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涼名士閻忠

第17章 西涼名士閻忠

賈詡去了洛陽面聖,並不在姑臧。這讓韓煒大失所望,本來綳著一根心弦,興緻勃勃的他,現在身心俱疲。再加上車馬勞頓,韓煒此時覺得渾身酸疼,就像被玉乙懲罰圍著棲雲山跑了幾圈一般。

可也不能過於失態,對於梁鵠的呼喚,還得笑臉相迎:「叔父,既然賈詡不在,那就罷了。」

梁鵠也看出個所以然來,問韓煒道:「公子此來可是要尋一軍師?」

「叔父慧眼如炬,正是如此。可這賈文和……唉,不提也罷。」韓煒談了一口,答道。

馬超兄弟跟龐德這才恍然大悟,這才是來武威的真正目的。不過讓馬超不解的是,這賈詡有什麼本事讓韓煒這麼看重呢?

梁鵠見韓煒整個人都蔫兒,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蹶不振。旋即說道:「公子不必鬱鬱寡歡,文和之才雖高,但此時去了雒都,於事無補。在下為公子舉薦一人,可好?」在梁鵠看來,賈詡之才虛虛實實,未曾親眼得見,倒不如找別人。

韓煒聽罷,心情並沒有好轉。可也不能打了人家梁鵠的臉,旋即說道:「那就多謝叔父了。」

韓煒覺得,謀士,也要選適合自己的。因為賈詡極為擅長亂世存身之道,所以更適合現在韓煒的處境。換句話說,就算現在諸葛亮站在面前,韓煒恐怕也不想要。蓋因諸葛亮不擅詭計,也不懂韜光養晦。雖然神機妙算,奇計百出,但那太過於張揚,不適合韓煒。況且他心繫漢室,斷然也不可能與韓煒這樣的亂臣賊子為伍。

「此人乃西涼名士,名叫閻忠,字德孝。曾跟家師求教過書法,說起來也算在下師兄。他胸中也是滿腹經綸,兵法韜略無一不通。德孝善於察人,賈文和年少之時,名聲不顯,碌碌無為。只有德孝異之,說文和有張良、陳平之英奇。他與文和亦師亦友,相交莫逆。而如今,他正在寒舍下榻,公子意下如何?」梁鵠笑著看著韓煒。

韓煒聽完,腦中也浮現出了閻忠這個名字。他有些不喜此人,即刻回憶起閻忠的平生事迹。本來史書對閻忠的記載就不詳細,但由於閻忠妙識賈詡,對其極為推崇。韓煒在讀書時還是特地留意了閻忠此人。

中平元年,閻忠乃為皇甫嵩的謀士,皇甫嵩平定豫州黃巾,閻忠竟然勸其趁機兵變,割據一方。皇甫嵩言辭犀利,痛斥閻忠。閻忠后怕,遂逃回西涼。

中平六年,韓遂挾持閻忠,要其為西涼主帥,閻忠不願與反賊為伍,大罵韓遂,竟然憤恨自盡。

這讓韓煒就看不透閻忠了。

之所以厭惡閻忠,並不是因為他反對韓遂。韓煒覺得他太虛偽,又是腐儒一般的酸臭、迂腐。你閻忠勸說皇甫嵩兵變,這就不是造反?怎麼韓遂推選你統攝西涼,你就說人韓遂是大逆不道的反賊?是覺得自己會成為傀儡?還是怕背負罵名?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韓煒也不再多想。

現在,梁鵠推薦了閻忠,韓煒覺得也不現實。畢竟歷史都是驚人的相似,閻忠恐怕不會給梁鵠這個面子。

「既然是叔父推薦之人,想必一定是大才。只是這閻忠先生願為我的謀士嗎?」韓煒很疑惑,他覺得閻忠不會答應。

梁鵠笑了笑說道:「公子不必憂慮,德孝前些日還對我言講,說九曲公子非等閑之輩,他日必成大器。」

「哦?那還請叔父安排一下,明日便與閻忠先生會晤。」韓煒很意外,他沒想到閻忠竟然會看好自己。

翌日,韓煒等人從驛館出來,他讓馬超三人去城中逛逛,自己便要去梁鵠府邸見一見閻忠。

韓煒由家丁引領來至正堂,正堂之中,上首坐著的正是閻忠。他與梁鵠談笑風生,言談舉止頗為雅緻。

觀閻忠可謂眉目清秀,白面短須,體態勻稱,頗有風度。頭戴束髮冠,外罩紫袍,內襯白衣。看年紀也有將近四十了,見韓煒到了,竟然率先起身,拱手施禮說道:「九曲公子當面,在下閻忠有禮了。」

韓煒見到閻忠本人,感官極好,一改心中厭惡,也是恭敬道:「德孝先生在上,小子還禮了。」

梁鵠撫須而笑,又叫二人入座,說道:「公子來此之意,我已向德孝說明,德孝還不曾答覆,想必是等公子到后再行表態。」

閻忠看著韓煒,問道:「如今漢室衰微,時日無多。不知公子日後有何打算?」

這樣突如其來的發問,太直接了。讓韓煒一時語塞,思量片刻,遂說道:「先生此言,可是問我是否要逐鹿中原?」

「然也。西涼偏遠,又多外族蠻夷,非成大業之所在。」閻忠正色道。

韓煒見閻忠毫不遮掩,自己就不用再假裝漢朝忠臣了。即刻說道:「眼下涼州時局不穩,須先退張溫,方能再做他圖。我意入川,以益州為根基,得漢中之後,再行入主中原。」

「非也,蜀道崎嶇,行兵不易。若無十年光景,恐怕難以掌握。公子要先拿下并州為基業,大事方可徐徐圖之。進可取幽州,退可守涼州,如此根基穩固,再從長安出兵,逐鹿中原。而那張溫不足為慮,在下料定其必敗無疑!」閻忠竟然直接為韓煒規劃了一切。

韓煒聽到閻忠說完戰略方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暗道:這閻忠為什麼會這樣的看好我?

「公子不必疑慮,忠之所長,乃察人也。公子絕非等閑之輩,定會問鼎中原。」閻忠肯定的說道。

韓煒此時也看著閻忠,發現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炙熱,那種堅定的感覺毋庸置疑。同時,他的那一番說辭,絕對不是空口白話。韓煒與閻忠四目相對,說道:「先生當真願為我出謀劃策?」

「敢不從命!」閻忠很堅決。

「還是等等吧,如今先生跟著我,不過是一介白身罷了。」韓煒又說道。

「無妨,無妨。只要不讓在下餓死便可。」閻忠笑著說道。

韓煒朝閻忠一拱手,說道:「請先生容我三思,先告辭了,明日給先生答覆。」

閻忠點了點頭,跟梁鵠起身相送。待韓煒走後,梁鵠問道:「德孝,公子如何?」

「嗯,錯不了。此子註定不凡,我竟然推算不出他的命格。」閻忠說完,眼神中透出很複雜。

閻忠師出稷下學宮,所學相術,觀人相面可謂準確無誤。

跟天子劉宏所創的「鴻都門學」得名異曲同工。「稷下」即齊都臨淄城的稷門附近,齊國君主在此設立學宮。故因學宮地處稷門附近而得名為「稷下學宮」。稷下學宮容納了「諸子百家」中的幾乎各個學派,道、儒、法、名、兵、農、陰陽、輕重諸家。稷下學宮實行「不任職而論國事」、「不治而議論」、「無官守,無言責」的方針,學術氛圍濃厚,思想自由,各個學派並存。人們稱稷下學宮的學者為稷下先生,隨其門徒,被譽為稷下學士。

除了天子的鴻都門學,與稷下學宮並駕齊驅的學府還有豫州的潁川書院,荊州的鹿門山。這三處學府,皆是孕育名士的搖籃。

而韓煒回到驛館,一頭倒在榻上,他覺得閻忠今日所言的策略非常不錯,可自己反倒有些力不從心了。像爭霸天下這種事,在腦子裡想想也就罷了,真的要實施起來,落實下去,還是壓力山大的。韓煒就是如此,當閻忠說出口時,他腦子裡「嗡」的一聲,而後便是覺得一陣緊張,呼吸都不自然了。韓煒平復了心情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逐鹿中原,爭霸天下嗎?我能做到嗎?閻忠真的有如此才幹嗎?」

這種種的疑問縈繞在韓煒心中,他很茫然,不知道何去何從。他又在心中念叨:也可能是閻忠名弱言輕,若換成是賈詡、郭嘉或者諸葛亮任何一個國士無雙級別的人說這種話,是不是就沒有這種壓力了?不,這根本就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所以才有壓力。西涼有十萬之眾,我還怕什麼?當下還是先把涼州穩定住在說吧。

光有兵馬就能問鼎天下嗎?韓煒再一次把爭霸天下想的簡單了。涼州的豪族門閥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夠他喝一壺了,更何況還有羌胡時時侵擾。沒有個十年八年穩定涼州的話,還想入主中原?簡直痴人說夢。

待韓煒把一切考慮清楚,終於他決定讓閻忠跟隨自己。畢竟此來是為了尋找一個謀主,雖然賈詡不在,但有了閻忠,聊勝於無。辭別了梁鵠,韓煒五人沒有耽擱,再次啟程返回榆中。

依舊是馬不停蹄的趕路。兩日後,過了張掖,便到了金城地界。五人來到令居縣歇息飲馬,閻忠開口說道:「當年趙破奴,為霍驃騎(霍去病)的軍司馬,拜為匈河將軍,便是從此地出兵。征伐兩千里,殺得匈奴狼狽不堪。公子可有意效法先賢,收服羌胡?」

「先生不知,我早有此意。只是時不我待,先把張溫擊潰再說吧。」韓煒說完,摘下水袋就往嘴裡灌。

閻忠又說道:「公子,說到擊退張溫,在下想到一支奇兵。若公子能將其收為己用,此戰定能大放異彩。」

「哦?願聞其詳!」韓煒放下水袋,期待的看著他。

閻忠也是拿出風乾的羊腿,用匕首割下一塊放進嘴裡咀嚼,邊吃邊說:「這支兵馬,名曰:盧水胡。正是公子麾下十三部湟中義從的溯本源流。盧水胡是個統稱,分為臨松盧水胡與湟中盧水胡。之所以叫盧水胡,是因為安定郡乃盧水胡的發源地,境內有盧水,自古便是羌戎雜居的半農半牧之地。而本土的土著,涼州百姓叫他們彭盧戎。秦以來,彭盧戎廣泛吸收其他部族的加入,如匈奴、月氏、貲虜、秦胡、羯、氐、羌乃至漢族。取各族戰法之長,戰力彪悍。」

韓煒一下子就動心了,這意味著什麼?這相當於是一個部族都有湟中義從的戰鬥潛質,只要好生操練一番,應該不會比如今的湟中義從差到哪裡去。換做是誰,都會動心的。

在這個亂世,還是誰有兵權,誰就是爺。韓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三國之烽煙萬里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軍事歷史 三國之烽煙萬里
上一章下一章

第17章 西涼名士閻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