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制掣

「小姐，聽雲墜說近來宮中對丞相府頻頻有動作。我聽她說的也不全，到底是個怎麼回事呢？」惜言和韓婉儀離開公主府後，乘上了同一輛馬車，兩個昔日的主僕藉機開始悄悄話。

韓婉儀長話短說，不過聊聊數句就道明了她目前的處境。

原來惜言猜測的都是真的，元后軟硬兼施，永昌帝睜隻眼閉隻眼，讓人捉摸不透心思，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不過韓婉儀猜不透元后真正的想法，惜言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訴了她。

「太子妃的父親平南將軍風良最近和三皇子一派走的很近，行動間時常有曖昧，這個小姐你恐怕還不知道。另外，太子妃風氏自從去歲生了小皇子，身體一直不好，最近又傳出來病逝沉珂的風聲。這些，小姐你還要心中有數才行……」

韓婉儀是個聰明的，聽到惜言這麼說，很快就猜測到了元后的用意，竟然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嗎？難怪父親和母親都不和自己透露，因為自己是萬分的不願意。自己雖然打小就根據母親的教導詩書禮儀樣樣拔尖，但是自己內心是最渴望自由的。她實在不想一入宮廷深似海。

父親韓文清是太子最忠心的支持著，往日還好，如今太子式微，如果皇后提出來將自己嫁給太子為太子一派造勢，以取得更大的贏面，大概父親是不會拒絕的。想到這裡，韓婉儀有些心灰意冷。

從小嬌養長大的女兒，一旦遇到政治，就要往後排了嗎？

「小姐你不要難過，如果你不想入宮，還是早作打算的好。這些事情你不妨和三公子商量商量，他打小就最疼你的，並且三公子如今不比從前，手中可用的人也多，消息來源也廣。多和三公子溝通，最起碼不會兩眼一抹黑，毫無準備。」惜言建議。

不料韓婉儀卻苦笑著搖頭。

「三哥那裡最近也不太平。母親給他相看了工部董尚書家的二小姐董二喬，想要將他的婚事定下來，但是三哥死活不同意。還自己跑到董二小姐跟前告訴人家自己現在不考慮成婚，讓董二小姐另覓良人。」

「……」

「董尚書是三皇子一派的代表人物，三哥如今又被聖上欽點了在三皇子跟前當差。將來無論丞相府如何，三哥的前程都是系在三皇子身上的。如今母親為他娶董尚書的嫡女，想不通他為什麼不答應。」

原來還有這回事，董二喬喜歡三公子，惜言一早就看的出來。沒想到三公子韓興業竟然看不上人家？董二喬美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韓興業還看不上。應該……大概……也許……不會是因為自己吧？

惜言有一點心虛，但是想到如今和三公子也沒有了很多的往來，而且兩人說好了是朋友的關係。對方喜歡誰不喜歡誰，結婚是大事情，輪不到自己胡亂猜測。

「小姐，三公子不是只顧自己的人。就算他自己焦頭爛額，還是會顧念小姐的。如今三公子是否躲到了守備大營不回來？」惜言聽了丞相府的情況，大膽的猜測。果然被她給猜中了。

三公子死活不同意，去給了董二小姐沒臉后就躲到了守備大營推脫三皇子那裡不得閑，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回府了。惜言就建議小姐還是往三公子那裡送信的好，請他打聽到底如今是怎樣的形勢。又寬慰了韓婉儀幾句，約定了兩人書信往來，惜言這才在一個岔路口下了丞相府的馬車。

錢掌柜招呼音氏制衣的馬車先將惜言送回到貓耳衚衕，囑託她今日先好好休息，自己才坐著馬車一路興奮又激動的回了音府，直奔自家老爺的書房，將今日在廣德公主府的所見所聞，以及公主要定做下人服的事情一併彙報了。

音氏當家人音廣孚聽了果然大喜，他上下的打點門路都不得法，沒想到如今找來的設計師還有這樣的人脈關係。這都是錢姨娘的功勞，音廣孚對於錢氏是更加的滿意。

「鳳娘，打理鋪子你真是辛苦了。前些日子我剛從塞外弄回來的冰蠶絲織就的錦被，共有六匹，一匹給了夫人，一匹給了麗華做陪嫁，一匹給了風姨娘，剩下的三匹都給你用吧。」說著拉了錢鳳娘也就是錢掌柜的手就開始溫存。

錢掌柜知道自家老爺寵愛自己全憑著自己做生意的本事，因此拿了三匹難得的冰蠶絲錦被一點也不覺得受寵若驚。不過還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多謝老爺的賞賜。另外又話鋒一轉，提起來惜言的年俸。

「惜言姑娘竟然不是常人，以前我只當她是丞相府的丫鬟，誰知道丞相府的韓小姐和廣德公主都高看她一眼，我聽她們話里的意思，還要她時常去公主府走動。我看，不如就把韓丞相府和廣德公主府的關係維護都交給惜言姑娘，而且年俸上還是再提一提的好。」

音廣孚聽說單今日這一單少說也有五六千兩銀子的進項，區區年俸自然是沒有不可，大手一揮，將惜言的年俸就翻倍漲到了三百兩。這點銀子對惜言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她看中的一直都是銷售的分成。

不過能夠多爭取到這每年一百五十兩，也是錢掌柜的心意，惜言還是領情的。

不料，就多了這一百五十兩的年俸銀子，還是遭到了其他人的嫉恨。普通的設計師沒有資格來爭這些長短多少，但是有夫人授意和撐腰的梅姑姑則不一樣，在夫人的全力爭取下，也將俸祿提高到了三百兩一年。

還美其名曰，要和惜言一起忙碌公主府的差事，惜言年紀小不懂事，不小心壞了公主的規矩別帶累壞了音氏制衣。這可把錢掌柜氣了個仰倒，音廣孚不欲寵妾滅妻太過，后宅紛爭不斷，因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同意了夫人的動作。

事後惜言從錢掌柜那裡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很是皺了眉頭。當初加入音氏制衣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錢掌柜的為人和誠意。現在來了數月，看清楚了音家內宅的這些事，惜言就打心底里不喜歡。

錢掌柜外表是個能幹的女強人，沒想到內里卻是處處受制掣。音氏如今看著日日向上，但是如果一家子人不齊心，將來終究會壞事的。

現在還看不出來什麼，惜言只是暗暗的留了心，希望將來不是如自己所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