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橫插一腳

因為三日後要到廣德公主府去，惜言不得不捨棄了到丞相府登門拜訪大小姐韓婉儀的計劃。但是如今大小姐處境堪憂，惜言又很是擔心，想要儘快的見到她。

思來想去，最後只好先遞了一封信給大小姐，說明了一旦應好了公主府的召喚，會儘快過去。

雖說還有兩三天的時間，但是這個客戶對於音氏制衣有很重要的意義，錢掌柜很重視，要做大量的準備工作。務必使第一次登門，就做到讓公主滿意。萬事開頭難，如果第一印象不好，以後再想改觀也難。

「去公主府的人選，我們宜精不宜多，錢姐姐你熟悉咱們音氏絕大多數時興的款式，還可以自己設計款式，是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的。另外我們再帶上兩個二級的設計師也就夠了。你覺得呢？」惜言如此建議，錢掌柜也覺得很合理。

第一次太隆重了不好，太鬆散更不好，帶上最得力的人，隨機應變各種的突發情況，如此甚好。

「花樣子的話，我們主要帶上近幾年京中流行的樣式，其他的可以放馬車上備用。不過我認為市面上已經有的款式，公主不一定看得上，如果真的做出來了，公主也不一定喜歡。還是要根據公主的喜好，量身定製設計出來的款式才好。如此的話，就要看錢姐姐我們兩個的隨機發揮了……」

公主們都有宮中提供的有規制的宮服，不過穿著要求並不嚴格，除了入宮時候一定要穿朝服，其他私下裡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穿。公主乃是天之驕女，天底下一等一的好東西從小供應著長大，眼界不是一般的寬。因此市面上等閑的衣服和布料肯定看不上眼，如果音氏能夠提供的也只是市面那些貨色，往後也不用提入公主府的門第了。

這些惜言心中早有思量，一切只待探過公主的口風，了解她的喜好才能確定。不過她內心已經有了幾種方案，無論公主何種口味，應該都可以勉強的做出應對。

正在錢掌柜和惜言把全部關注點都放在這些事情上的時候，有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了音氏制衣。

「孫二，錢姨娘在不在，讓她出來見我。」不過一進大門，有個嬌蠻的女聲就傳入了還在幾間屋子以外的惜言和錢掌柜耳朵里。這個聲音惜言還有印象，就是她第一天到音氏報到時候遇到的刁蠻丫頭，音家二小姐。

聽她話里話外對錢掌柜都是不尊重的意思，還是當著店裡諸多夥計綉娘的面，不給錢掌柜留任何臉面，像吆喝丫鬟奴才似的。惜言從第一次見面就對這個音二小姐很是不喜，聽說她十月里就要嫁入三等伯榮安伯范家，也不知道範家的幼子眼睛哪裡長得不對了，看上音二小姐。

錢掌柜聽了這個聲音，面上卻好像不以為意，大概是對這個二小姐的秉性習以為常了。她拍了拍惜言的手，示意的繼續忙不用管自己，整理了身上的衣衫就推門出去了。

「原來是二小姐來了，不知道今日過來有何吩咐。之前老爺說了，備嫁的衣裳綉品之類咱們音氏有最好的綉娘來準備，並且常駐府里隨時聽候二小姐的吩咐。不知道可有哪裡不周全，需要二小姐親自拋頭露面的出來跑一趟？」

錢掌柜對著這個音二小姐也是毫不客氣，明裡暗裡的諷刺她不守規矩，快要出門子了還出來亂跑。看來這樣子的嘴帳在音府是家常便飯了。

「錢姨娘你就可以每日的跑出來，我為什麼不可以？」音二小姐口不擇言，反倒把錢掌柜逗笑了。

「哈哈哈，喲……先不說我不過是個嫁了人的姨娘，怎敢拿小姐和自己比，小姐是何等身份，沒得辱沒了自己。再者說，我是老爺親自委派的這音氏制衣總店的掌柜，許我每日出門理事，如果二小姐覺得我哪裡違反了規矩，不妨和老爺去說，我也不過是聽命行事。」

錢掌柜一番話噎得刁蠻小姐沒話說，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臉上一紅，又想強辯解。不過錢掌柜根本不給她機會。

「好了好了，想必二小姐過來也不是要跟我打口舌的。有什麼吩咐你快說吧，不然耽誤了我公主府的差事，老爺怪罪下來，就是夫人也吃罪不起……」

音二小姐閨名麗華，乍然聽去，倒和惜言所知道的歷史上的「陰麗華」彷彿重名了，不過此「音」非彼「陰」而已。

音麗華聽錢掌柜說起來公主府的差事，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有求於人，她反而想先聲奪人，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鬧得自己灰頭土臉的，如今倒有點不好開口了。

「夫人的意思，這個新來的姓王的設計師，不過剛來月余，對於我們音氏的業務還不熟悉，去了公主府沒得丟了我們音氏的臉面。所以還是換個人去公主府應差的好，就讓梅姑姑跟著你一起過去，梅姑姑是宮衣局出身，必定能夠讓公主滿意。」

音麗華口中的梅姑姑，全名叫梅蘭珠，因為是宮中出身，所以對宮中服飾的樣式和品級非常熟悉。而她本來老家也是南邊的，設計出來成服的風格和錢掌柜有些相像。錢掌柜得到音老爺的看重，夫人為了爭寵就捧起來這個梅姑姑，對她很是寵信。

不過音老爺看重錢掌柜更多的是她的管理才能和玲瓏八面，再有姨娘的身份管理自家的店鋪更容易出門交際。所以夫人屢屢伸手，還是從錢掌柜這裡搶不到太多的好處。今次還是這樣的情況，公主府的應酬根本不關夫人的事，奈何她還要越過老爺來橫插一腳。

生生氣笑的錢掌柜正要出言再諷刺幾句，惜言卻不知道何時從屋裡出來，接過了音麗華的話。

「梅姑姑去自然是萬分的合適，夫人果然考慮的周全。不過公主指明了要我和錢姐姐上門，如果到時間卻是梅姑姑去了，怪罪下來，又當怎麼辦呢？」

惜言面上顯出來苦惱，眼神卻瞥向錢掌柜，錢掌柜玲瓏剔透的人，又感激惜言替她解圍，不然她和夫人的矛盾又要升一級了。忙接著惜言說下去。

「確實如此的，公主派來了女官親自指定了惜言上門，因為公主和惜言乃是舊識，爽約恐怕誰也吃罪不起。不如這次就我和惜言登門，等到下次公主再傳喚，再請梅姑姑擔當大任，二小姐你看如何？」

聽到往日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錢姨娘此刻軟聲和自己說話，而且擺出來的事實確實也讓人無法拒絕，她一時心裡沒了主意。說了一句，我回去告訴夫人，就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