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病危原因

「咳咳……」

「臣謝陛下探望之恩，謝殿下和血侍衛救命之恩。」

虛弱的聲音中，杜如晦在侍從攙扶下走出病房。

對比杜如晦之前無有一絲血色的臉，他此時的臉色依舊蒼白，不過嘴巴已經有了一絲粉色，倒是能看出他的身體狀況比之前好多了。

沒等杜如晦行禮，李世民忙上前兩步，扶住他的肩膀，「快別多禮，你無事就好。」

瞧著面前舊臣依舊蒼白的臉色，李世民是真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他這些年習慣了房謀杜斷的相伴，若是失去了這位友臣，他可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克明老哥何必謝我，憑你為大唐辛勞半生之舉，我二人救你是應當做的事情。」

感謝與不用謝之後，杜如晦臉色一變，冷冷的看著給他尋醫的大兒子杜構，呼吸沉重，眼含怒火。

「逆子！」

「不孝兒該死！」

暴怒聲和惶恐聲中，杜構雙膝咚的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的父親。

？？？

見杜構跪地，李玄霸是滿頭霧水。

據他所知，這一身儒服面容俊雅的杜構，可是二代子弟之中，難得的品性不壞的人之一，至少比程懷默他們這些整天東遊西逛的子弟好多了。

他是克明老哥心臟病突發的罪魁禍首？

「舅父大人還請息怒，您的身子剛好，不易動怒，千錯萬錯都是四娘的錯。」

就在李玄霸的疑惑中，一女子跪在杜構身邊，脆生生的開了口，字裡行間都是對杜如晦的擔憂，語氣卻有那麼一絲的自艾自憐，好似受到了什麼委屈？

因為這女子低垂著頭，李玄霸倒是沒看清這女子張的什麼模樣，但是就那幾句話，也能聽出這女子溫柔賢慧，含蓄可人。

加上她穿著的淡藍色的粗布衣裳，頭上擦著的木簪子，她當是一個不貪圖富貴的如水女子。

見這罪魁禍首出現，杜如晦眼睛一眯，袖子一甩，看也不看這女子一眼，冷聲道：「不要叫我舅父，你一不明來歷的女子，沒資格做我杜家的媳婦。」

「阿爹，四娘她是水災過後倖存的人，她有那『手實』作證，哪裡就是來歷不明了？」眼見心愛之人受了委屈，杜構忍不住張口解釋了一句，隨後在父親的冷眼之下，嘆了口氣，低下頭。

當此之時，父親因四娘氣出了病，一切的解釋也都無用，自己只能帶著四娘離家去外面住，卻有些對不住自己的老父親了。

「手實？那等東西雖然不易得到，但只要花上一些銀錢，照樣可以買到手。況且她那一個村子的人都已經死去，她一個弱女子竟然能在那水災之中存活下來，這一點不可疑嗎？」

眼見大兒被妖女迷惑，杜如晦強忍著怒氣，才沒有再次暈厥過去。

大兒自小聽話，什麼都好，可是就是這什麼都好害了他，讓他經歷太少，識人不明。

來歷不明？

聽到杜家父子爭吵的緣由是因這如水女子，李玄霸低頭看去，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姓名：蘇四娘（真名蘇我純子）（藍階）

性別：女

年齡：17歲

身份：倭國蘇我蝦夷長女

等階：0級

狀態：平靜

性格：堅韌、機敏，智慧過人

蘇我純子？蘇我蝦夷之女？

看到這蘇四娘，也就是蘇我純子的信息，李玄霸眼露思索之色。

若是按照正常的推算，推古女皇應該已經掛了，這蘇我蝦夷擁立那什麼田村皇子當倭國的新天皇，如董卓一般大權在握，威壓倭國。

他派自己的長女偷入大唐，這是心生妄想，看上大唐廣袤土地了？

真是可笑！

「阿爹！請恕孩兒不孝，不能一直侍奉您老人家，兒，給您磕頭了。」

杜構那帶著悲泣的聲音響起，讓李玄霸回過神來，雙目平靜的看著陪著杜構一起磕頭的蘇四娘，蘇我純子。

「等等」

杜家無人阻攔要離家的大公子，李玄霸卻開口攔了一下。

「殿下？」

眼見李玄霸開口，杜構疑惑的看著自己崇拜的人，不知道他為何阻攔自己。

殿下的脾氣秉性，不是一向不遵禮法的嗎？

他難道也要指責自己？

李玄霸沒理會杜構，眼含平靜的看著蘇我純子，淡笑道：「蘇四娘，蘇我純子，蘇我蝦夷的長女，你一倭國大臣之女何時變成了大唐的水災倖存者了？」

「蘇我純子？」

「倭國之人？」

此言一出，石破天驚。

除了杜構外，眾人皆退後三步，讓杜府侍衛圍住杜構和蘇我純子。

注意到李玄霸平靜的看穿一切的眼神，蘇我純子行了一禮，眼神惶恐道：「唐王殿下玩笑了，我一弱女子怎能渡過那麼寬的大海。」

「呵呵！」

面對「誠惶誠恐」的蘇我純子，李玄霸淡笑兩聲，抬手一指東面方向，朗聲道：「你倭國夏季盛行東南季風，冬季盛行西北季風，只要在去年夏天乘坐遣唐使的大船，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大唐境內。而且……」

李玄霸抬手指了指蘇我純子手背上的花朵，淡笑道：「你忘了遮掩你手背上的花朵了。」

「這是梅花，為何要遮掩？」被李玄霸指出手背印記，蘇我純子眼神閃了一下，隨後大大方方的把手背抬起，讓那朵淡紅色的帶柄梅花展現在人前。

「梅花？」

李玄霸笑看了眼鎮定不慌的蘇我純子，眼睛一眯，漠然道：「大唐的梅花，一般只有大拇指蓋大小，就算刺到皮膚上，也只是一朵紅花。」

「而你倭國的櫻花，跟銅錢一般大，還有一個下垂的長花柄，如你這『梅花』的花柄一般！」

「鏘鏘鏘！」

李玄霸話音剛落，蘇我純子身邊再多十人，而且俱都手持明晃晃的大唐橫刀，卻是牛進達派出十名宮中禁衛，欲要防止這蘇我純子走脫。

「咯咯咯咯！」

面對十柄可以將自己砍殺至死的大唐橫刀，這蘇我純子一抬印刻著櫻花的玉手，擋住咯咯直樂的嘴巴，眼含流光的看著李玄霸，「都說大唐的唐王殿下向來殺伐果斷，乃是武將中的第一人，只是沒想到您這智慧也是不同凡響，純子小小的失誤，竟讓我的身份暴露了出來。」

「四娘，你……」一聽蘇我純子的話，杜構哪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真的言中了。

自己，犯了大錯。

想到這，杜構再次下跪，面上的倔強之色全都不見，只有悔恨和不甘。

四娘若不是倭國女子，那該多好啊！

注意到杜構面上的悔恨之色，以及杜如晦眼中的痛心，李玄霸挑了挑眉毛，看向那依舊很是鎮定的蘇我純子。

「面對刀兵而不畏懼，依舊談笑風生，你這女子倒也堪稱奇女子，怎麼？以為我會讓人把你抓起來嚴刑拷打，得到你倭國的信息么？」

「難道不是么？」

「呵呵！」

對於眼波流轉的蘇我純子，李玄霸只給了這兩個帶著嘲諷意味的笑聲。

隨後，抬步上前，一腳將杜構踹趴下，對擔憂的杜如晦拱了拱手，「克明老哥，你可信我？」

「我……信！」

瞧著李玄霸明亮的眼神，杜如晦扯了扯嘴角，只敢說出這兩個字，自己的大兒還在殿下的腳下，說不信，大兒豈不是要遭罪了嗎？

「信就好。」

李玄霸笑了笑，抬腳輕踢了杜構一下，「給我起來，跟本王走。」

「是，殿下。」

知道自己將要挨揍，杜構也不敢求饒，給自己的父親磕了三個響頭，乖乖的跟李玄霸往外走。

至於蘇我純子，自然是收押天牢了，受刑不受刑的，得李世民和李玄霸商議過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