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艱難的開始（六）

再次回到莫提亞小鎮已經是現實時間三天之後了。三天來，林北一直窩在小鎮礦洞里不停地採掘。期間吃喝拉撒也是原地下線解決，困了小睡一會兒爬起來繼續。這次也是因為背包里裝滿了礦石才回城冶鍊的。

現實3天，遊戲時間9天，小鎮沒有任何變化，一如既往的忙碌又安詳。進了南門，林北不作停留直接奔向小鎮西北角，那裡是莫提亞冶鍊工會所在。因為要自己製作機械傀儡，林北必須將礦石冶鍊成相應的金屬才能操作。

穿過人流，林北走進冶鍊工會大廳。時值正午，冶鍊工會並沒有幾個人，大多數學習採掘的玩家還在礦洞奮鬥，只有少數專職學習冶鍊的玩家才在這裡逗留。那些人都是有大公會或者大團隊供養的，礦石來源根本不用愁，只需要一心衝擊技能就可以了。

「老闆，請問還有閑置的冶鍊爐嗎？」走到櫃檯前，林北微微躬身道。

這是恩澤斯的禮節，這片大陸雖然不崇尚紳士風度，卻也相當注重禮節，玩家與NPC之間交流時如果太過粗魯會遭到拒絕或者投訴，嚴重者甚至可能被系統衛兵抓進監獄。

「哦，尊敬的勇士，歡迎來到這裡，不過我看你並不是一名崇高的冶鍊師，你確信你能使用冶鍊爐嗎？」櫃檯后，瘦高的老闆抬起頭看著林北道。

「是的，我自己採掘了滿滿一包礦石，想學習冶鍊技巧親手將他們冶鍊成金屬為我們小鎮衛兵鍛造闊身短劍。」林北早想好台詞，張口道。

「哦，沒想到你的目標這麼偉大，現在還惦記著家園的年輕人不多了，那麼，你樂意和我學習冶鍊技巧嗎？」瘦高老闆十分高興，看著林北笑道。

「十分樂意。」

系統：莫提亞冶鍊工會老闆要傳授你冶鍊技巧，是否接受？

接受！

系統：恭喜您學會冶鍊技巧。

冶鍊技巧可以將採掘到的礦石冶鍊成相應的金屬，金屬可用於鍛造、修理、工程學等生活技能。

「年輕人，你已經學會了冶鍊技巧，該到實踐的時候了，需要冶鍊爐嗎？」瘦高老闆看著林北，他傳授冶鍊技巧也是為了出租冶鍊爐，畢竟如果沒人學習的話，他的冶鍊爐也只能閑置無用。

「嗯，我需要一個冶鍊爐。」林北說著掏出一個銀幣遞過去。

「好的，146號冶鍊爐，你的時間是12小時，祝您好運，願神與您同在。」接過銀幣，老闆麻利地解決一切道。

「願神與您同在。」躬身回應一句，林北轉身走向後面。

在恩澤斯，神和勇士是支柱，無論任何人見面都要頌揚神的功績，那種情懷已經融入他們的骨子，血液。儘管玩家大都不信但也沒有任何辦法，如果違背，甚至連繫統衛兵都不搭理你。

冶鍊廠的面積相當大，一架架三米多高的鍋爐排排聳立，高高的煙囪冒著青煙直上雲霄，鍋爐旁老舊的腳踏式風箱痕迹斑駁，顯示著歲月的滄桑。

找到146號冶鍊爐，林北停下來打量著面前這個即將為他工作的大傢伙。

三米多高的冶鍊爐如水缸般粗細，分為上下兩層，上層用於放置冶鍊的礦石和取出金屬，下層則是爐火。右側一根碗口粗細的管子連著老舊的腳踏式風箱，左側則放置劈好的木柴和煤塊。

上層放置礦石的小門旁伸出一根細細長長的玻璃管，上面標明刻度，林北認出這正是最古老的溫度計。冶鍊爐前則有個小小的工作台，上面擺著兩隻厚實的牛皮手套、一把鏟子、一個長大的鑷子和兩個用來放置礦石和成品金屬的托盤。

看過這些，林北心裡有了計較，也大概明白冶鍊爐的用法，從背包里拿出2塊普通一階鐵礦石準備起來。

將鐵礦石放入托盤，林北帶上厚厚的牛皮手套，端著托盤走到冶鍊爐前抬手打開上層小門兒將托盤推入固定的凹槽，又關好小門兒打開下面的爐膛添置了一些干木柴。

爐膛里的火本就通紅，干木柴放入其中立刻烈烈燃燒起來，溫度計的溫度也直線上升。

透過上層小門兒的特製玻璃窗，林北看到礦石慢慢變紅，融化，如同鍊鋼廠的鐵汁一般翻滾著冒出炙熱的氣泡，礦石中的雜質也漂浮上來，在高溫下慢慢汽化，消失。

雖然這是林北第一次冶鍊，但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好兆頭，將礦石冶鍊成金屬就是要去掉其中的雜質，如果雜質不去掉，鐵汁就無法凝結成金屬，冶鍊也就宣告失敗。

不過，林北放入的兩塊鐵礦石中的雜質太多，就算汽化一部分卻也還剩下大多數，黑乎乎的漂浮在鐵汁表面。爐膛里，木柴的火焰也漸漸矮下去，眼看就要過去，而此刻恰恰是需要溫度的時候。

打開爐膛，林北又放入幾塊木柴，同時賣力地踏在風箱上，老舊的風箱發出如哮喘病人般『呼哧呼哧』的響聲，將攜帶大量氧氣的空氣鼓入爐膛。

有了新鮮的空氣，木柴迅速燃燒起來，紅紅的火苗直竄入上層，鐵汁再次滾動起來，黑乎乎的雜質也迅速減少。

系統：冶鍊失敗。

一聲系統提示驟然響起，上層翻滾的鐵汁和還未完全消除的雜質也同時消失，只剩下鮮紅的火焰和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托盤。

失敗了。收回踏在風箱上的腳，林北打開小門兒取出空蕩蕩的托盤，又從背包里拿出兩塊普通一階鐵礦石放入其中。

冶鍊失敗也很正常，據論壇上那些學習冶鍊的玩家統計，50次冶鍊能有1次成功就要彌陀佛了，最高的連續80幾次都沒有成功過。而且一旦失敗會損失投入的材料，這也是金屬的價格遠遠高於礦石價格的原因。

再次加入木柴，鼓動風箱，林北開始第二次冶鍊。

這種普通一階最垃圾的礦石每爐需要2分鐘時間，也就是說，2分鐘，無論冶鍊完成與否都會給出結果。這也是為什麼林北采滿包礦石才來冶鍊的原因。

這次林北提前鼓動風箱，爐膛里的火更加旺盛，鐵礦石融化的更快，黑乎乎的雜質也再次漂浮上來。只是雜質剛剛開始汽化，問題又來了。

木柴的總熱量是一定的，當燃燒的更旺盛時，時間就會更短。鐵礦石中的雜質剛剛開始汽化，爐膛里的木柴就燃燒殆盡，翻滾的鐵汁也迅速平靜下來。

慌忙打開爐膛，林北抓起幾塊木柴丟進去，又賣力地鼓動風箱。只是，任何動作都會消耗時間，從鐵汁冷卻到重新沸騰過去了整整10秒。

系統：冶鍊失敗。

毫無意外，當木柴重新騰起火焰鐵汁再度翻滾時，失敗的提示音再次傳來，林北隱約間也明白自己失敗的原因了。

就是火候的掌握！

每次冶鍊都需要添加兩次木柴，期間溫度會迅速掉下去。雖然只有短短10秒，但相比2分鐘的冶鍊時間確實相當奢侈。而且，10秒的重新沸騰時間也無法完全汽化礦石中的雜質，鐵汁就無法凝結，冶鍊自然失敗。

所以，還要在火候上下工夫。

爐膛大小事固定的，無法添加更多的木柴，也就是說，如果用木柴作為底火，必須要添加2次，那如果用煤呢？

想著，林北又將兩塊礦石推入冶鍊爐，同時收起一鏟煤加入爐膛。

相比木柴，煤的總熱量更多，燃燒的時間更長。但剛一填入林北就發現一個問題，煤燃燒到最大程度的時間要比木柴長，儘管自己全力鼓動風箱依舊如此。

10秒，再次經過10秒鐘時間，煤炭終於熊熊燃燒起來，紅藍色交織的火焰帶著遠比木柴更熾熱的溫度竄起來，鐵礦石也再度化成鐵汁翻滾沸騰。

更高的溫度也加快了鐵礦石中雜質的汽化速度，翻滾的氣泡中，黑色雜質越來越少，本來被完全覆蓋的鐵汁也露出暗紅的顏色，眼看就要清除乾淨，林北的精神也興奮到極點。

系統：冶鍊失敗。

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看著已經變得鮮紅的鐵汁，林北有些茫然。雜質去除光了，為什麼還失敗呢？

關於生活職業，中天公司也如同主職業戰鬥職業一樣不負責任地簡單闡述一句草草了事，其中無數奧秘還需要玩家自己摸索。在這片大陸，玩家就像磕磕絆絆步履蹣跚的嬰兒，用時間和金錢累積經驗。成長的代價，如此沉重。

林北也正為自己的成長埋單。連續失敗他並沒有氣餒，相反更加專註，既然別人能煉製出成品金屬，自己也一定能，現在缺乏的只是經驗而已。

時間點點流逝，系統的失敗提示音也不斷響起，從開始到現在，林北已經連續失敗33爐損失66塊普通一階鐵礦石。但毫不猶豫的，第34次投入鐵礦石。

這不是賭博，林北更不是輸紅了眼的賭徒，而是堅持，對信仰和追求的堅持，在變強路上的探索。

加入礦石鼓動風箱，早一分鐘添入的煤火熊熊燃燒起來，兩塊劣質礦石迅速化成鐵汁沸騰起來。

33次失敗，林北也摸索到一點規律，就是對於火候的控制。

在先前的冶鍊中，如果用木柴作為底火，就必須要添加2次。林北試驗過，即使在上一爐並未完全燃燒的時候添加新木柴也需要3秒鐘左右才能重新達到最大火焰程度。

如果用煤炭作為底火，就要早一點添加。因為煤炭相比木柴熱量更充足，燃燒時間更長，溫度更高，在鐵汁中的雜質去除完全之後如果煤炭依舊熊熊燃燒溫度將不下來那也無法凝成金屬成品。所以，如果用煤炭，應該早一些添加燃燒。

爐膛中煤炭的火焰正旺，黑乎乎的雜質也隨著時間迅速汽化，很快，鐵汁變成明亮的鮮紅，林北也停止鼓動風箱，煤火漸漸暗淡下去。

煤火暗淡，明亮的鐵汁也隨之暗淡，緩緩凝結在一起。

系統：恭喜您成功冶鍊出一塊精鐵，品質17，冶鍊經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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