公主更滿意的是齊修遠對旁的女子不屑一顧的冷漠態度。

果然,狀元爺只有對她,才是最特別的。否則,以狀元爺那麼清冷的性子,又哪裡肯准許她一而再的叨擾,也不見半點厭煩?

如此一想,長公主被許麗娘母子衝撞的心情,又好了不少。隨意擺擺手,便任由狀元府的下人將許麗娘和齊銘生趕出帝都城,而不是她這邊的侍衛親自出馬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許麗娘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來。齊修遠的無視和冷漠,深深的刺痛她的心,讓她從骨子裡都感覺到了寒冷。

事已至此,她一路上準備的那些問話,還沒出口就已經得了答案,無需再找齊修遠對峙。

前世她為何會死於非命?原來是因為她的夫君在高中狀元之後,立馬又要當駙馬了呢!

被動的由著狀元府的人趕走,許麗娘緊緊將齊銘生抱在懷裡,一言不發,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

至此,才剛踏入帝都城不到一個時辰,許麗娘和齊銘生又被趕了出來。

站定在帝都城門外,看著城門裡的喧嘩和熱鬧,僅僅是一門之隔,卻徹底成為了許麗娘和齊銘生怎麼也越不過去的鴻溝。不單單是現實中的,還有他們心裡的裂縫。

那是深不可見的印痕,無需用任何的言語來形容,已然清清楚楚的落在了許麗娘和齊銘生的心底。

「娘親大人?」雖然被趕離帝都城的這一路上,齊銘生都不哭不鬧,也沒有半點的掙扎。可是他心裡的疑惑和受傷,亦是絲毫唯有退減的。

許麗娘沉默良久,緊了緊抱著齊銘生的雙手,輕聲問道:「銘生是想要隨娘回桂花村,還是跟娘一塊等你爹爹來找咱們?」

「父親大人還會來找我們嗎?」明明在見到齊修遠之前,齊銘生還在淡定的安撫許麗娘。然而方才發生的一幕又一幕,皆是給齊銘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陰影。

事實上,許麗娘也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就這樣帶著齊銘生回桂花村。她無法保證回桂花村的一路上會不會平安無事,更無法確定待到她和齊銘生安然回到桂花村,又還能活上幾日光景。

直到此時此刻,許麗娘最不能確定的就是,前世是只有她死了嗎?她的明示是否一直都活的好好的?還是在她死後,銘生也……

後面的事情,許麗娘並不敢深想。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只是儘可能保住齊銘生免遭危難、遠離殺機。

齊銘生自然是願意等齊修遠來找他和許麗娘的。儘管遭遇了齊修遠的無視,可他還是更情願相信,他的父親大人是另有苦衷的。

得了齊銘生的回答,許麗娘沒有第一時間帶著齊銘生返回桂花村,而是選擇在帝都城外的白花村,暫時落了腳。

白花村並不大,可因為距離帝都足夠近這一地理優勢,自然是桂花村沒得比的富足。不過跟桂花村一樣,白花村也很排外。若不是看許麗娘還帶著一個孩子,白花村是斷然不會接納許麗娘到來的。

好在,不管前因如何,結果都是好的。趕在天色黑暗之前,許麗娘成功帶著齊銘生在白花村村尾一位王大娘家住了下來。

王大娘是獨自一人住在白花村的。家裡除了她,就再沒有其他人了。由她來收留許麗娘和齊銘生,倒也再恰當不過。

許麗娘離家的時候,帶足了家裡所有的銀錢。此刻既然打定主意留在王大娘家,也是正兒八經給了銀錢,這才安心住下了。

王大娘為人很是和善,對許麗娘和齊銘生都很是友好。特別是齊銘生,頗得王大娘的眼。一頓飯的功夫下來,王大娘看齊銘生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親孫子那般的慈愛了。

對於王大娘的善意,許麗娘發自內心的感激。然而有關她和齊銘生的來歷,許麗娘還是只簡單的解釋說,離家前來帝都投奔親戚,卻沒能找到親戚,又沒有銀錢在帝都謀生計,這才留在距離帝都最近的白花村,寄望日後能儘早尋到親戚……

許麗娘的說法還是沒有太大漏洞的,唯獨有關她的夫君、齊銘生的爹爹一事,許麗娘不想給王大娘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未有多提。

許麗娘並不是那種極為耀眼的長相,可她的面容很是清麗,也很討喜。特別是長輩,一碰到許麗娘這般柔和的性子,很容易就會心軟。

王大娘也不例外。想著許麗娘肯定有難言之隱,便也沒再追問。只是輕聲細語的安撫許麗娘儘管帶著齊銘生在她家住下,來日方長,以後的事情慢慢再說便是。

許麗娘心裡其實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而今她首先想的,就是如何保住她自己和銘生的性命無憂。接著要考慮的,就是她和銘生的生計。

雖然她身上還有銀錢餘下,可就這樣坐吃山空實在不是長久之計。她需要好好想想,怎樣才能養活自己和孩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率先安定下來,已經讓許麗娘放下心頭最大一塊石頭了。

是夜,儘管很困很累,齊銘生卻是眼巴巴抓著許麗娘的手,說什麼也不肯閉上眼睛誰家。

「銘生乖。咱們已經找到爹爹了不是嗎?而且現下咱們離你爹爹這麼近,總有機會還能再見到你爹爹的。娘跟你保證,只要尋到機會,就一定帶你去見你爹爹,好不好?」許麗娘很清楚,今天在狀元府外發生的一切,給齊銘生幼小的心裡留下了極為不安的陰影。在控訴齊修遠和安撫齊銘生兩者之間,許麗娘下意識還是選擇了儘可能的安撫齊銘生的情緒。

所以,許麗娘始終都沒有說齊修遠半句的不是。哪怕,她也難以接受齊修遠今日的態度和作為。

其實許麗娘很清楚,她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齊修遠確實是不要他們母子了。齊修遠很快就要當駙馬了,又哪裡還會來跟他們母子團聚?

只是,這樣殘忍的事實,許麗娘想要等齊銘生再大一點,再來面對。

齊銘生最終還是被許麗娘說服了。在他心中,父親大人和娘親大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們說的話,他是沒有任何緣由就會全盤接受的。

終於哄睡了齊銘生,許麗娘自己卻是久久難以入睡。

一片黑暗裡,許麗娘靜靜的躺在床上,睜大了乾澀的眼睛凝望著屋頂的方向,腦子裡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今日齊修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

如果可以,許麗娘更願意相信,那人只是跟齊修遠長得一模一樣,並非齊修遠本人,也不是她的夫君。

可事實上,許麗娘比誰都更清楚,那個人就是齊修遠,就是曾經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

可是為什麼,齊修遠這麼快就變了呢?齊修遠不願再見到她,甚至連銘生都不要了嗎?

許麗娘很想為齊修遠找個合適的理由和借口,可是思緒兜兜轉轉,最終反倒將她自己困在了其中。

如果連她自己都不能面對她曾經死過一次的事實,她又能相信誰呢?

一顆心狠狠的往下墜,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撕扯著,疼的厲害。可是許麗娘不敢認命,也不能認命。即便她可以死,她的銘生卻不可以。齊修遠欠她一個解釋,也欠銘生一個交代。早晚,她還是要找齊修遠問清楚的。

懷裡摟著齊銘生香香軟軟的身子,許麗娘慢慢又堅定了決心,眼中再度恢復了生氣和神采。

同一個夜裡,狀元府內,書房裡的燭光始終亮著。借著漆黑夜色的遮掩,有人來了又走,卻是悄無聲息,不為外人所知。

而落在府里一眾下人眼中的事實便是,狀元爺又挑燈夜讀,徹夜未眠了。

有機靈的下人立刻就將消息傳至宮裡長公主的耳里,登時又惹來長公主對齊修遠不加掩飾的傾慕和讚揚。

這,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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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要當駙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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