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艱難堅守

洛憂和羊咩咩離開后，十字教會發起了從未有過的猛攻，立方體凶獸，半神體，海洋凶獸，無窮無盡的獸潮湧來，目標直指莫謙手中的鑰石。

戰火已經燒穿天幕，在失去洛憂和羊咩咩兩大主戰力后，聯軍士兵死亡率直線上升，血光四濺直染紅高天，用血流漂櫓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海洋凶獸有拜坦斯擋著，普通凶獸可以憑藉強大火力炸死，但半神體實在太麻煩了，這種怪物不僅身手矯健，且極難殺死，士兵需要直接整其轟爛，打進死線，才有可能造成傷亡。

在彈藥受限的情況下，往往數名士兵合擊，才能摧毀一個能在高速躍動同時超速再生的半神體。戰損比達到了一個觸目驚心的數值，只有靠不斷用數量填補戰損，才能勉強維持聯軍防線不被突破。

地面戰況慘烈，空中同樣。

女武神擁有絕對的制空權，但凶獸群中不乏擁有遠程攻擊手段的凶獸，許多女武神在近乎密不透風的遠程打擊中被擊中，墜落在地，寥落為一團團熾盛焰火。

各種各樣的凶獸來襲，有些甚至是在軍校課程中從未出現過的生物，它們就像是用戰場中的殘肢碎肉胡亂拼湊而成，能有完整五官都算奢侈，臟器搭著碎肉在體表外晃蕩著，還在猶自蠕動，有的甚至是成千上萬隻眼睛搭成的混亂生物，令人作嘔。

聯軍重裝部隊的近防炮橫攔在正面防線，30mm的口徑中每秒噴吐出近千道光點，咆哮著撕穿面前似無窮盡的血海肉山，可是預想中暴風雨般的血肉爆鳴聲沒有出現，而是子彈打在金屬上鐺鐺迴響不絕。

士兵們駭然發現，怪物的血肉表皮下是一具具金屬集成架，哪怕將它們打碎，控制中樞殘存的部分也能進行攻擊，漫天遍地的金屬殘塊反如暴雨般沖刷向關口，一時間血肉橫飛，空中滿天迸濺著殘破的軍服與碎骨碎肉。

千支槍管齊齊狂亂轟響，更有士兵頂著戰友屍體決然沖向機炮讓其不斷轟響，或是找准空隙擲出所有戰術投擲彈與規模殺傷武器。

兩股洪流對衝下，彼此間都愈漸衰弱，最終聯軍士兵方收下了空前慘烈的勝果，寥寥幾十人站在一片血海中，短短數分鐘間，上千生命如水流逝不返，血肉攪成一團泥濘，散發出無比惡腥的氣味，但倖存的士兵們都已經麻木了，才沒有吐得把胃都翻過來。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因為他們聽到了地震般的聲響。

領主級生物來襲，全是十米以上的巨獸，體表由血肉與生物外殼隨意鋪就，它們用軀體硬頂著洪流般掃來的鋼鐵長鞭，普通槍械的火力對它們來說就像被老鼠啃咬了一口而已，遠遠不足以突破身上厚重的生物外殼，只有重火力才能造成威脅能造成威脅。

「啊！！！」一名士兵瘋狂嘶吼，手中槍管同時不斷噴吐火光，卻只是打得巨獸一陣顫動，很快彈匣打空，龐大陰影就將他吞沒。

「噗！...」一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傳出，巨獸揮動著血肉淋漓的大爪，輕而易舉地將士兵拍成肉泥。

鋼鐵長鞭揚起，榴彈爆如煙火，亦是將巨獸撕得殘肢亂飛，無數碎肉與生物外殼漫天炸開，被足以掀翻重裝坦克的火力大卸八塊，肉塊散亂砸了一地。

但當出現火力空檔，領主級生物沖入陣中，戰況很快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即使它們的軀體也已經破爛不堪，小口徑槍械能造成的傷害依舊有限，硬是頂著彈雨殺向士兵，輕輕一揮爪，便是漫天血雨成幕。

「長官...撐不住了！」一名士兵右手臂已被凶獸咬斷，正充當誘餌挑釁領主級生物，可是子彈打在巨獸身上卻收效甚微，大爪不斷朝他呼來，好幾次差點正中軀體，光是掀動的罡風就幾乎要撕裂他的皮膚，死亡在身旁窮追不捨的痛苦讓他崩潰。

「堅持住！這一仗結束，你就是世界英雄！」軍官激烈慷慨的聲音傳來。

「換人！快換人！我跑不動了！你們怎麼不來？光讓我送死？！」士兵痛苦地嘶喊，方才又是一爪掠過頭盔，凶暴的勁風差點讓他失衡摔倒，可以想象要是一爪拍實，頭顱會毫無阻礙飛離身體，再砸到牆上於頭盔中爆碎。

「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士兵聞言回過頭，赫然發現己方陣地早已被凶獸攻陷，戰友基本都已經傷亡殆盡，本以為「苟且偷生」的軍官也已經被幾頭凶獸咬住。

軍官將手摸向了光榮彈，聲音虛弱，卻有著抹不去的激昂：「這一次...為了全人類！」

「轟！」

...

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肉橫飛，登陸的空降部隊已經成了一支孤軍，四面八方全部都是可怕的怪物，卻沒有任何援助。

這一幕，就像崩壞元年人類在立方體面前掙扎的場景，一模一樣。

陣中，約翰凝重地注視著前線戰場，不自覺撰緊了拳頭：「我不知道我們的決定是否正確...也許讓他們兩位留下，掩護聯軍撤退，來日再戰，會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莫謙遙望著遠方，聲音中滿是毫不動搖的堅定：「相信我的戰友。」

看著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約翰已是心如刀割，他不甘地說：「傷亡實在太大了，我們恐怕連一個小時都撐不住。」

「所有犧牲，都將是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