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虎獸

蛟虎獸

「若是讓天下修士百姓總是活在你爭我斗,整日不得安寧的日子中,就算能夠飛升又有何意義。」桓宗站在眾人前,九宿的狂傲並沒有分走他的風采,「凡人壽命短短几十年,高壽者也不過百年。我們這些人有幸踏上修行路,鍊氣期可歲兩百,築基歲五百,心動、金丹修士更是能活近八百歲,若是結嬰成功,更是有千年的壽命。比之普通人,我們已經幸運許多,又有什麼可懼怕的。」

「如果問仙路只能用屍骨、鮮血堆積而成,這條路就算不走,又有什麼關係?」箜篌站在桓宗身邊,她回身看向各宗門宗主、長老、掌派弟子,這裡面有她認識的人,也有不認識的。掌門師伯會偷偷塞給她一些法器,勿川師兄不愛說話,但會默默關心宗門師弟師妹們,還有她的師父,整個宗門都知道他身上沒有多少靈石,但是她出門遊歷的時候,師父總會想盡辦法給她攢一些靈石。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她這個徒弟是個愛漂亮,喜歡美食的小姑娘,所以他要盡量滿足她。

金岳宗主為人嚴肅,把整個琉光宗管理得很好,為整個修真界付出了不少精力。還有九鳳門門主、昭晗宗宗主,這些修為高深的修士,從未因為修為高深,就高高在上,看到上進的晚輩,會出言勉勵。

還有在場所有比較年輕的掌派弟子們,他們恪守門規,為人正直,就算各有性格,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也都是值得稱讚的後起之秀。他們所有人都是鮮活的,活生生的,飛升成仙固然充滿了誘惑,可是若讓她為了成仙的機緣,讓這些人命喪黃泉,她做不到。

「你們名門正派沒人了嗎,竟然讓你一個黃毛丫頭說話?」九宿看到箜篌,就想起了十年前紅言暗算他的事。當下揮袖,身後沙石匯聚成一條巨大的惡龍,張開大嘴朝箜篌呼嘯而去。

他喜歡有姿色的女人,但卻不喜歡敢冒犯他的女人。

沙石堆砌而成的惡龍還未靠近箜篌,便被桓宗一劍斬斷,塵土飛揚,滿地狼藉。

珩彥看著被砸碎的石板,心口暗暗抽疼,這些石板可都是上好的玉石製成,一下子砸碎這麼多,都是要花靈石重新買的。

等把九宿打敗,他應該跟大家商量一下雲華門建築重建的問題。

「嗯?」九宿沒有料到桓宗竟然不動聲色擋下了他這一擊,冷笑道,「真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敢妄動靈氣,就不怕你本來就破敗不堪的靈台,徹底被毀?」

桓宗不言,龍吟劍發出嗡嗡聲。

「知道我為什麼敢跟你過不去了吧。」箜篌想起夢中,桓宗在與九宿的對戰中靈台破碎,漸漸老去的事,看九宿就格外不順眼,「因為我男人厲害,願意在什麼時候都保護我。」

「仲璽你空有盛名,眼光卻不怎麼樣。」九宿一邊說,一邊再次攻向箜篌,當然這一次他仍舊沒有成功,擋下他的還是桓宗。

「愛一個人,護住她就是應該的。」桓宗一身紅衣在靈氣中翻湧,大家這才看清,喜服上竟然用暗線綉著龍紋。

九宿隱隱覺得不對,仲璽雖是可以越階殺人的劍修,但他是大乘大圓滿修為,一個分神期的劍修,怎麼絲毫不受他靈壓的影響,甚至臉上都看不出半點頹色?

「仲璽,退下。」

金岳突然出聲,他與琉光宗幾位長老飛升攔在九宿面前,與之激鬥起來。

九宿眼中嘲諷之意更濃,這些名門正派想用車輪戰來耗他體內的靈氣?真是可笑,這些人不曾觸摸到大乘期是何等厲害的境界,竟然妄圖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

真是不自量力!

想到這,他不再客氣,當下用了六成的實力,不到兩刻鐘的時間,便把金岳與幾位長老拍在了地上。

「不過如此。」九宿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往地上一扔,冷笑著看向眾人,「就憑這點本事,還想攔住我?」他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落在了月星門門主望宿身上。

「聽說月星門封山門百年,這才過去十年,你怎麼出來了?」九宿把手背在身後,「按照規矩,你似乎應該喚我一聲師叔祖。」

「你叛出師門,早被宗門除名,我月星門上下與你並無干係。」望宿面若冰霜,「又何來師叔祖一說?」

望宿是月星門第二十五代男掌門,而九宿曾是二十三代掌派弟子,受紅塵誘惑叛入魔門,殺害不少無辜修士與百姓,月星門早已把他除名。現在月星門的二十七、二十八代弟子,甚至都不知道邪修界尊主與自家宗門還有這段淵源。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看在往日情分上饒你一命。」九宿的動作很快,幾位出竅期修為的大能在他手中,猶如五歲幼兒,根本擋不住他十招攻擊。

很快他就來到瞭望宿面前,他手一伸,用靈力封住望宿的靈台,再掐住他的脖子厲聲問:「天命之子是誰?」

望宿偏頭看了眼穿著紅色喜服的桓宗:「修真界的天命之子是誰,所有人都知道,你何須再來問我。」

「呵。」九宿輕笑出聲,「所有人都相信仲璽是天命之子,但是我卻知道,以月星門行事風格,絕對不會大張旗鼓把真正的天命之子身份泄露出來。真正的天命之子不在這裡,對嗎?」他看向望宿身後的正殿大門,「他在這裡面?」

被揍得頭暈目眩的宗主長老們聽到望宿的話,皆震驚萬分,仲璽真人不是天命之子,那誰才是?

「她。」望宿隨手指向箜篌,「她是。」

箜篌:「……」

沒想到望宿門主這麼清高的人,賣起隊友的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九宿一掌拍在望宿身上,望宿整個人被打飛,倒在了箜篌腳邊。

箜篌彎腰扶起望宿,望宿神情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擦去掛在嘴邊的血,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仍舊是清高無塵的模樣。

「她若是天命之子,你們會讓她站在這裡?月星門的門主,寧可死也要維護修真界繁榮,你會這麼輕易說出她的身份?」九宿拂袖,「男為天,女為地,什麼時候修真界的天命之子,會是一個女人。」

在場的女宗主與女長老表情有些不好看了。

什麼毛病,做事不正派便算了,還瞧不起女人。

「看來你跟我們不同,你是從男人肚子里出來的。」箜篌解開望宿靈台上的封印,不情不願地拔下發間的鳳釵,「我今天戴的鳳冠很美,喜裙也很漂亮,是真的不想動手。」解下鳳冠放進收納袋,這玩意兒戴著好看,打架卻不太方便,「不過幸好你實力不夠,沒能趁著我跟桓宗結道大典結束前打上來。」

鳳首落地變成巨大的鳳紋箜篌,法光閃爍。

九宿回身望來,才發現這些人全都按照奇怪的方位站著,把他包圍在正殿與人圈中。

叛出宗門以後,九宿一直潛心修鍊邪功,對陣法了解甚少。但即便如此,他也明白過來,這些人是故意引他走進預計好的地方。

不自量力。

他冷笑一聲,手中法器在空中轉了一圈,朝一位長老砍去,哪知道地上忽然有靈氣湧來,擋住了他的攻擊。

正殿大門忽然打開,幾位修為最高深的長老手持本命法器,身上的靈氣翻湧,沒有絲毫的掩飾。大殿的屋檐牆壁經受不住這樣的靈氣衝壓,瞬間碎裂成灰,大風起,狂沙漫舞。

「二十四星宿陣?」九宿終於認出了這是什麼陣法,這種陣法多是以法器為陣心與陣點。為了對付他,這些修士竟然以肉身為陣點,這是想與他同歸於盡?

再看向陣心的兩人,竟是那個拜入師門沒多少年的黃毛丫頭,跟靈台搖搖欲墜的仲璽真人,修真界當真沒人了,竟然讓這兩個人來對付他?

箜篌與桓宗當然不會好心給九宿講解這是什麼陣,或者有什麼厲害之處,兩人交換一個眼神,便動起手來。

道侶之間心意相通,就連法器之間,也多了默契。箜篌平日不常用鳳首出來與人鬥法,因為無冤無仇的,這東西殺傷力太大。

與其他法器不同,聲音攻擊的角度是無形的。無處不在,看不見摸不著,讓人無從阻攔。

箜篌撥動絲弦之時,九宿察覺到了不對。這個黃毛丫頭拜入師門不到二十年,為何卻有這麼高深的修為?

元嬰期?心動期?

不對!

九宿躲過龍吟劍,這是分神期修為。

一個分神期修為的音修,比劍修更加可怕。就因為這種修士太過可怕,所以想要修得元嬰已是艱難無比,更別說在短短二十年裡,達到分神期修為。

「你把月星門小世界的門打開了?!」九宿看向望宿,望宿垂眸不言。

九宿心中疑慮不定,難道望宿沒有騙他,天命之子真的是箜篌?

他一失神,龍吟劍便劃破了他的手腕,血在空中綻開,落了滿地。

再次傷在同一個小輩手裡,九宿怒不可遏:「你們想要去黃泉下做鴛鴦,我成全你們!」

「吼!」雲層中一隻漆黑如墨的巨獸從天而降,涎液順著他的齒縫流出,散發著陣陣惡臭。

「這是……」獸王宗的宗主道,「這是蛟蛟獸。」

這種凶獸極為罕見,傳說是龍與老虎交合後生下的後代,具有強大的威力,能吞山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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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擾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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