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上夜
蕭紫萸穿越了,穿成了一個在王府里負責上夜的丫頭,據說還是一個在上夜時因為不守本份,敢屑想爬上主子的床而被活活打死的丫頭。
寒冷的黑夜,蕭紫萸醒了,是被一盆冰冷的水給潑醒的。
她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聽到了一個婆子粗獷著嗓門站在門邊罵,「死丫頭,從買進府里開始你就不停地裝病!我王嬤嬤今天就清楚地告訴你,你個死丫頭今晚要是再起不來,我就讓人把你扔到後山去喂野狼,看你還敢不敢給老娘再裝病,……」。
這樣的聲音,讓蕭紫萸聽得很煩燥,但幾乎沒有一點力氣的她,還是一動不動地躺著。
等她勉強能睜開眼睛時,剛好模糊地看見有兩個更加粗壯的婆子要來拖自己,蕭紫萸硬是咬著牙自己先坐起來了。
硬撐著坐起來的她沒有說話,也實在沒有力氣說話,只是瞪了一眼那個自稱為王嬤嬤的婆子。
那個王嬤嬤被蕭紫萸這麼一瞪,臉上雖然還擺著管後院婆子的威風,但心底其實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死丫頭的眼神太銳利了,和之前懦弱可欺的性子完全兩個樣,難道是因為上次差點被打死了,這會也敢朝人瞪眼了?
「死丫頭,看你還有沒有本事再裝?想要吃飯的就趕緊收拾利索了去上夜!」看著蕭紫萸自己摸索著起了床,又老實地去洗漱,王嬤嬤又哼了兩聲方才轉身出去了。
王嬤嬤走了,但那兩個粗使婆子還在,兩人一直盯著蕭紫萸。
蕭紫萸也不理那兩個婆子,只管自己洗漱。
洗漱好的蕭紫萸,看起來有精神了一些。
今晚的下半夜,又輪到她去上夜了。
不就是又去給哪個主子上夜嗎?她就去了,她不相信她蕭紫萸還能在那裡死上第二回。
大冬天的外面還刮著寒風,尤其是夜裡寒風徹骨,雖然洗漱了之後又吃上了點粗茶冷飯,看起來是有點精神了,但這明顯營養不良的小身板還是虛弱,十分怕冷。
到了該去上夜的時辰,出門之前蕭紫萸把屋裡的箱子翻了個底朝天,才在一個包裹里找到了一件厚實一些的披風。
這樣一件披風,看起來質感不錯,不像是一個普通丫環所有,反正夜裡黑,蕭紫萸也沒想那麼多,把它披在身上后就往外面去了。
穿越過來,她沒有完全繼承這副身體原主人的全部記憶,但多少還是有些殘存的記憶,她知道她要去哪個院子上夜。
蕭紫萸在那兩個粗使婆子的監視之下,自個點了一隻燈籠穿過幾個小院子,往這座王府的主院走去。
一路上,也碰到了幾個丫頭,那幾個丫頭看著而蕭紫萸提著燈籠往主子的主院走,有人偷偷竊笑,有一兩個則是在黑夜裡才敢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悄悄地搖頭離開了。
「喲,這不是那個像根野草一樣虛弱還差點被打死的丫頭嗎?聽說主子回來這麼快就好了,還能去上夜了?」
「小紅,你剛進府不久,又哪裡知道有些人明明是賤到泥地里了,還非要仗著自己有兩分小姿色,就想得到那種不該想的東西?這死丫頭上一次沒被打死,這會一定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了。」
「呀,小桃姐,那她該不會是想勾引主子吧?她身上可是披著和主子最寵愛的玉夫人一樣的白色披風呢?」
「果然是,等著吧,過一會要是被玉夫人看見了,上次她死不了,這次可就難說了!」
……
這樣的夜裡,那幾個偷偷竊笑的丫頭還低聲說了更多難聽的話,蕭紫萸的聽力極好,全部聽見了,但她完全當作沒聽見,只顧自己往前走。
大冬天的,又趕上下大雪積了厚厚一層,夜裡還是看得清楚院子裡面的每個角落。她衣衫單薄身體底子又虛弱,點個燈籠無非是為了取暖而已,即使那隻火光微弱的燈籠根本也沒有多少暖意,她還是點上了。
憑著殘存的記憶,她慢慢地走進了主院。
這裡是晉王府,聽說是當今皇帝第九子的王府。
至於這個晉王到底長什麼樣?搜腸刮肚地想了一通,她那點殘存的記憶里倒是一點也沒有。
進了主院,見到了掌管這處主院的孫大嬤嬤。
這個孫大嬤嬤倒是沒有像那個王嬤嬤那樣粗魯勢利,看起來還是一個有些親和的中年女人,但那樣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女人。
孫大嬤嬤先是上下打量了蕭紫萸一眼,眼光落在了蕭紫萸那件白色的披風片刻之後,眼神明顯有些許懷疑,但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頭讓她去上夜了。
蕭紫萸剛剛走進裡面主屋的大門口,就聽到身後就傳來一陣嬌笑聲。
那嬌笑聲,她也算是熟悉的,就是那幾個丫頭口中所說的最受主子寵愛的玉夫人玉蘭嬌。
聽到主子回來的消息,玉夫人梳妝打扮后就從側院趕過來了主院。
蕭紫萸是來上夜的,就是要一直守在主子屋外頭的。
蕭紫萸低著頭,很沒有存在感地站在了門口外面。
可她的刻意沒有存在感,還是被那玉夫人注意到了,經過蕭紫萸的跟前時,玉夫人忽然停了下來,用力地伸手一把捉起蕭紫萸尖尖的下巴,冷冷地哼了一聲,「是你?你竟然還沒死?還能來上夜?」
你特么才死了!
對於這種恃寵而嬌的寵妾,蕭紫萸很想反扣住她的手,讓她嘗一嘗嬌嫩的手腕脫臼的滋味。
不過,她剛剛穿越過來,這副還沒發育好的小身板實在太差,沒有辦法像上一世一樣快狠准;而且這裡是徹徹底底的封建社會,在沒有摸清楚狀況之前,她還是先要顧著生存。
這寵妾來主子的屋裡做什麼,無非就是爭男人的寵愛來了。
蕭紫萸一邊掙脫被蘭嬌玉捉住的下巴,一邊『低眉順眼』地說,「玉夫人,主子剛才吩咐了,您來了就馬上進去!」
「算你這回還識相!」那玉夫人聽了蕭紫萸的話,也沒多想,她只想著這是爺的屋門口,外面說的話裡面當然也是聽得見的,諒這死丫頭也不敢說瞎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玉蘭嬌不能在這種時候掃了爺對自己的興緻。
放開了蕭紫萸,玉夫人斂了斂自己的髮髻和發間的珠釵,手帕一揚就眉開眼笑地往屋裡走了進去。
其實,蕭紫萸根本不知道屋裡是不是有人,就算有人而那個人又是不是這座王府的主人,她只管把那討厭的玉夫人誑進去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