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既有關係又沒關係
此時某處不知名的小樹林里,明昊彥按照約定的時間率先到達,可是站在原地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別說是人,連半個鬼的影子都沒見到。
雖說他這個人很有耐心,但是再這樣等下去只會浪費時間。
一聲哈欠從頭頂傳來,明昊彥抬頭便望見睡在樹榦枝椏上的少女,心中頓時無語,既然早就到了也不知道吭一聲,害他站在這裡白等這麼久。
「啊……哈,你是明昊彥?明家的人吧?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樹上睡著了,說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少女找准機會跳下樹枝,靈活的落在地面。
明昊彥這才注意到少女獨特的長相和身高,從頭髮到增高鞋,加起來還不過160公分。
她長著一張不顯老的娃娃臉,齊劉海短髮,模樣乖巧機靈,關鍵是後背上的那把古刀,看起來似乎價值不菲。
他看不出來這麼瘦小的一個姑娘,竟然是陰靈師。
「你真的是齊悠嗎?」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
打小就加入這行,解決過大大小小的靈異事件,可以不找她幫忙,但絕不能質疑能力,因為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少女氣急敗壞的說:「我齊悠可不是吹牛,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別的地方找找,看看除了你們明家、下家安氏,還能從哪裡找到像我這麼厲害的人?」
惹不得,女人真是惹不得,他不過就是好奇隨便說了兩句而已,這丫頭竟然這麼口齒伶俐。
明昊彥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是是是你說得都對,我先向你道個歉,不應該去質疑你的能力。機會難得,咱們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吧。」
「我有個朋友每晚都會被相同的噩夢纏身,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我用通靈術發現她的噩夢大多與鬼神惡魔有關。」
齊悠心不在焉地玩弄著自己的古刀:「所以,以你的看法……」
明昊彥又繼續說:「種種跡象表明有人藉助這些邪惡力量對她下咒,當到達一定的時間之後,詛咒便會應驗,但這個詛咒從何而來,我現在暫時還不得而知。」
齊悠臉色異常難看:「被下咒者,先是噩夢不斷,然後夢中邪靈親自找上門,緊接著身體逐漸出現問題,感覺自己無時無刻都在被不知名的東西跟蹤、迫害。」
「最後……被拖入無邊地獄,受盡惡鬼邪靈的撕咬折磨和地獄之火的吞噬。你朋友現在還好吧?」
明昊彥搖頭,情況並不樂觀:「這件事情錯綜複雜,而且牽扯到不少人,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酬勞方面你可以不用擔心,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誰知齊悠根本不把錢放在心上,命要是沒了,錢再多也沒地方花。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我可事先把話說在前頭,要命的大事我幫不得。」齊悠不耐煩的說。
明昊彥知道她心有顧慮,不過這事關係到性命安全,的確是馬虎不得。
「人命關天,鬼使已經找上門,你就忍心看著一個無辜的人永墜怨靈空間?」
齊悠突然受到驚嚇:「鬼……鬼使竟然出現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想你應該知道,無邊地獄的外部交界線就是怨靈空間,若要想通往無邊地獄,必先經過怨靈空間才行。能去到那裡的都是罪人,並不無辜,看來你那個朋友恐怕要涼涼了……」
明昊彥反駁道:「只要有我在,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齊悠翻了個白眼,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執著的人,她就不明白了,究竟是什麼朋友值得明昊彥冒這麼大的風險。
鬼使就是通往怨靈空間的使者,也是陰靈師的剋星,如果碰見只有智取沒有硬拼的道理,它們來無影去無蹤,移動速度極快,抓到敵人後會將其撕成碎片。
這麼危險的一個靈體,她不懂明昊彥是怎麼從它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脫的。
「喂,那受詛咒之人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讓你拼勁全力的袒護他?」齊悠不滿的問。
明昊彥回答說:「受人之託、我的責任而已,沒辦法。要說我和她之間的關係,既有關係又沒有關係……」
齊悠被他弄得雲里霧裡:「說又不說清楚,神神秘秘的看著就讓人討厭。」
「明昊彥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管這件閑事了,不管是鬼使、怨靈空間還是無邊地獄,光是這些名字都是我們惹不起的。自古以來黑暗與光明各自對立,井水不犯河水,你永遠無法對抗邪惡力量。」
明昊彥低頭輕笑,相比之下,他吃過的鹽都比這丫頭吃的大米多,又怎會不知道黑暗難敵。
但是她說錯了一點,黑暗與光明之間並非是各自對立的,而是互相聯繫的,黑暗的出現,才有光明的意義,光明的存在,才有黑暗的制約。
他不相信黑暗力量能永遠存在,甚至到無法無天的地步,對人下咒本來就是極其惡毒的行為,破壞陰陽兩極的規矩。
齊悠或許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選擇多管閑事,但幫助唐恩其實也是幫助所有人。
以為他在嘲笑自己,齊悠噘嘴:「你笑什麼呢?我說話有那麼好笑嗎?」
「不是好笑,而是你說錯了。有罪的人當然應該受到懲罰,但是她什麼都沒做過,她還這麼年輕,還沒有嫁人生子,憑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這回齊悠終於明白了,原來被下詛咒的那個所謂的朋友是個女人,而且明昊彥好像挺在意她的。
「呵呵,你們這些男人真是……難不成你喜歡她?所以拼了命的想救她脫離苦海?」女人的直覺一向很准,齊悠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誰知明昊彥狠狠戳了戳她的腦門,就像大人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姑娘:「有空胡思亂想,還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救人上,我知道聖人不好當,但是作為陰靈師,這就是你的責任。」
齊悠不滿的伸出右手,明昊彥識趣的從牛皮紙袋裡掏出兩沓鈔票:「這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有一半。」
「看不出來你挺有錢的,家裡藏了個小金庫吧?」她開心的數著手裡的鈔票,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得到錢最有安全感。
明昊彥望著那些送出去的鈔票,心在滴血,嘴上卻淡淡的說:「省著點花,這些是我的全部積蓄。」
齊悠陰陽怪氣的調侃道:「嘖嘖嘖,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連自己的全部身家都賭上了,改天我一定要好好去見見那個讓你這麼牽腸掛肚的女人,有錢就好說,我需要做什麼呢?」
他撇了撇嘴:「現在暫時不用,但必要的時候請你隨叫隨到,謝謝了。」
「你們這些男人真是蠢,竟然一句謝謝就完了,我可是用命來陪你賭。」齊悠說著,踩著樹榦的裂縫爬上頂端。
「那你還要我怎麼樣……」明昊彥抬頭望著她的舉動,不禁開口問:「你是猴子嗎?怎麼動不動就爬樹?再說樹林裡面蚊子這麼多,不怕叮得滿身包?」
齊悠氣得跺腳:「我就喜歡爬樹,我就喜歡在樹上睡覺怎麼樣,不服氣憋著。我用命來陪你賭,不說其他的,好歹改天請我吃個飯唄!」
這麼一看,明昊彥突然覺得她好像還挺可愛的,不但口齒伶俐,幼稚兮兮的行為舉止也實在是有趣。
「沒事的話就快滾吧,我現在體力不支需要睡覺,養足精神了才能幫你,要不然怎麼隨叫隨到。」齊悠將胳膊枕在後腦勺上,緊閉著雙眼。
明昊彥也不再吭聲,腳踩在鬆軟的泥土間,輕手輕腳的離開。