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夜場
連下了幾日的雪終於是化了,俗話有雲,下雪不冷化雪冷,這天上雖是明晃晃的日頭,可那初春的風一吹,能冷到骨縫裡去,街上到處都是濕淋淋的,混合了灰土,四處皆是臟污得很,馬車若是馳騁得快一些,便會裹挾著泥漿,向一旁的路人身上飛去,頃刻間,自然是罵聲四起。
故而阮唐的這馬車開得是很慢,這自然是方便了某個食髓知味的人。
阮唐被扣住腰肢,被細細的啃著脖頸,他嗚咽著,怕被人聽了去,只能求饒:「別了,就快到書院了,先生見了定要罵我……」
邵峰含糊著:「你那老學究先生倒是管的寬了去……咱們夫妻二人如何,還干他事情?」
阮唐因被先生說過一次,故而心裡總是還有著羞,「求你了……你別咬……啊!」
看著那朵盛開在白皙胸口的被自己狠狠吮吸出來的朱紅花朵,邵峰滿意地舔了舔下唇:「記個號。」
阮唐臉紅到耳根子上了,將胸前敞開的衣襟合上,臉低低的,這車轎放了碳爐,故而並不是很冷,經由兩人的一陣鬧,還有些熱乎,因著這化雪天氣,邵峰難得的發了一回善心,不讓阮征與安哥兒跟著,自己一人去送阮唐上學堂。
然阮征倒是吃苦的很,主動請纓跟在了後面。
邵峰心間雖然讚許,但表面仍是淡淡的:「若你堅持,那便隨你吧。」
阮征確實是個好苗子,雖然性子不討喜,但那股子韌勁卻是沒的說的,而且他的身體素質少見,他在隊裡帶過那般多新人,可以比得上阮征的,可以說寥寥無幾。
看來對於這小黑皮的認知又得刷新一遍了。
攬過了阮唐在懷:「過些日子得好好打算打算你這小弟了。」
阮唐正要說什麼,邵峰早已是迫不及待再度侵襲了那份甜蜜。
怎麼辦,愈發上癮了。
==========================================
邵峰已經第N次光臨春風閣了。
雖然外面冰冷如斯,可進了春風閣,那馨香溫暖的氣息恍若讓人進入了另外一個地域。
見著邵峰進來,那在廳里的侯門小倌立時迎了上來,帶了驚喜的神情:
「邵爺,可算是來了,陳公子已經在裡面等久了。」
來了這般多次,可邵峰始終還是不適應這等男人吊高了嗓門拿捏姿態的迎接,他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攔住了那即將要貼上來的小倌兒,熟門熟路往樓上去了。
推門而入,陳靖昇正坐在廂房裡面的蒲團上,跟一個翠綠衫子的小倌兒調笑,聽到入門的聲音,轉過臉,挑高了眉頭:「你可算來了!」
他摸了摸小倌的臉,站了起來,向邵峰走了過來,拿著摺扇頂了頂他的胸口:「今兒怎地主動請我來這兒了,我可記得,除了拉攏那些商客,你從不往這兒走的?」
「莫非?」他眼珠子轉了轉,稍稍往前欠了身子,帶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放心吧,我不告訴阿唐。」
邵峰撥開了他的摺扇:「你少裝糊塗。」
陳靖昇笑了笑,擺了擺手,讓那伺候的小倌兒下去了,等門口一合上,陳靖昇收了笑:「怎麼突然要來看這一場活色生香的表演?」
邵峰走了一圈,發現這個廂房開窗正對著大廳正中的檯子,心下甚是滿意:「不來看看我可不放心。」
「這『花衣閣』雖然近來聲勢浩大,可也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莫非想跟人家做點生意?」
邵峰不欲跟他解釋,只問道:「你可有打聽到什麼?」
沒得到答案,陳靖昇略略有些失望:「我早上去打聽了,這『花衣閣』原本就是家不死不活的坊子,而且少東家李雲還是個肺癆,這些年來苦苦支撐著這小店面,半年前眼看著就已經快要不行了,所以那李老爹便給他納了一鄉下媳婦兒沖喜,結果喜沒沖著,新婚夜人就真不行了,喜事變喪事,沒成想這李家的小寡婦卻是厲害得緊,第二日便聲明以身代夫責——乖乖,這可不是空口白話,她半年內使了好些手段,居然讓這半死不活的小衣坊翻了身來,嘖嘖。」
陳靖昇拿摺扇颳了刮下巴,總結道:「倒是一位奇女子。」
邵峰再度看了看大廳,上面有人進進出出,搬動著東西,檯子上已經有雛形出來了,邵峰看了看,眉頭愈發的緊皺,
陳靖昇與他並肩而立:「你說這李家小寡婦腦子裡怎麼有這麼多新奇的東西,一個鄉下姑娘,居然有這些古靈精怪。」
邵峰雙手環抱,若有所思。
今夜是十五,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春風樓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到了掌燈時分,已有許多龜公在門口攔截,不再接納客流了——因為今夜春風樓里的客人實在是太多了。
虧得邵峰叮囑了,那陳靖昇雖然弔兒郎當,但辦事一向靠譜,雖今夜春風樓的位置千金難求,但陳靖昇也給定到了,
一樓的大廳已是擠滿了人,怕著危險,故而除了廂房裡的人,其餘的客人皆不讓上樓,邵峰與陳靖昇的位置可謂是好,既不擁擠,視野也好,大廳之景盡入眼帘。
此刻春風樓里人聲鼎沸,不同往常。
都說「花衣閣」的節目活色生香,驚艷無匹,可謂是一場比一場精彩,令人見之難忘,隨著觀看的人數激增,這些娼館里的這些「傷風敗俗」的表演已然開始收起了門票,到最後居然變得一票難求。
春風樓的這場尤甚。
也難怪,原來花衣閣的表演皆是針對女性閨房情趣而言的,春風樓作為男性情趣裳衣的首場表演,京城人士自然是趨之若鶩。
大廳的溫度已是愈發的高了。
邵峰慢悠悠回到座位上給自己倒了碗茶,又復回到了窗前。
此刻大廳內的燈火一下子全滅了。
黑暗中一聲鼓點,萬籟俱靜,方才鼎沸的人聲突然便消失了,呼吸聲慢慢的愈發明顯起來,所有人已經帶上了興奮的安靜了。
旋即一陣悠揚的笛聲伴隨著古箏的聲音如流水趟過,樂聲開始成調了。
雖然這樣的樂調以往不曾聽過,但說不出的好聽,連陳靖昇都已經不再說話了。
而邵峰早已是一口茶噴了出來。
明、明月幾時有?
王菲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